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缓缓绕过了桌子,走到的刘强的面前,就这么站在刘强的身前,静静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强。
刘强一时间也有些茫然,不知道父亲要干什么。
被这种威严的目光笼罩了良久,刘强很小心的收敛了全身的锐气和锋芒,老老实实的垂手站着,甚至没有抬头去接触父亲的眼神。
“你……长高了一些了。”忽然,刘赢缓缓叹了口气,严厉的声音已经变得柔和:“上次见你的时候,我俩在客厅相遇,个头只到我下巴,现在已经到我耳下了!”
刘强听了这话,不禁身子微微一颤……他和我站得这么近,只是为了看我的个头么?
上次两人无言的擦肩而过,想不到父亲竟然会注意到他的身高。
刘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刘赢摇摇头,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回了书桌后,从容的坐下,然后指了指书房里的一张椅子:“你也坐吧。“
“你现在修为如何?”
“练.....炼精化气”刘强磕磕巴巴的说道。
“只有这点?我在你这个岁数,早已经进入炼气化神了。”刘赢突然勃然大怒,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好像炸药桶般爆炸了。
“你根本不配做我儿子!”
他的手背在身后,然后一字一字的缓缓吐了出来:“从今天,我正式宣布,你,刘强,今后不再是我的儿子了!我在这里,把你正式驱出刘家!把你正式驱出五斗米教!你的一切罪过,一切错误,一切惩罚,都将由你自己承担!我从今天开始,和你再没有半分关系!”
“再没半分关系!”
为什么?
“爸。”
沉默了半天的刘强,眼神紧紧的盯着坐着书桌后面的刘赢,好像没听清楚刘赢的话,他忽然扭身喊了一声。
刘赢看着刘强的背影:“什么?”
“为什么做出这样决定?”刘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落寞:“真是我不配做您的儿子吗?”
“你……你说什么?”
“我在说我是不是不配做您儿子。”刘强回过头来,房顶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背上,可是他的脸庞,却刚好笼罩在阴暗之中:“关于我的问题,现在您终于要做出决定了。其实,这个问题您在我母亲死后,就已经想好了,对吧?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从不关心我。”
刘赢忽然心里一颤,在这一刻,他甚至不敢看刘强的眼睛。
他忍不住侧过了头去,低声道:“你,说的对”
“想到了,而且,我觉得您说的实在太晚了。”刘强脸上洋溢着微笑,然后他忽然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来!
年轻的少年拿着匕首指着自己的父亲,他的脸上却满是温和的笑容:“您看,父亲,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就让我再帮您一把吧!”
“这是我完成筑基那年,你送我的匕首,还您!”
说完,刘强忽然拿着匕首朝着书桌轻轻刺了过去!
轻轻的,这么毫无力气的一刺……刘赢闭上了眼睛,他在叹息,而后,他听见了楼下的父亲刘山仿佛也在叹息!
刘赢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远远的走开,手掌被指甲抓伤落下一连串殷红的血珠。
刘强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脸上却依然还在微笑,他就这么看着刘山的眼睛,喘息道:
“您看,多简单,这事情并不复杂啊。”
说完,他忽然转身走开,远远的走开,直接从窗台之上跳了下去,落在了楼下的青色石板地面上。
“你!”
刘强远远的指着刘赢,然后大声喝道:“从今天,我正式宣布,你,刘赢,今后不再是我的父亲了!我在这里,把你正式驱出........我的心里!”
这断然的声音,响撤全场!
刘赢身子站得笔直,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颤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深吸了口气,朗声大声道:“你已经被驱逐五斗米教,请不要再去骚扰刘绪,他也是我教中人,我听说团结路老段烩面馆正在招洗碗工,你可以去那里刷碗,别离开我再把自己饿死,一无是处的蠢材!”
刘强已经闭上了眼睛,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忽然觉得今天的太阳实在有些刺眼,忍不住的,少年闭上了眼睛,可是父亲的话,还是那么清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入耳朵里。
对了,对了……这样就对了,父亲,这样做就对了,哈哈……这不是很简单吗!
刘强没有回头再看父亲一眼。
对的,父亲,这样做是对的,抛弃我,您就会成为最完美的男人,您英俊,您帅气,您修为高深,您怎么可能会有我这样一个丑陋,懒惰,根骨不佳的儿子?!
我算什么东西?
至于刚才他温暖的话,……那么看来,他对自己,应该是最后那么一丁点儿父子之情的吧?
嗯,一丁点儿,一丁点儿……想到这里,刘强睁开了眼睛,迎着刺目的阳光。阳光啊,虽然刺目,但是看久了,不也就习惯了么?呵呵……
决裂,和父亲彻底的决裂。
自己的存在对于父亲来说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个累赘,是一个负担!是一个缺陷!只有彻底的离开,才是对他有最大的利益。
母亲,爷爷,我这样做,没错吧……他忽然转过头去,看着屋子里始终没有出现的爷爷刘山,然后大声笑道:“我去刷碗,不就是刷碗吗?我最擅长这个!”
说完,刘强大步离开!
.......
“你这样做合适吗?他今年才十八岁,正是叛逆期,真的就不能坐下来好好交流交流?”刘山摇摇头,对刘赢说道。
“十八岁不小了,我十八岁的时候早已经突破炼精化气境界,说不定这样会对他更好,何况,如果我实话实说,他定然不会离开。”
“还有,我们背后刺刘海那一刀,我实在没办法说出口,你也知道,强子和刘绪很亲,我实在不想让他知道这背后的苟苟且且,这样,至少他在面对刘绪的时候,不会觉得亏欠。”
“那一刀,是我们砍下的,我不想让他背负。”
唉,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
“刚才绪儿发信说,地狱门的封印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最后一层封印了。”
刘赢抚摸着他腰间的双刀,疯狂的喊道:“来吧,都来吧,现在的我已经毫无破绽,就用我的命,还那一刀的债,至于我死以后的事,管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