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我慢慢停了下来,那人好像从一开始就没动静,安安静静的,就仿佛是我一个人在自导自演般。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声响,我的背脊都有点僵硬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门帘内,即使什么也看不到,还要偏偏故作大方的直视着里面。
“罢了...有心了,怀瑾姑娘。”那人略微一沉吟,然后缓缓而出,那声线仿佛流水般悦耳。
我蹲身行礼,眼观鼻鼻观心,“多谢老板夸奖。”
“你可知,今晚我找你来,是有事吩咐你。”那人状似无意的提起,却让我心一突。
隔着门帘,我能感觉到,直勾勾的视线仍然在我身上搜寻,虽然久经风月场所,也见惯了男人那种直勾勾打量你的眼神,可是这种隔着道距离还能让我嗅出阴谋的味道的视线,却是第一次。
我把头低的更低,“老板明示便是。”
只听他嗤的笑了一声,淡淡的,凉凉的。
“下午我在书房写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十三岁的时候,遗落在我那里的一张字画,还特别认真的注上你的名字,怀瑾可还记得?”
我一顿,顾不得礼数,抬起头来,看向门帘后,愣了愣,然后才道,“老板不是一直教导姐姐和我,人要一直往前看的吗?世间的美好,除了用来凝望惦记,还应铭记。”
我的话显然让他一愣,却也不恼,而是继续道,“我知道,你在记恨我,关于你姐姐的事情。”
“老板的决定,怀瑾从不敢质疑。刚刚是怀瑾失言了,不该反驳老板的。”我一惊,说完赶紧跪下。
他却不答,而是缓缓地说着,“我记得你进府的时候才十二岁,一晃眼,竟然成了大上海的台柱子,这些年,委屈你了。以你的年龄,本应该嫁人生子才对。”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我顿时觉得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却还是努力克制了呼吸,尽量变得平静,“不管怎么说,怀瑾都没有任何逾越的想法,老板明鉴。”
沉默,一再沉默。
却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在煎熬,想想我颜怀瑾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地步,若是不慎,恐怕,我会死的比姐姐还要难看。
过了很久,就在我满心以为末日来临的时候,他沉沉的开口了。
“梁鹤龄,上海分部特别行动处处长,年龄三十,未婚。明日大上海,他会带队来抓一位代号血玫瑰的*,记住,是你的机会。”
我一怔。
他接着说道,“我要你去接近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然后我就告诉你,颜握瑜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还有,记住了,你姐姐的下场就是你的提醒,任何想要翻身自不量力的人,我是绝不怜惜的,哪怕那个人是我一手培养的。”
......
黎明时分,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了家。
这个时辰,伯母估计已经起床了,所以,即使现在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我也只能强忍着,尽量一副轻松的样子走到院子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