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点41分。
东沟村的清晨随随便便就秒杀z市。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暖风和煦,空气清新。如果是在这样的早晨来到东沟村,那么这里势必会给二人留下截然不同的印象。
可惜,并没有如果。
早晨醒来后,二人来到村头。肖雅瞳昨晚在邮件中写下的关于姻缘树的内容完全是凭空推测的。现在,她就要查证一下自己的推测到底是否有可取之处。
林不凡爬上树,把近处的布条全多看了个遍。甚至还解下来一个拿下来给她看。事实证明,肖雅瞳的猜测不仅没有猜错,而且还十分精准。那树上的红布条子,果然都写着字。红布条上的最上方是一个大大的“缘”字,“缘”字的下方便是两个人名。
男左女右。
左侧的名字是男人的,右侧的名字是女人的。
“你看,这男人的名字和女人的名字并非同一个字体,看来是要亲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才会有效。”肖雅瞳的言外之意是说,昨晚她的话已经不能当真了,要是房东问起来这件事儿,他也不能把这一点讲出去。
“林不凡,你再爬上去一次,把所有的纸条都查看一遍吧。我刚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不凡,林不凡……林不凡是你叫的吗?不去。”
“不凡哥哥,求求你了,帮帮忙吧!”肖雅瞳的好奇心允许自己可以暂时地讨好一下他。
他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现在听到她叫自己不凡哥哥,刚才的倔样儿立马就收了起来。
……
歪脖子姻缘树上确实有一个红布条,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卢毅”和“徐秀敏”。
和其他那些布条不同的是,这两个名字却是同一种字体,就好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歪脖子姻缘树上还有一个红布条子十分新鲜,它上面的也有两个名字,只不过是用中性笔写上去的,可能由于之前下过雨,字迹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那两个名字很是熟悉,正是金辰和赵蕊的。
正确的思路可以让行动节省出足够的时间。两人不用一个小时,就从这棵姻缘树上发现了秘密。
“徐秀珍应该是个年轻人,按照老大爷的说法,她应该不在村子里了。”林不凡简单地向周围望了望,除了一些散养的三黄鸡在村头溜达,周围没有任何生物。
肖雅瞳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关于卢毅和徐秀珍两个人的线索能有多少,就要看村里的人知道多少,而他们两个要做的就是要把村里的所有人问个遍。
在被她拉走的最后时刻,他拍下了一张姻缘树的全景照片,并顺手把照片发给了房东。
……
农闲时节对东沟村并不适用。这里的人们喜欢开荒,每天天刚刚放亮就下地开荒了。大部分的农院都处于封锁状态,两个人跑遍全村最后却无功而返。中午,并没有人回村子,他们都带好了午饭,在地里吃,吃完继续干活,要等到晚上才能回来。
下午才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两个人只能去村葬场看一看。
白天的村葬场一点都不吓人,和北龙岭乱葬岗相比,这里的村葬场十分规矩。坟有前后,前脸朝南背朝北,坟墓越靠北越高,越往南越低。北侧的坟里葬着的是老者,由北往南按照年龄死亡时的年龄大小依次排开。
村葬场最南侧的位置,有一个新坟明显要区别于其他坟茔。
坟茔前的墓碑上写着“女友赵蕊墓”值得令人注意的是,这个字体和红布条上的字体是同一个字体。
林不凡完全不能理解:“赵蕊死在这里本身就很可疑,为什么连尸体都埋在这儿了?如果我是他男朋友应该通知她的家人然后报警才对。”
“你又没看到里面有没有尸体,怎么知道尸体被埋在里面。”肖雅瞳说完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不凡在村葬场找了三遍,并没有看到那一直想找到的名字徐秀珍。
“这么说来……她应该没有死吗?”林不凡自言自语,无法得出最终的结论。
两个人在村头等到傍晚,才和陆续返回村子里的人搭上话。村里年纪最轻的人也有五十几岁王建乡大伯明确表示对赵蕊的事情并不知情,但如果他们要问他闹鬼的事情,他建议去问村里的张淑香张奶奶。她是村子里最了解这些的事情。
张淑香张奶奶虽然七十多岁的年纪,但仍然自给自足,生活得自在。按照她的话说,儿女不在身边甚至不回老家看望她这把老骨头,她的心里也早已没有了儿女。人一旦上了年纪,什么事情都能看开。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平淡的人本就是这样的。
尽管已看透生死,但她对身为外来人的二人还是十分热情。关于村里闹鬼的事情,她的说法和村头老大爷家的说法完全不同。
在得知两个年轻人昨晚住在村头的老头子家里,张奶奶满脸惶恐:“你们……你们真是让我这老太太后怕啊!”
面对两个年轻人的追问,张淑香缓缓道来:“前些天,也有两个年轻人来到村子里,他们也是就近住在了村头,结果第二天女生就在村子里到处跑,说她的小男朋友被杀死了。村里腿脚好的人都出来看了,果然在村头的歪脖子树上发现了他男朋友的尸体。尸体用红布绳吊在树上,死相很难看。”
两个年轻人面对几乎完全是两个版本的故事,完全不知道哪边说的是真,哪边说的是假。
单就死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一点来讲,张淑香说的可信度要更大,因为她说村里其他人也看到了,这是可以印证的。
“女娃哭哭啼啼说要给男朋友陪葬,但闹来闹去也没死成。当天,我们就报了警。但是警察是在第二天才来的,他们来的时候,男娃的尸体莫名不见了。”张淑香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得更近才继续说道:“我和隔壁的刘老太太都觉得村头的聂老头子有问题。他打了一辈子的光棍,都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这村里来了个漂亮女娃,能不心动才怪。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可惜警察没有找到线索。唉!真希望时间再过得快一点,用不了多少年,村里人死绝了就消停了。”
张淑香怨叹之后,眼神凝固在肖雅瞳的耳朵上,看到她耳朵上的吊坠耳饰,脑海中的画面立刻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她为自己的孙女准备的婚礼耳坠大概也长这个样子。只可惜,孙女第一次戴那耳坠竟然成了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