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虑在船上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夏侯德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正要安排人分头出去寻找,几队和夏侯德一齐出去的兵士匆匆赶回,把夏侯德的尸体给带了回来。
郗虑瞪大了眼睛站在船上,呆呆的看了半响,副将夏侯杰忧心匆匆的道:“郗大人,我们……找凶手吗?”
郗虑摇头道:“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下得手,如何去找,当下之事,还是先送天子过河为要,不然天子再有闪失,我们这里交不出人去,袁尚不肯出兵,那我们如何应战刘琮小儿啊!”夏侯杰虽然也是夏侯氏族人,可是却天生胆小,没有什么本事,生怕郗虑让他去给夏侯德报仇,那就只能是死了,听到郗虑欣喜若狂,急忙下令行船向北行进,郗虑站在船头忧虑的看着,直到大船离开河岸,缓缓驶到河中心他的一颗心才放下,长叹一声抚着胸口喃喃的道:“总算没有出事。”
黄河北岸张灯结彩,红毡铺地,高柔和袁尚派来的大将郭援都着官服,恭谨的站在码头上,等着刘协的大船。
远远的大船驶来,高柔、郭援二人整衣扶冠,一齐向前走去,面上都肃穆无比,船靠在岸边,早有人搭了走板,郗虑、夏侯杰二人同时下船拱手堆笑的走了过来。
“高公、郭公,郗虑这厢有礼了。”郗虑是海内名士,他一开口高柔、郭援都急忙回礼,几个人寒叙几句,郭援是袁尚亲信,这次来完全是为了刘协过来的,这会心切,向着郗虑道:“郗公,请天子下船吧。”
郗虑一笑道:“在下疏忽,郭公勿怪。”说完向着船上走去,走了两步,又站住道:“高公,郭公,我们一齐上船去请天子如何?”
高柔点头道:“正有此意。”当下几个人一齐上船到了刘协的船舱前,郗虑当着外人的面,自然要做出一幅忠臣的样子,向前一步,深深一礼,然后才隔着门叫道:“陛下,船已到岸,袁公派了高柔大人,郭援将军来接您了。”他随然执礼甚恭,但是隔着舱门高呼大叫,周围的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了。
舱里没有一点动静,郗虑眉头皱起,又加大了声音叫道:“陛下!”可是船舱里仍然没有动静,高柔眉头一动,一把推开了郗虑,走过去伸手叩门,夏侯杰有些恼火的道:“你做什么!”郭援展臂一拦,道:“夏侯将军,请你退后一步!”夏侯杰感觉到了郭援臂上的力量,不由得一滞,刚要叫人,就听一阵脚步声响,无数袁军冲了上来,原来郭援早有安排,只要他们上船,他的部下就跟着上来,夺船制敌,省得出什么变故。
高柔连叩几下门,里面仍没有动静,他回过头严历的对一个内侍叱问道:“这里面除了天子,还有什么人?”那个内侍早就被变故吓得魂不守舍了,哆哆嗦嗦的道:“还……还……还有符宝郎。”
高柔脸色连变,突然一转身向着郗虑道:“请郗公开门!”
郗虑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会强自镇定,走过去叩了几下门叫道:“陛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郭援一指夏侯杰喝道:“你去,把门打开!”
夏侯杰有些茫然的看着郭援,郭援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叫道:“还不快去!”夏侯杰这才醒悟过来,犹豫着走过去,用力砸门。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郭援声音阴冷的道:“若是叫不开门,那你……。”夏侯杰听了害怕,用力又敲了两下,见仍没有回应,心下着急,一脚踹在门上,房门应声而开,他一下就扑了进去。
郭援跟着就要进去,高柔伸手拦住,这时夏侯杰在屋里发出恐惧的叫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失魂落迫的叫道:“死……死了,死了!”郗虑大惊,一个不安的念头涌起,急忙冲了进去,就见刘协正衣而坐,面带笑容,眼睛不闭,但是气息早就没了,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在他的身边,符宝郎祖弼把自己悬在了窗户上吊死了,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二人,竟然就在郗虑下船的一刻,双双自尽。
郗虑脑袋嗡得一声,险些昏死过去,高柔突然大声叫道:“郗虑,天子驾崩,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想嫁祸我们,还是想嫁祸袁公子!”
郗虑苦笑一声,道:“高公,事已至此,郗虑百口莫辩,只求一死,望能成全。”刘协这样的死了,郗虑和夏候杰谁也别想脱去干系,死已经是肯定的了。
高柔冷哼一声,叫道:“来人,先把郗大人和夏侯将军保护起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众兵士答应一声,一齐上前,把郗虑先拿了,余下的几个去拿夏侯杰,却惊异道:“高大人,这位夏侯将军也死了!”
高柔和郭援两个都是一愕,一同走过去看视夏侯杰,就见他满口黄水,倒在地上,不时的抽搐一下,已然没气了,郭援冷哼一声,道:“他是被吓死的。”
高柔没有心思理夏侯杰向着郭援道:“子助,现在当如何是好?”郭援忧心忡忡的道:“接不回天子,袁公子是不会饶了我们的。”刘协一死,带来的连锁反应太大了,不是他们几个能承受得了的。
高柔摆摆手道:“你留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便回。”说完急忙上岸,驰马而行,飞速到了不远处的大营之中,直到中军,来见偷偷跟来的高干,把刘协死的事情和他说了。
高干呆了半响才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啊?”高柔轻声道:“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无路可去了,于其等着袁公子来找我们的麻烦,不如就此离去。”
高干道:“你的意思是要独立一家?”高柔摇摇头道:“你想,天子一死,刘琮手中有天子的衣带诏,已经刘氏一族的领袖了,随时可以称帝,以刘协之力,你还怕他不能平定天下吗?我们若不在他没成事之前相随,日后刘琮成帝,还有我们的地位吗?”
高干深思片刻,缓缓点头,道:“就依兄长之意!”
七天之后,高干、高柔兄弟和郭援在河东起兵,宣布曹丕、袁尚联手逼死天子,他二人愿追随荆王世子,共赴国难,重兴大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