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陈设皆是国外运过来。洋派的西式桌椅,处处都别具匠心;皮质的沙发做工精细,有着淡淡的光泽,散发着贵气;精致的酒盏餐具宛如一件件艺术品。大理石的墙面上装饰了许多金黄暗红的灯光,灯光交相辉映,让人不由的目光迷离。
绅士名流、豪富巨贾在这里豪一掷千金,或者沉浸在名酒中醉眼迷离,或者在沉迷于美色中非醉似醉。销魂窟亦是销金窟。
舞台的中央,我穿着淡紫华服,身姿曼妙,尽情唱着。身旁十六名伴舞的女子衣着轻摆腰肢,台下观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越是笑着,心里就越冰凉,越凉,就笑的更欢。
一曲完毕,我从容的下了台,经理拉住本欲离开的我,脚步一听,皱着眉看着他。
只见他笑的献媚,“罂粟,有位爷想认识认识你....”
我挑着眉看着他,“蔡经理,不是我罂粟不懂规矩,而是你该知道,我的规则吧。”
“那是当然。”经理依然笑的狗腿,把我轻轻拉到一旁,然后顺手指了指大厅角落里的一个男人,对我说,“诺,那位可是我们大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我们老板秦爷的朋友,刚刚听你唱了曲子,很赏识你,切勿扫了他的雅兴,到时候上头找上门来...”
他很识趣的没往下说,而我也明白。
微微颔首,“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端过蔡经理手中的红酒杯,摇曳着身姿走了过去。
在过去的路上,蔡经理和我多多少少说起关于这位老板朋友的相关信息。
这个人是兴和洋行的老板张国木。张国木在上海商界也是小有名气,他的绸缎销往全国各地,摆在各大百货商场与布庄。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也已经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面容和善。
“张老板。”
随着我的一声唤,张国木喝茶的动作一停,然后目光迎向我,看着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转瞬就轻轻一笑,“久闻罂粟小姐的曲子唱的不错,今日一听才知道传闻把罂粟小姐说的还不够好。”
我微微一笑,“当然还得感谢像张老板这样的客人厚爱才行。”
张国木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目光中带着赞许,“我还听说,罂粟小姐卖艺不卖身,只以曲会友是吗?在张某看来,要在这乱世里似乎有点难度啊。”
我依然浅笑着,“张老板真会说笑,若是单纯的喜欢我的这个皮囊,我想上海滩这么大。恐怕姿色在我之上的数不胜数。虽然罂粟身份卑微,但也知个进退,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我可不喜欢。若是喜欢我的曲子,只需要每日来听听罂粟唱歌,便是对我最大的满足与支持,不胜荣幸。”
张国木打量我良久,忽然朗声大笑道,“好一个巧舌如簧,倒没让我轻看你。”
我伸出酒杯,“为张老板的懂我,敬您一杯。”
说完,不等他答话,就仰天一口气把酒全喝下,然后朝着他指了指空了的酒杯,“罂粟还有演出,就不奉陪了,张老板玩的开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