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对廖立没有印像,不过见他和李严一路,那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之辈,于是急忙恭谨还礼,李严和廖立二人同时一侧身,执手道:“二王子,请进屋一叙。”
刘琮答应着向前走,突然他身后一声暴喝响起,跟着一股疾风向着后脑劈了过来,李严大声叫道:“小心!”刘琮向李严他们见礼,刀虽然没有离手,但是刀锋却是向内的,此时急转身横太平丸外磕,刀来不及翻传,陈到劈来的镐头狠狠的打在了刀背上,震得长刀猛的向回而去,刘琮双臂猛然用力,尽力撑住长刀,刀锋在离着他鼻尖只有一指的矩离处停下,寒冷的刀气激得他鼻子上的油皮破开,一股血从破皮处流了出来。
李严大喝一声,扑了过来,道袍大袖扬起,左手袖子一领陈到的眼神,右手袖子抽在陈到的胸前,把陈到抽得向后倒飞出去,廖立跟着上前,双手抓住了陈到手里的镐头,用力向回夺,可以看得出来,廖立并没有怎么学过武艺,只是文人,而陈到虽然喝水喝得头晕脑涨,但是手上的力量还是廖立不能比的,只是陈到发昏,想不到踢开廖立,只是抓着镐头不停的后退,廖立被扯得跟着向前冲,刘琮、李严同时过来帮手,谁想廖立突然大叫一声:“二弟帮忙!”一个粗壮的黑大汉正好担着渔网什么的进来,听到廖立的叫声,丢了手里的东西冲过去抱住了陈到的后腰,用力一勒。
陈到被勒得一张嘴喷出一口浑水来,手上无力,镐头终被廖立给夺去了,大汉提起陈到摔在地上,回手抄了渔网把陈到卷在其中,刚要动手打人,却惊呼道:“叔至!怎地是你啊!”
陈到又吐出一口浑水,没好气的骂道:“廖纯,你这个混蛋,你想摔死我吗!”大汉愕然的把渔网给撕开了,道:“我怎么知道是你啊。”
陈到吐着浑水骂道:“你胡喷个鬼,你把我背回来的,认不得我!”廖纯摇着头说道:“我没背你。”陈到一怔,转头向着廖立看去,两个人争夺了半天的镐头,这会廖立浑身脱力,抽到一处,被李严托着才没摔倒,只是就是这样手里仍紧紧的抓着镐头不放,他们存了心投奔刘琮,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向刘琮表功的机会。
陈到看着廖立和李严,见他二人身上并无水渍,他在昏迷的时候隐约记得自己吐了那个背自己的人一身污水,显然不是廖立和李严了,此时院子之中只有四个人,三个人不是,那就只剩下……。
陈到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相信的看向刘琮,刘琮不耐烦的道:“好了,你滚吧!”陈到冷哼一声,拱手道:“陈到欠了刘扬州一条命,这就还你!说完回手又从墙角抄起一把渔叉向着自己胸口叉去,刘琮怒哼一声,飞身一刀,把渔叉劈断,半截叉杆撞在了陈到的身上,陈到惨哼一声,向后退去,廖纯急忙伸手把他给护住。
刘琮冷哼一声,斥道:“你现在欠我两条命了,你怎么还?杀了你大哥算一条吗?”
陈到那一下并无作伪,撞得这会胸口还发闷呢,听到刘琮的喝骂,却说不出话来,廖纯却是不忿,他和陈到是江湖朋友,这会大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让叔至杀自己的亲人呢。”李严急忙道:“少渊,不得无礼!”
刘琮看了廖纯一眼,又向着陈到道:“你可以杀你自己,就证明你没有把你父母放在心上,那你大哥又算什么?我把你背回来只是想要抓你回豫章,既然你是这位廖二哥的朋友,我不捉你就是了,你走吧!”
陈到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刘琮,推开廖纯自行跌跌撞撞向外走去,李严为人机灵,看了一眼刘琮,见他目光之中虽有怒意,但却隐着一丝担忧,不觉得心里古怪,搞不清刘琮和陈到是什么关系,不过他嘴上却道:“少渊,你还愣着干什么,那个人是你的朋友,那幅样子怎么走得,快去送送。”
廖立这会也缓和了一些,把手里的镐头丢过去道:“他喜欢拿这个,就给他护身去吧!”他也见过陈到,只是不熟,刚才匆忙之间没有认出来,这会也不说破,但是他知道陈到用得兵器是丹顶鹤啄,这才把镐头丢出去给他,当然也有丢镐头提醒刘琮的意思。
廖纯急忙追上了陈到,护着他走了,李严和廖立重新把刘琮请进了草屋当中,相坐叙话,经过刚才的冲突,三个人本来微妙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廖立把廖纯打得鱼放到土灶上炖了,又拿了一坛村酿,三个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谈起来。
刘琮肚子是空的,喝了几杯酒头就有些晕了,他虽然和李严、廖立两个说得热闹,但是心中仍存疑惧,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了,李严、廖立两个知道他在水里泡了半天,于是也不勉强,把他送到草屋内室的榻上休息,两个人看着刘琮躺下,然后退了出来,相互对觑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喜色,随后相互携手,回到外间,对饮起来。
刘琮本来不想睡,但是他在水里泡了半天,又背着陈到走了一里多地,又累又饿,因此几杯村酿入口,就有些顶不住了,迷迷乎乎的睡了过去。
刘琮的意识在睡梦之中似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飘飘悠悠的出了草屋,又飘回了江中,只是这一回却不是在江水里游动,而是飘在江面之上,逆着江流向上游而去。
飘了一会,一眼看到有两个渔民拿网兜了双戟和陈到的丹顶鹤啄,兴奋的商量着能买多少钱,刘琮的意识就跟在了他们的身边,想着一会把兵器买回来,就在这个时候一艘客船向着这面驶了过来,船头之上站着一个一身丧服的女子。
那远山青黛,蓄满轻愁,剪水秋瞳,含悲伤神,秀颜黄淡,唇瓣无血,立在风中,飘飘若去,刘琮看得浑身发疼,口中发苦,喃喃的叫道:“玲绮!”
站在船头的吕玲绮身一震,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四顾望去,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她苦涩的一笑,喃喃的道:“既然已要放手,还想着这些做什么!”说完长吁一声,转身要回舱室,突然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吕玲如遭电打一般的回过身去,死死盯向贴着他们船划过去的渔船,那船上胡乱堆着三件兵器,一条长长的鹤啄横在上面,底下押着两条大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