锦帛眼帘上糊了一层薄雾,深邃而迷人。
扫过她全身包裹住的湿衣服,湿润的布料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贴在她身上。
"身材还好,却不是一枝独秀。"锦帛又继续道:"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过人?"
亦浅如今已经被锦帛吓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哪里还能回答问题,只是不停的打手势。
"不要怕,不会掉下去的!"他好心安抚。
"你...到底要干嘛?大半夜的淋雨,我会生病的!"
"不会,有我在,你连咳嗽都不会!"锦帛继续耐心解说。
亦浅无言以对,她终于意识到,第一映像绝对跟事实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偏差。
云雨遮月,淋了一会雨,锦帛舒服了,好心将亦浅从树上捞下来,送回去的空挡中塞一颗药给她。然后甩甩衣袖,上朝去了。
这一夜叫亦浅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锦帛进宫面圣却被挡下来了,十年来的第一次,皇帝居然不见锦帛。
细雨还在下,锦帛单膝跪地在殿外要求觐见,头发全然湿透了,那道紧闭的朱红色漆门还是没有开的意思。
入夜,那道门终于开启。小皇帝花蓝宇站在锦帛面前。
"太傅,您这是干什么?"
跪了大半天的锦帛兀自站起来,湿发贴在脸侧。
"臣今日来,只想跟大王说,臣身体偶染不适,需要休养!"
"太傅的意思是,不在辅佐蓝宇了?"小皇帝急急上前,握住锦帛的手,却被锦帛不着痕迹挡开。
"大王,君臣有别!"
小皇帝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那是掩藏在纯真下的精明。
"太傅你不要走,蓝宇一时任性..."
锦帛上前一步打断:"大王已经成年,锦帛说过,到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刻,臣自会离去,难道大王忘记了?"
"我..."
锦帛没再听小皇帝说下去,兀自转身消失在夜雨中,小皇帝怔怔的望着锦帛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这时,身后站出来另一个影子,满脸笑意。
"花都皇帝,怎么样,我说过吧,锦帛是只抓不住的鸟!"
"苍紫宸!不要你多嘴!"花都小皇帝回头,表情有痛苦也有愤怒。
"自己的江山在别人手上操控,永远是别人的!"细雨落地,苍紫宸转身的空挡,凉凉跟着一句。
小皇帝恶狠狠瞪着苍紫宸的背影,眼里恨意更深。
锦帛一连几天不上朝,朝堂顿时掀翻天。
但多数人还不敢有什么异议,因为大权还是在锦帛手上握着。
亦浅一脸警惕看着正在帮她切脉的锦帛,几次想出声提醒,但还是没鼓足勇气。
"你想说什么?"锦帛抬头,兴致盎然望着她。
"我想说...你捏着我的手臂半天了。"
锦帛低头一看,原本切脉的手不知何时竟握着她的手臂...
他在想心事!
"你有好几天没上朝了!"亦浅好心情的提醒。
"那又如何!"
"你不怕皇帝扣你工钱?"
锦帛向后仰着脸,嗤笑:"你的男人有没有说过你是个话痨?"
一切又归于平静,亦浅抱胸蜷缩在凳子上,望着冉冉上升的雾气,发呆。
"昨夜,本王抓到三个刺客,你认识么?"忽然,锦帛发声。
亦浅猛抬头,一脸不敢置信。
"三个人都是从凤国来的,好像是来保护你的!"锦帛将手抄进袖口,依旧淡然道。
"你拷打他们了?"亦浅惊呼。原来他这几天不上朝是为了这个。
锦帛讶异一眼,笑了:"你还不笨啊!我整整盘问了三天也没问出来什么,最后用药才让他们说出实话!"
亦浅心一紧,知道那三个人肯定是太上皇身边的人,就是当晚她遇刺时,跟敌人纠缠的那三个。
"能不能放了他们!"
"为什么?放了他们好让他们去报信?"
"黒焰邪给你钱要你给我看病,不是要你囚禁我!"亦浅陡然站起来,却被锦帛一把拉下。
"本王确实再为你治疗,但是,在此之前不会有其他人来干扰,直到你的病好了为止!"
"我没有病!"亦浅开始挣扎。
"可你说过你活不过三十岁!"
一句话叫亦浅闭嘴了。
忽然她想笑,因为锦帛的认真和莫名其妙的倔强!
"你觉得凭你能帮我活的更久点?"亦浅侧头,好笑道。
若真能这样,除非他是神仙,亦或者他手上有绛珠草!以上两种都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生孩子,把这个劫数渡给子孙。
她爸爸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锦帛沉默,以他的医术天下再难觅得敌手,除了凤鸾,但凤鸾这几年疏于练习,也应该不会是对手才是。
她在凤鸾身边那么久,凤鸾就没发现这个问题么?
"你骗我!"最终锦帛冷声:"你说你活不过三十岁,有什么证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