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城位于成都之北,离成都不过百里,刘璋逃往绵竹之后,他的二子刘阐、黄权与大将穆卓、郭佑,逃到了此处,和雒城守将杨洪,还有刚逃来的张依、张以兵合一处,死死防守,刘琮就在雒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一面派人联系张飞、周瑜,一面命魏延独领一军由陈式、王德为副将,北进去取葭萌关,防备东川张鲁趁机进军。
雒城之中,刘阐传令聚将,向着黄权、杨洪、穆卓、郭佑四将道:“四位,如今我军势微,何去何从,还请诸位给我一个计较才是啊。”
黄权拱手道:“回禀二公子,而今刘琮兵分三路取我西川,已经占据了我西川大部土地,我军难向东看一眼,而今之计,只有看犍为一战的胜负,才能决定我们的动向,故我军此时,宜静不宜动,只要坚守,刘琮一军休想拿下雒城。”
穆卓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我军来此岂有避而不战的道理。”黄权冷笑一声,道:“将军若有这个心,何故当日不死守牛鞞,以至成都震惊,主公北上。”当日张飞大军方到牛鞞,穆卓和郭佑两个就一再窜掇刘阐,说是张飞大军势大难敌,不如退兵守成都,刘阐是个没主意的,当下听了他们的话之后,不等黄权兵到,就带着他们逃了,而刘璋在成都一听说牛鞞失守,也吓得慌了,急忙带着妻子和一部份亲信,由亲军大将刘开保护他逃往绵竹去了。
由于刘璋走得太急,后来驰援的阎芝所部没有办法只好也绕过了成都,去绵竹护驾了,现在成都成了一座空城,凌松已经率军攻进城去了,这让黄权对穆卓、郭佑二人极为恼火,若不是看在还要用他们的份上,早就命人推出去斩了。
穆卓被黄权叱得脸红脖子粗,叫道:“那张飞乃是天下名将,岂是轻易能应付得了的,刘琮部下现在没有和张飞一般的大将,我们有何惧哉啊。”
黄权懒得理会他们,向着刘阐又道:“二公子,杨洪将军久在雒城,我想请二公子以他为守城主将,以二位张将军为辅,不知二公子意下如何?”
刘阐正在犹豫,穆卓猛的扯了郭佑起身,叫道:“二公子,我兄弟愿就此讨令,出城杀敌!”
黄权刚要喝叱,刘阐却道:“二位将军忠勇,吾却准了。”然后陪笑道:“公衡,我就依你之请,以杨洪将军为督好了。”
黄权又好气又好笑,他怎么也想不到刘阐竟然会向买菜一般的和他讲条件,无奈之下,只得道:“穆、郭二位将军出战可以,但我要亲去督战。”
刘阐大喜,道:“公衡武功卓绝,有你押阵,吾就更放心了。”
当下商议完必,众人散去,刘阐又特意叫住了穆卓、郭佑二人吩咐道:“你们是吾的奶兄,若是此战能胜,不但你们威风,就是吾的面子上也有光彩,若是败了,那黄权就有得说嘴了。”
郭佑嗫嗫无声,穆卓则信心百倍的道:“二公子放心,我们此去,定败贼兵!”
二人出来,郭佑一把将穆卓扯到了暗处,叫道:“你这个家伙想要害死我啊?那刘琮部下精兵强将广大有,你我这点稀松平常的武功,是去送死吗?”
穆卓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道:“你懂什么。”郭佑不服气的道:“我不懂,你懂,反正我就知道出去就是送死,你要去就去,我是不去。”说完转身要走。
穆卓一把将他拉住,说道:“你这个蠢货,你也不想想,西川而今还能胜了刘琮了吗?我们在这里就是等着死,不如出战,然后当阵降刘,也许还能换个一官半职。”
郭佑恍然大悟,挑起大指,道:“妙,唉,明日黄权和我们一起出去,我们怎么降啊?”穆卓道:“你看我眼色行事,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把黄公衡给绑了去呢,那时我们的功劳可就大了。”
两个人计较得当,第二天和黄权一同,点了三千人马,径出城向刘军营挑战。
刘琮在营中里正在和刘晔两个人下棋,突然探马来报,说是蜀军挑战,刘琮和刘晔同时一怔,刘琮急问道:“来挑战的是什么人?”
探马报道:“是黄权、穆卓、郭佑三人。”刘琮哈哈一笑,投棋于地,叫道:“子扬,你这一次可是输了,可惜我昨日没有和你赌。”原来刘晔断定蜀军只会坚守,不会出兵,所以提意刘琮扎营等候张飞,没想到蜀军还真的来了。
刘晔笑道:“殿下就后悔好了。”刘琮摇头道:“我可没有工夫后悔,我还要看热闹去呢。”说完下令道;“诸将出战。”
刘军大营之中战鼓声响,如雷如霆,随后一万精骑飞驰而出,十数员上将簇拥着刘琮径到了阵前,声势之大,直吓得穆卓、郭佑个个脸色变色,黄权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二位哪一个先去啊?”穆卓、郭佑哪敢应声,都带马向后缩去。
刘琮拍了拍座下躁动不安的玉骓,笑道:“这里可没有我们的份啊。”他现在上阵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只能是看看热闹了。
刘琮回首道:“哪位将军,先去斩贼?”
凌统自来中军之后,就没立过功劳,这会捧手中描金雀画点铜戟,抢先道:“小将前去!”说完催马到了阵前,大声叫道:“小将军在此,哪个过来!”
穆卓眼前一亮,一拉郭佑道:“这个好,是个小娃娃,待我去把他杀败,让刘琮看重于我。”说完催马出阵,郭佑气得拍着马头道:“我还想去呢!”
两匹马跑到了阵中,穆卓催马向前拧枪就刺,大枪离着凌统的心口还有尺八远,凌统提戟向外一磕,穆卓的大枪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凌统自己也没有想到对方这么浓包,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再出手,郭佑在军中看到之后,急忙催马而出,大声呼喊:“不可杀人!”他想得是我们是来投降的,怎么也不能杀了我们,可是刘军阵中却都以为他是来救护的,寇封在军中望见,拉弓搭箭,抬手就射,羽箭正射在了郭佑的嘴里。
凌统这会才反应过来,一看穆卓已经吓得从马上滚下来了,向着他就要拜倒,凌统这个气啊,若是对方偷袭自己,自己还有命活吗,当下拧戟就刺,一戟把穆卓给挑了起来,摔在半空之中。
黄权又气又恼,一挥手中虎牙金剑,沉声道:“退军!”他可不想凭这三千人马就来和刘琮拼命。
刘琮军中李严看到了黄权向着刘琮道:“那个人就是黄权,曾与末将一同就学于峨眉松风道人门下,待末将去劝他过来降您。”说完催马而去,大声叫道:“公衡慢走!”
黄权带住坐马,回头望了望,叫道:“正方,你要拦我吗?”
李严笑道:“公衡,我便不拦你,你又往哪里去?如今西川,还有多少地方是你可去的呢?”
黄权神色一变,随后道:“正方,你我身处军阵之中,无法祥谈,还是先告辞了!”说完带马又走,李严大声叫道:“黄公衡,你在师父面前立誓,说要重兴汉室,刘彰可以重兴汉室吗?”
黄权浑身一震,战马一下停住了,李严又道:“我家小殿下,有经天纬地,重续乾纲的之能,你不想试一试吗?”
黄权长叹一声,颓然道:“李正方,你说得都对,可是……。”他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正方,不心说了,如果黄先生以为忠于刘益州就是忠于大汉,那就让他去吧。”
黄权带马回头,看着说话的刘琮,历声道:“殿下,我说句不敬的话,您今天所为,不过就是为争抢地盘而已,凭什么就说您一定是代表汉天子呢?”
刘琮微微一笑,向着刘晔一点头,刘晔带马上前,大声道:“我家殿下身上有着汉天子的‘衣带诏‘乃是奉命逃贼,可刘彰竟然于曹贼合作,共谋我家殿下,岂非大逆吗?”
黄权脸色大变,叫道:“果然有‘衣带诏’!”刘琮从怀中取出衣带诏打开,沉声道:“这是刘备刘皇叔拼死从许都带出来的,天子血字亲书,上面有天子大印,你还不信吗?”
黄权战战兢兢的从马上滚了下来,伏首于地大声哭道:“臣黄权拜见天子!”这个时候汉天子的名头比起曹操下江南的时候还是要强一点的,黄权下马之后,本来那些要走的蜀军,犹犹豫豫看了一会,也都跪倒在地了。
刘琮下马亲手扶起了黄权,黄权哭泣的道:“黄权无状,请殿下责罚。”
刘琮摆手道:“此事安能怪罪先生,只因董卓、曹操之流乱政祸国,这才让天下刀兵四起,先生只以为我是和那些人一样的小人,才奋起而战,此并无不妥,琮之身边,需要的就是先生这样的人才。”
黄权惭愧不已的道:“在下何才之有啊。”
刘琮仰天大笑道:“公衡先生,你与正方份与同门,若是无才,怎么下得了峨眉山啊。”黄权对这话不好搭腔,只得无奈陪笑。
刘琮退后一步,向着黄权一礼道:“我今被阻雒城,就求公衡先生,教我破城!”黄权凛然拱手道:“权;敢不从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