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咸阳的百姓动起来,誓要揪出刺杀秦国太子的蝶卫,在这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中,赵正和影卫扮演着推波助澜的角色。
“百姓们,周楚亡秦之心不死,他们要夺走我们拥有的一切,将整个咸阳化作废墟,抢走我们的财富,掠走我们的兄弟姐妹。”
“赳赳老秦……死不休战。”
咸阳令躲在衙署里,听着街上声势浩大的游行,这种情况放在以往黑水旗军早已经出动。但今日这场游行,秦王下令不得干扰百姓拳拳爱国之心。
“天呐,这帮子贩夫走卒能作甚,难不成能把蝶卫揪出来。”咸阳令一脸担忧坐在椅子上,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大门,生怕下一刻就被百姓破门,声讨他的不作为。
咸阳令一语成谶,闹腾两天后,一伙布衣短衫捆着两个男子来到宫门前,自称抓住了蝶卫。
守门官立刻禀报子楚,虽然他在病榻上,但动百姓搜寻奸细,在秦国甚至在华夏算是头一次,没想到真的会有结果。
棋盘将两个奸细带下,严加拷打证实是蝶卫无疑。子楚强忍病痛,穿着朝服接见那几个百姓,并且赏爵一级,赐百金。
一人犯法,邻里连坐,举报有功。
秦国早有民间相互监督的习惯,今日又在此光彩,有的人因此有了爵位得了赏金。
咸阳得百姓沸腾了,四处寻找着不同口音,尤其是洛邑口音的人,严密监督着他们,生怕他们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凡盛世明君,人人得为其耳目。
子楚对此很高兴,下令嘉奖咸阳百姓,并由赵正代替与各坊里正宿老饮宴。
火候差不多了,饮宴时一个里正坦言,派到咸阳的蝶卫宫里也有,并且带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嘴里不断嘟囔着“宫里有蝶卫”。
如果仔细看会现,那名蝶卫只会一句话,似乎成了本能。她便是那日刺杀赵正不成而后被抓的蝶卫,在影卫几日几夜的拷问下,变成如今废物模样,疯疯癫癫但是会自己是蝶卫,宫里也有蝶卫。
与会者震惊,各里正宿老当场冒死上谏,请赵正务必铲除潜入咸阳宫的蝶卫,确保子楚的安宁。
赵正很配合,努力挥着不下奥斯卡的演技,先是拜谢咸阳百姓对赢秦宗室帮助,而后肯定各里正宿老对大秦的忠心。
黑水旗军入驻咸阳宫,宫人身份逐个查探,棋盘探子几乎调出他们祖上三代。
“太子殿下,我义父都警告我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王上身子不如以前,经不起这般折腾。”
整了好几日,眼看赵正都要大婚了,可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赵高不无担心地问道。
赵正合上花名册,笑道:“怎么会是闹剧,眼看着我就要大婚,总要有些乐子才行,放宽心慢慢来。”
赵高白了一眼,明明就知道蓝姬是蝶卫,赵正却偏偏抓住白姬宫里的宫人问个不停。也不想想,白姬堂堂白氏嫡女何等尊贵之人,会甘愿做蝶卫的探子。
“如此,奴婢就希望殿下不要白费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会呢,成果已经有了。”赵正笑道。
成果确实有了,这两日嬴安闭门不出,据宫人道,白姬频频出入他的寝宫,每次回来都累的满头大汗。
虎妈在教育儿子。
“混账,你再给本宫一遍?”
白姬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捋着袖子拎着个大棒,狠狠地对嬴安道:“蠢货,蝶卫出来的女人你也敢相信,她就是个狐媚子,绝不会对任何男人动真情。
本宫对你谆谆教诲,可你冥顽不灵,固执地要舍弃王位带着那骚狐媚远走高飞。
枉费本宫对你一番苦心,与其让你被骚狐狸迷倒,还不如将你打死算了,”
棒棒到肉,白姬几乎使出全身力气,把嬴安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这些部位只限后背和臀部,这是件见不得光的事,嬴安不能伤到脸。
“母亲打死孩儿吧,十几年来母亲何曾将孩儿当作儿子,无非是白氏争夺秦国王位的工具。
做王必须勇武有力,母亲就从让儿学骑马射箭;做王必须知书达理,母亲就逼着儿被那些狗屁不通的诗书。
孩儿累了,今日就让母亲送孩儿上黄泉路,到阴间孩儿要做个自由自在的逍遥人。”
嬴安一股脑儿将他近二十年的苦楚吐出,的酣畅淋漓,也不觉白姬手里的棍棒掉落在地。
“孽子啊,本宫辛辛苦苦培养你二十年,到头来你却是这等烂泥扶不上墙。
狐媚子,你勾引了我丈夫不算,到头来还要祸害我儿子,本宫饶不了你。”
白姬心中郁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朝夕之间怎么被蓝姬迷得找不着东西。
却不知道在嬴安最需要母爱的时刻她缺了席,如今蓝姬趁虚而入,一下子填补了二十年的空虚。
白姬扭头便走,要出蓝姬是蝶卫的消息,嬴安忍着痛爬起来,后面跟着阻拦。
两母子一前一后向长乐宫走去,恰巧碰上赵正。
“白姬夫人,嬴政有礼了。”
“呃,太子不必多礼,本宫要……要回宫休息。”
白姬前言不搭后语,支支吾吾,心里也犹豫着,抖搂出蓝姬后,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母亲,不可啊,不可啊。”嬴安在后面跌跌撞撞跟来,大喊道,“太子,你~你,都是你在背后安排,搅得咸阳鸡犬不宁,要夺嫡就光面正大比试,何必如此下作,惹我母亲伤心。”
嬴安劈头盖脸一通指责,赵正摸不着头脑,但是却很高兴。从嬴安一瘸一拐的步伐里,赵正猜出一切正如他所料,这个外表强悍的季公子内心缺乏母爱,与蓝姬越缠越深。
“呵呵,三弟言重了,你腿脚不便在家多休息便是,犯不着出来趟这趟浑水。虽然你和大哥不对付,但大哥知道这次不是你做得,残杀兄弟你断然做不出来,都是蝶卫。
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彻查三日,白姬夫人宫中侍女舍人家室清楚,你简直如同白纸一般,干净无瑕。”
嬴安冷言相对,不信赵正有这般好心,肯定赵正另有所图。
白姬眼珠转动,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赵正“求和”的信号,他被刺杀总要找出头绪,但又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这番话是在提醒白姬独善其身,不要管别人的事。
“太子殿下,道蝶卫本宫突然想起往事”,白姬微笑着俨然一位慈母,“蓝姬妹妹祖籍好像在荥阳,入宫前她还在洛邑馆舍里当过舞女呢”。
“多谢白姬夫人相告,外面风大,还请夫人早些回宫歇息。”
赵正识趣地结下披风,双手递给白姬,那模样也好想儿子孝顺母亲。
白姬笑着接受披在身上,无视呆滞的嬴安,强行将他拉走。
这也算一劫,相信蓝姬为了自己的清白,为了赢铮的安危,不会再出和嬴安私通。
看着背后躬身相送的赵正,再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嬴安,白姬叹道:王位当真不能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