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焰邪枯坐一宿,从凌晨坐到傍晚,直到黄昏第一缕光泯灭,他才起身。
原本混沌的眸子渐渐闪出嗜血残忍的精光。
他是属于黑暗的,太明亮的世界不适合他。
所以,那个人女人也不再适合他。
既然决定放手,那么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从今以后,再不会多想。
夜的来临,也就是他黒焰邪一展雄风的时候了。
"黒焰邪,多日打扰。朕看也差不多了,告辞!"凤鸾站在门外,并没有想进来的意思。
黒焰邪缓缓抬眸,冷笑:"你以为你还走的了么?"
凤鸾耸肩:"如果大汗留朕,朕不介意,不过,朕手下有个郡王,在朕离京之时说,如果朕半个月不回去,他会带十万人马亲自过来接朕!"
"凤鸾,你好像还没看清眼下的情势,你觉得你有能力跟孤一拼?"
凤鸾仰头,逆光而笑:"有没有能力要试试才知道!"
黒焰邪伸展身子,微微昂首,扯破一丝笑意:"孤在这里等你!"
凤鸾...你我必定一战。但是那决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
安定的假象被瞬间打破。
凤鸾不是好惹的,黒焰邪亦是!
亦浅好像睡了很久,久到不愿醒来。
梦里两张脸来回转动,转的人头都大了,可任她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只得张开眼睛,强迫自己醒来。
也许自己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也许脑子实在混沌,所以,眼前出现的脸她都没看清楚,就开口说话了:"请问...这里是哪里?"
"我家!"
"哦!那你是谁?"
"苍紫宸!"
"哦!那麻烦你送我出去吧。我想回家!"
苍紫宸居高临下,带着一丝捉弄的坏笑看她,目光落在发间的樱花烙印上,缓缓勾起唇:"你就是黒焰邪前晚找的人吧?"
亦浅连忙捂住耳朵不想听见任何关于他们两个的事,所以,她直觉摇头:"不认识他们..."
"小瞎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苍紫宸忽然蹲低身子,与她平视。
眼睛的焦距渐渐被拉近,亦浅茫然的看着眼前模糊的影子。努力眨了眨,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勾勒出一张祸水脸。
狭长的眸子,泛着湛蓝,像极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红润的唇,始终带笑,却是嘲弄众生讽刺之笑。
他就是那个看他一眼就要断手的苍紫宸...
亦浅倒抽一口气,刚才神游太虚的灵魂瞬间归位。
"记得...你!"亦浅眨了眨眼。
苍紫宸忽然挨近,吐气如兰:"瞎子,你眼睛好了吗?"
亦浅僵硬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点头。
因为,她怕点头了,眼前这个人会毫不犹豫的弄死她。
她还没过上好日子,怎么能那么快死呢?
"我...我好像看的还是不太清楚..."
"锦帛没帮你治好眼睛吗?"
"啊?"她开始迷惘了...原来骗人也需要技术的。
"真可惜呢,你什么都看不到!"苍紫宸透过她平波无辜的大眼,唏嘘一声,好像是幸灾乐祸,又好像是惋惜。
亦浅一听,立即来劲了。
"我也这么觉得,不如你就放我走吧!这么总麻烦你也不太好!"
苍紫宸撑着下巴,笑意更浓:"你好像很想快点离开这呢,是因为黒焰邪吗?"
亦浅一听,脑子又嗡一声,索性又窝回床上:"都跟你说了,不认识了,你还提干嘛?"
"可是他们那天晚上可是全城出动要找你啊!"
心间一凉,原本暗淡的眸子继续暗淡...
"大哥...你想问什么你直说好了,我很困,很想睡觉!没事的话呢,你可以趁我睡觉了把我扔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如果你不乐意也行,我自己走!"
苍紫宸歪头打量几下,狭长的眸子渐渐弯起,忽然凑近:"女人,你胆子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呢!"
亦浅困的头点地,不住点头。
这点她承认,也不能说她胆子大,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但对于这个世界流行的生活法则...趋炎附势。
恐怕她一辈子都学不会。
"我问你,你是黒焰邪什么人?"
"仇人!"恩,这个称呼应该很贴切。
"凤鸾呢?"
"一样是仇人!"
"流云帝呢?"
"陌生人!"
亦浅答的飞快,完全不用思考的那种。
忽然,苍紫宸话锋一转:"我呢?"
"变态!"
下一秒。亦浅从床上弹跳而起,一脸抱歉。"那个...我是说..."
苍紫宸顶着他那张温和的脸,缓缓凑近她,告诫:"女人,千万不要惹我不开心,不然后果很严重,你记住了吗?"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温柔,亦浅全身汗毛好像都竖起来了,吞了口口水,然后狂点头:"那个...你不开心...后果会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