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菏啊快醒醒!该起来了!再不起来上学可就迟到了!”
好累啊!我睡眼惺忪的长长伸了个腰。一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惊呆了!
这……这也不是我家啊?我这是在哪儿?可是这屋子……怎么这么熟悉呢?
房间里还是水泥地面,两个老式的柜子摆放在屋子中间,墙上挂着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镜框是木纹的,很老式的那种镜框。镜子旁边的墙上用透明胶带粘着一幅人物素描,是一副肖像画,仔细看看不禁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那画里的人画的不正是我吗?咦?那张素描……那不就是我画的吗?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脑子是彻底乱套了,简直一团糟!“吱嘎”一声门响?,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还在那寻思啥呢快起来吃饭啊!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在那儿磨蹭呢!”
“妈?”
一时间里我更如同坠入云里雾里。眼前推门而入的人竟然是我妈!?可是我妈如今已经是快七十岁的人了,现在咋可能这么年轻呢?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岁的光景。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你是……我妈?”我还是有点不敢确信。
“你这孩子一大早发啥神经呢?赶紧起来穿衣服。”
真的是我妈!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身上散发的淡淡香草味道,尤其是眼前这拿捏得不刚不柔的横眉立目,确确实实都是我妈的私人专属。可是……我这心里真是有太多的疑问了,
“妈,咱们这是在哪儿?我爸呢?”
“你爸上班去了!”
上班?我爸不是退休快有二十年了吗?脑子里又是数秒的短路。哎~突然间脑筋一转,我是不是还在自己的梦里啊?对,就是这样。我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我是在做梦!
从小到大我就总是不断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这个梦肯定是刚才的串过来了。想起刚才那个梦境,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片扭曲的天空和那张好看的脸。不行,我要回到刚才那个梦境里。都没有机会和那个那个帅帅的黑衣人说上一句话咋就串台了呢?
我打定了主意索性又闭上眼睛咕咚往炕上一歪,“妈你别吵吵让我再睡会儿,我做梦做串台了,刚才那个梦我还有事儿没办完呢我得抓紧回去。”
啪啪!母亲举着笤帚嘎达用力敲了两下炕沿,音量也跟着同时放大,“沙楞给我起来穿衣服,你快迟到了!”
我被母亲嗓门的高度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完了!她这一声喊不要紧,恐怕我的梦境是再难连续上了。这老太太可真是的,唉!
我极不情愿地噘着嘴,眯着惺忪的眼睛开始嘟囔起来,
“你瞅你一天天这吵吵巴火的做个梦也不让人消停,行了我起来了,衣服在哪呢?我的要求是必须好看又时尚!”说着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小半袖和半截睡裤,这么旧啊都褪色了,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华丽丽地变个装。
母亲从椅子上拎起一件白色连衣裙扔了过来。我接过来一看,这裙子我记得,是我初一时刨了一个暑假的药材才买来的。
“我可以穿裙子吗?我记得才下完雪啊!”捧着裙子,我低声地喃喃自语。昨天陪儿子在院子里堆雪人了,雪下得并不是很厚,儿子还埋怨我把那个雪人做得好矮。
“赶紧穿,穿完出来吃饭!”母亲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拧着眉头白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脱下身上的半袖睡衣,眼睛不经意的往下扫了一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那个……胸围咋还严重缩水了?我不敢相信的用手又揉了几下,还是没有变回来。转念又安慰自己,这不是真的没啥大惊小怪的,以前不还有梦见过这里只剩一个的时候吗?做梦而已!
穿戴完毕,我推门来到厨房。眼前的一切竟是小时候的样子,尤其这张餐桌,看着好亲切!还是记忆里的斑斑痕痕,虽然很旧不过倒是结实。
挪过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看着忙忙乎乎的母亲我又忍不住劝道,“妈,你快歇会儿吧可别忙乎了。累了一辈子了咋就一点儿不知道心疼自己呢?再说我也不饿,不想吃!”
“不吃哪行!少吃一口吧,要不到学校就该饿了!”
“学校?”我瞪大了眼睛,“妈,我还得去上学啊?要不下次再去吧,咱这回就在家里唠唠嗑得了!”
“你说啥呢?你还不想上学了?”母亲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妈你可别跟我闹了,我都多大岁数了你还让我上学?要不咱俩换点别的事儿吧!哎妈,趁着还没醒咱俩先研究研究彩票吧,都说梦里梦见的号码特别准!你就随便想一组号我记下来,快想!”
母亲气哄哄的把一碗饭放到我面前,阴着一张脸说,“啥是彩票啊?你别跟我整没用地!你刚才说不想念书了?你才十五不念书你想干啥去?”
“啊?我才十五吗?”我一听急忙跑里屋去照镜子。果然,镜子里还真是我十五岁时的样子呢,粉红水嫩的小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怎么看都透着清纯。挺直的鼻子,有型的唇角,头发还是那时的“荷叶头”发型。
原来是回到初中时期了。也好,有很久都梦不到这个阶段了,不如就到过去的学校里去看一下吧,我对那帮发小们小时候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儿模糊了呢!
“妈,我们学校还在原来的地方吗?没搬吧?”
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昨晚又做啥梦了?还没从梦里缓过神呢吧?”
“昨晚的梦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妈,梦里不说梦。”
“唉,你这孩子啊一天到晚就这样神神叨叨地,以后可咋整啊!”
“喵呜”!
咦?哪来的猫叫啊?我低头一看,雀跃的几乎跳起来,“大黑子!我的黑子我可想死你了!”
大黑子是我十三岁时养的猫。可后来不知道是谁家缺了八辈子德在我家附近下了耗子药。结果……大黑子的离开让我伤心了好几年。想不到可以在梦里再见到它。
“黑子!”我一把抱起了脚下的大黑子,激动的跟它贴脸蹭鼻子,一口一口的亲着它,“大黑子,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在想你啊才跑到我的梦里来?这么多年你都跑哪儿去了怎么才来?”
“多埋汰啊快放下吧,它一天到晚哪儿都钻你还亲它?”
是奶奶的声音!我诧异地抬头,那慢悠悠走进屋子的老太太竟真的是我奶奶!
“奶奶?”我放下大黑子几步走过去一把就抓起了奶奶的手,“奶奶,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自从你去世后这些年我就梦到你三回,但每一回我都清楚的记着呢!奶奶你是不也想我了?”
????奶奶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温和慈祥,看着奶奶不禁又让我想起我的爷爷,于是我摇着奶奶的胳膊又开始了一连串的发问,
“对了奶奶,你看没看见我爷?我每年清明都给你俩送钱,你俩能不能收到啊?去年过年我妈还给你俩烧了个大房子呢!你们现在住上了吗?我爷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你爷?你爷在炕头织渔网呢!”奶奶小声嘟囔了一句,面色突然阴了下来,就连旁边的母亲也是惊恐地瞪着眼睛。
“妈,一大早她就这么说话你能不能踢她两脚?一天天惯地她满嘴胡说八道!”这个声音更熟悉,是我二哥!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我二哥拉长着脸提溜着裤子从院子里的厕所走了出来。
“二哥?你咋也进来了?”我在心里想,这梦做的还真全乎!我家里人怎么都在啊?“这屋里还有谁?我大哥呢?我爷呢?赶紧的都出来,再不出来一会儿梦就该醒了!”我兴奋的对着屋里大喊大叫着。
啪啪!两个清脆的大嘴巴子突然呼在了我的脸上。好疼啊!我不解的看着我奶奶,这咋还动手了呢?
“这孩子中邪了!小琴,快去拿我的符来!”奶奶紧张地催促着母亲。
母亲神色紧张地跑进屋里,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土黄色的小纸符递给了奶奶,呸!奶奶拿起纸符就着一口吐沫星子啪叽拍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顶着奶奶的小符条顿时呆若木鸡!并不是被奶奶的符给镇住了,我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如果是做梦,奶奶和母亲的面部表情怎么可能那么真切?甚至连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那么清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摸着有些发烧的脸颊,脸很疼!真的很疼!我呆愣了几秒后一把抓起我奶奶的手说,
“奶奶你快再打我一下,再打一下!”
“啪”!又是一巴掌!火辣辣的,像火烧一样。我妈还不住的摇晃着我的胳膊,
“百菏快回来!百菏快回来!”
我又一下子握住我妈的手,是热的!又去摸摸她的脸,也是热的!心里激灵一下!
我明白了,这不是在梦里,这些都是真实的,我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