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防护,在绝对的力量前也得跪,骑士长本身可没有大魔那样强横的肉体,一飞斧下去,极端力量的扩散直接将其化作齑粉。
给人的感觉,骑士长被某种邪恶的法术给轰爆了,连其坐骑都受波及而丧失了过半躯体,猩红色的血雾又在极短时间内如烟消散。
与此同时,老法师法杖内嵌的即发法术在层层能量防护下消散,华服男子射出的弩矢则如同没入重水中的木块,激起无形的涟漪之后,力尽悬浮在了徐长卿身前,其上的光芒也消失了。
破魔也是一种能量,在徐长卿想法设法给自己布设的多层能量罩的消耗下,所谓的法师杀手也歇菜了。
老法师脸上挂不住了,华服男子也面沉似水。徐长卿太过狠辣,出手不留情,骑士长身份非凡,这下仇算是固化了。
不过正因为这样,反而不急着打了,还有援手没有赶到,他们需要援手,否则即便是胜,在场的大多数恐怕也得惨死在这个邪恶的野法师手中。
华服男子正要继续一本正经的扯淡。
就听自己队伍中有人惊叫,他不以为意,以为是被骑士长的死刺激到了,可紧接着就听到轰隆隆的巨响。
那是宛如天塌地陷的宏大而又沉闷的声音。
这声音震撼人心,让人发出本能的心悸,所有人,包括徐长卿都忍不住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就见宛如核爆的巨大覃云正在冲破万米高空,冲击波将天空中的云朵悉数吹散,也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能量飓风便越过高耸的山脉,刮到了这里。
哗!
巨响声中,宛如大海涨潮般,所有树木的树冠都顺着一个方向倾斜歪倒,无数的枝叶被灰色的飓风狂卷而起,吹响更远的地方。
华服男人所在的队伍,战马有不少惊了的,发出鸣叫,又或乱踢乱跑,可这些跟飓风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隆隆的风声已经淹没了一切声响,飓风虽然没有将人直接吹上天,却也顶的无法站稳。
徐长卿将身前的能量护层调节成锥矛形状,又以五行土之力为绳索,将自己锁在大地上,这才没有像气球般被吹走。
“直接炸碎空间,然后生成通道吗?好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
冲击波造成的膨胀之后,紧跟着就是反向的收缩,同样是狂风,虽不及之前,却仍旧猛烈。
徐长卿懒得再理会华服男子等人,就驾着这股狂风,以能量构架无形三角翼,乘风越过山脉,向着爆炸点赶去。
他现在灵魂青中透蓝,念控能力更强,可以轻易束缚超自然能量的形状,这也是多层能量护盾、改变护盾形状、以及构造无形之物的基础。
给外人的感觉,就见徐长卿身周有能量光芒一闪,随后整个人就像超人一般乘风飞走了,当然速度远没有超人快,但那也显得很叼。
老法师王启年之前是听到了徐长卿跟华服男子的一些扯淡内容的,此刻意识到,恐怕徐长卿的乌鸦嘴成真了,于是匆匆吩咐了几句,也施展飞行术,追着徐长卿去了。
华服男子留下一个那些摔伤的、马惊跑一时找不回来的,领着大部分人顺着大道进入嶙峋山脉,赶往通天塔。
不久之后,先后又有人赶到,他们从留下的人那里获知了情况,便都赶往通天塔。
与此同时,徐长卿已经越过了通天塔,继续向北。
流侯并没有在通天塔开启大型通道,换成徐长卿也不会那么做,毕竟风险很大,有什么理由在自己的巢穴那么搞?
流侯选择的地点是湿地深处的一座森林中。不过如今这森林基本已经被毁了,作为大爆炸的核心区域,那里已经基本上看不到耸立的树木,即使是外围,也都成了光秃的枯干。
森林中央有个巨大的焦坑,半径是以公里计算的,这时虽然被大量的尘埃搞的难以视物,但以徐长卿的能力,找到这里并不算难。
能量紊乱,到处充斥着能量湍流和辐射,这大大缩短了他的感知范围。
甚至为了保护自己,他刻意缩减了范围。要知道感知其实就是精神能量的投放与返还,返还时的精神能量既然可以携带信息,也就存在被侵蚀污染的可能。
所以遇到这种破碎空间,导致未经世界法则规范化的混沌力量蜂拥进入的情况,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一个搞不好沾染了能量向的毒素或病菌,那就麻烦了。
落到地面,徐长卿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大地的创痛清晰的传递他心中,让他感到悲哀和愤怒。
这是来自世界之子的影响。他在承受时间惩戒,却并没有丧失尊容,他仍旧是世界之子,这个身份在这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但既然存在,世界也不会随意就剥夺他的资格。
混沌,这种力量他并不陌生,可以说,几乎一切体系都是混沌之敌,因为哪怕是死亡系,它也是有体系,有法则可言的,只不过相对于人们习惯的高度秩序,显得混乱了一些。
甚至就连恶魔,在混乱中也存在着一定的秩序,若真没有规矩,那就没有上下之别,没有军队,只有彻底一盘散沙。
而混沌是彻底的混乱,是一堆扭曲畸形和毫无意义。在以秩序归类梳理之前,它就是包罗万象却又什么都不是的一种态。
这些东西的危害,主要体现在跟信息片段的融合,发生宛如化学反应的现象,改变物质、能量原本的属性信息,使之扭曲,不再是原本的性质。
徐长卿便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这些东西。混沌是无所不包的,所以可以将之理解成一种万能之恶,可以跟任何存在融合,并将之改变。
惟一能克制混沌的就是秩序,而秩序的根本是信息的规范和强化,深入的说,它是直达物质和能量根本的一种力,是从微观的极致开始改变的现象。
水平不够而与混沌对抗,就好像一颗苹果的内核都烂掉了,却努力保持着表皮不破,消耗极大。
正是因为这样,大多数低阶超自然能力者,在面对混沌之力时是非常无力的,常常被扭曲。
仙道体系建立诸天万界最大的意义,便是它以秩序在混沌之中划出这么块有序区域。它就像漂浮在海洋中的一枚内里装了淡水的球。
当然,实际上它要复杂的多,它与混沌海之间是进行交换的,三十三天就是那个核心控制室,同时也是气门芯所在处。
它是最刁斗森严的壁垒,同时也是最脆弱的环节。
从这个角度讲,纪千仇搞破坏真心选了个好地方。
徐长卿还不知道这里就是三十三天,他就是单纯的觉得纪千仇技术牛逼,并且思想疯狂。
他佩服这个人的本事,同时极度厌恶这个人的行为。不惜引人混沌的这种疯狂,在他看来就是最最缺乏底线的作为了,毕竟它破坏的是诸天万界的秩序,这样的存在多几个,那么就不是一个世界毁灭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大体系都要完蛋。
究竟诸天外界有多对不起你,才需要这样做来报复,又或这根本就是自身欲望的极限放纵,对造成任何结果都可以接受。
不管是极限复仇者,还是超级败家子,这样的存在在他看来就应该有一种结局,神魂毁灭,永生不得超生!
他虽自私,但终究还是有阵营的,在秩序与混沌之间,他绝对坚定站在前者阵营。这就意味着,终究还是有些存在,是见之必杀,不可饶恕的。
极端的情绪在心中酝酿,表现出来反倒没了特征,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暗中默默积蓄。
向内深入走了一段之后,徐长卿停住脚步,越是接近核心,环境越是恶劣,简直比核爆中心还可怕,他的准备还是不够充分,又或者说,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侦查,他这等于是向着太阳冲锋。
一根金石的长矛在他手中生成,威颂效果发作,他一锤将之钉入地底千米以下。随即化作一团光消失无踪。
这是利用世界之子的知道坐标就能随时传送的能力。他比较抠门,过去一直不肯使用,这时却不是节省之时。
再度现身,已经是在矿镇,他颁布命令,不死奴仆开始全力制造符石,材料都是他亲手祭炼的,分黑白两种。两仪归元阵,他需要这样阵法来遏制混沌之力的危害。
而这时,老法师王启年已经跟其他高手汇合,所有人都一脸严正,神色深处透着不安与惊恐。
正像王启年说的那样,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若不能制止,那么就不是灭国而是亡种,这个世界的所有物种。
“那个将我们引来的神秘法师呢?”
尽管发生了极度不愉快的事,但新来的这几位还是比较倾向于一种可能:
徐长卿是为了将他们引到这里,才做出那些暴行的。至少主要目的是为了这个,若非如此,有的是折中的办法,完全没必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这个美丽的误会,主要还是源自看问题的视角。
首先,这些人承认徐长卿是强大的,甚至在单对单的情况下,胜过他们任何一个。
毕竟他们做不到一招将青年红龙卡莉丝打的奄奄一息。
如果这条消息还可以理解为某种哄骗普通人的障眼法,那么一飞斧劈死光明教会和谐派的圣教军骑士长,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假了。
马尸和骑士长的甲胄和一对小腿至今还在镇口,他们都是亲眼见了的。
他们自问发不出这么恐怖的、势不可挡的一击。
而且徐长卿所做的事是经得起调查的,也没过多久,痕迹还很重,无论是那片被砍伐又重新变充裕的树林,还是那座化木为石的大桥,都是证据。人口严重凋零的鱼人部落和狗头人群落也说明了它们最近遭遇了惨事。
这些已知的情报勾勒出的是一位强大的、性格乖戾、手段残忍、但屁股坐在安分守己的人类一方的施法者形象。
以其能力,哪怕是径直闯入王宫,国王也会原谅其冒失,客气招待,而无论是皇室、还是贵族,为了跟这样的人建立交情,都不惜砸下重金,想要什么?土地?人口?金钱?材料?法师塔,只要说,就会尽量满足。
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强者不是大风吹起来的,而人类要想屹立于这个多智慧种族的世界,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尤其这种动辄能活几百岁的强大施法者,皇室、贵族,别说跟这样的人结盟,哪怕就是能令其欠下些人情,就基本保住家族基业的传承。
任何人想要动这个家族,就得考虑这个家族利用欠下的那个人情,请这位施法者出山所带来的后果。
正是因为这样,徐长卿的那些作为,在这些人看来,显得非常的违和。完全没有必要,直接放屁,人们就会说香,何必要脱裤子露鸟,搞的彼此都尴尬?
但这人就这么做了。他们一度怀疑这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搞出的事。
一个野法师,不晓得是得了什么遗产,又或静极思动,总之通过这种噱头十足的行为来吸引整个世界的关注。
老法师王启年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众强者集结,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教这位新出现的强者做人。
这个圈子也是有约定成俗的潜规则的,做的太过就会遭到大家的一致抵制、甚至抹除。毕竟凡人的国度真的承受不住大法师的肆意妄为。
但现在,所有人都踟躇了,超乎想象的危险摆在他们面前,是前进,还是龟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