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二十六章 不进则退
紫竹林外不远处，一个不高不矮的土丘，正是陈之归的洞府所在，洞府内部完全由昂贵石料构成，看起来朴素，然而却很坚固，这都是特意选的材料，陈之归知道自己修炼方式有些暴烈，若是寻常洞府肯定经受不住。
明月高挂，土丘正上方忽然变得模糊，化作水幕一片，正对着圆月，水幕也慢慢退去，露出下方盘坐高台上的陈之归，高台渐渐上升，陈之归很快就来到土丘之上。而在洞府之内，眼睁睁看着陈之归坐着高台升到外界的赤鳞却是面色古怪，难道他带自己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他修炼？
很快，陈之归的外衣落在洞府之中，赤鳞眼睛微微一亮，原来陈之归胸膛出现一轮圆月状的光晕，紧接着又有闪耀银光的窍穴出现，其中最为明亮的便是那对应北斗七星的七个光点了。
圆月渐渐从他身后浮现，这太阴法相出现的一刻，便有浩大威压扫荡四方，似乎隐隐与天空中那一轮明月对应，陈之归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之中群星闪耀，无数光点从天外飞来，光点联结成光束，直接注入陈之归体内，先是有陈之归的太阴法相承接，然后等到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再往身体各窍穴传输，在这过程之中，身体也经受了淬炼，不过想要填满北斗七星可没那么容易，陈之归如今也只是将那些零散的无名星辰填满些许而已，他隐隐感觉自己彻底点亮北斗如太阴窍穴之后会有新的异变，这条路没有人走过，一切都要靠摸索。
星辰光束形成的异象很是惊人，周边的灵气都被星辰之力激荡开来，似乎两种力量相互排斥，陈之归知道，这是天地的排斥，星辰之力属于外来力量，形成一片中空地带，能够见到这异象的不只是下方的赤鳞而已，此刻风声谷中也有许多人见到，不过也没有大惊小怪，紫竹林时常会有这等异象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但也没人敢去打扰，那位大人物可不是好惹的，稍微有点见识的都知道李太平的实力有多强，否则也不可能占据着风声谷一处险地，相当于霸占了那无数紫竹。
异象持续到了星辰渐渐隐去大半，只有那依旧明亮的少许几颗，到了这时候，星辰之力最为微弱，陈之归体内的星辰也已经接近饱和，想要继续扩张星辰窍穴的极限则需要更多的力量，如今的星辰之力不足以填满那尚且刚刚点亮没有多久的北斗七星。
陈之归的修炼说白了就是逐渐引动各个星辰的力量在体内开辟点亮一个个窍穴，然后储存星辰之力，通过星辰之力的冲刷淬炼体魄的同事也不断地让窍穴一次次突破极限，直到进无可进，再开辟新的窍穴，相对应的星辰之力开辟会更加快速也更加契合，不过不是相对应的也问题不大，只需要有足够
的力量就好了。
如今陈之归真正达到极限的只有太阴窍穴，这还是他借助第一次的东风，那时候有两位至高帮助，如今可没有，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不过太阴窍穴彻底点亮带来的好处是很明显的，法相！
陈之归将其命名为太阴法相，因为他觉得或许不只是太阴窍可以如此，其他星辰应该也可以，有些特殊的星辰也给陈之归同样的感觉，比如北斗七星，这种感应是在他将北斗七星全部初步点亮之后产生的，或许当自己将这七颗星辰都彻底点亮的时候机会获得与太阴相似的力量，甚至可能是全新的法相！
多种法相的修士不是没有，但那些法相都是通过法则与天地之力以及自身，三位一体建立联系，陈之归的两种法相却是不同，他的太阴法相是与太阴星共联，等于是没有中介，所以力量很强大的同时也很艰难，他还记得当时点亮窍穴的痛苦，如果不是必须变强，没人愿意如此痛苦的修炼方式。
而古剑法相则是属于特殊法相了，与青锋的那碧绿刀锋一样，都是凭借刀剑这等后天法则承载了其他法则，纯粹的刀剑法则很难领悟，当世应该是无人做到了，尤其是在接触了其他法则之后，古往今来，真正的纯粹剑道估计只有剑宗那位青玄子了。
古剑法相的原理便是类似于普通法则与天地共鸣，人为承载，法则为中介，天地是力量根源。
古剑法相则不同，是由剑为承载，自身大道演化法相，相当于是直接显化，更类似于投影，通过剑将自己的大道完整展现，如今能够展现的力量还很少，是因为陈之归的大道太过复杂，各种法则都没有臻至圆满，但这同样也导致了陈之归的上限极高。
如今陈之归相当于是两套体系，一套是古剑法相统领的各种法则与自身剑心。
另一套则是星辰法相统领的众多星辰窍，相比起来，二者的潜力无分高，但第二套显然更加复杂，融汇也更加艰难，需要一套完整的统筹方案，日后若真如陈之归所想，各种星辰组合都能显化法相，那想要统筹起来是一个浩大工程，或许可以将阵法之道融汇其中，这是陈之归很早就有的想法，也是陈之归招揽肖风的原因之一。
星辰光束慢慢暗淡，在虚空留下的痕迹久久不散，陈之归所盘坐的石台慢慢下降，洞府顶部的禁制阵法也慢慢化作泥土，这里又变成了普通的土丘，当初建立洞府就是有此要求的，需要坚固和隐蔽。
如今夜幕渐亮，距离黎明也没有多少时辰，陈之归从浮空岛上下来还没有歇息过的，虽然是修士可精神也不可能永远饱满，他刚下来就看见趴在石桌边睡着了的赤鳞，一身灰袍在这明亮干净的洞府中显得格格不入，陈之归默默走了过去为她添了
毯子，然后自己走到洞府后面的静室内盘坐休息了。
......
呼吸平缓的赤鳞骤然睁开眼，但也能看到丝丝睡意，她在陈之归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挣脱睡意，时刻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的确是一种折磨，但也成功躲过了对方的探查，或许他根本没有探查，不过赤鳞还是防了一手，要是陈之归真趁人之威她或许也就从了，不过日后二人关系会如何发展就未可知了。
陈之归觉得，自己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了，即使闭着眼，他的神识也能轻易探查到一个人是否睡着，不过没有管赤鳞，他虽然说在休息，可轮回诀还是不自主运转起来，也算是凝练神魂，不管是轮回诀还是星辰炼体术他都不会放弃，想要成为屹立不倒的强者就不能有短板。
一轮金色圆盘开始旋转，灵台澄澈一片，金色小人也盘坐下来，陈之归的神魂好似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一般人像陈之归一般兼修两门功法好歹也能确认 自己的境界，陈之归却不能，他肉身天台境界，再加上法相之力又不可真的当做天台，而神魂天梯，手段却也有魂火法则还有魂剑之术，魂剑之术的根基本是剑宗一门神识惊喝术，但融合魂火法则之剑后，威能也是非凡，至少同境界难以挡住，能够让对方轻则神魂受创，短暂呆滞，重则直接灭亡神魂，杀敌无形，再加上他本身众多法则于一身，说他是天梯下阶段的强者也不为过，境界已经不能界定陈之归的实力了，不过众人能够看见的实力，也就是陈之归自然散发的肉身力量，不过要是真有人将陈之归当做天台境界，那注定是看走了眼，而境界越高看到的也就越多，天梯看他估计也就是看到肉身之力以及部分神魂气息，达到天梯境界灵识化神识，而陈之归的神识更加强大，是曾经经历轮回，之前他没有发现，如今看来的确比他人多了些什么，好似彻底完满一般，不过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太透，那还不是陈之归能接触的层次。
这就是陈之归在不刻意遮掩的情况下能够被探查的力量了，凡人看他也就是觉得气势不凡，筑基看他则深不可测，天台看他能够看到表面有限的肉身之力，天梯看他则能够看出陈之归神魂之力的强大气息，至于至高修士，则能够看穿陈之归神魂境界，肉身境界，但终究不能深究陈之归的体内到底有多少力量，不会存在被看透的情况，顶多就是发现陈之归体内法则气息驳杂，他如今要是真算起来，估计至高修士也要觉得此人不简单。
然而即便如此，陈之归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天梯境界中阶，掌握六门法则，至少有一种法相，这大概就是天梯境中阶的平均实力，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陈之归那次斩杀的昌南，就是属于身体老朽，法则掌握也退步的，岁月不饶人，修真之路不进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