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中杀声一片,百姓悲苦嚎叫,四下奔逃,彭漾不管那些,径杀到了府牢,冲进去救了孟达,孟达感激的道:“永言,若非你来救,我就死了。”
彭漾道:“子庆兄不必如此,你我兄弟,生死相依,只是你那外甥实在可恨,若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孟达咬牙切齿的道:“这个王八蛋竟敢卖我,等我去杀他!”
牢头乖觉,急忙凑过来道:“将军,邓少将军刚才派人过来,让我们把您给弄死,然后他自回您的府中去了。”
孟达冷笑道:“好、好、好,他回去的好!”说完回身向着彭漾道:“永言兄,请借我一队军士。”彭漾道:“吾陪兄一同前往。”
两个人带着人马穿大街过小巷回到了孟达的府上,邓显年纪还小,没有独自居住,就住在孟达的府上,孟达对自己的家自然是熟悉的,眼看大门紧闭,他带着众人到了后面,这里有一个家人出入买东西的小门,此时虚虚的掩着。
孟达一脚把门踹开,手执单刀带着人向里冲去,他们怕惊动了邓显,都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刚走到后院柴房前,就听里面有一个小孩尖历的叫着:“你们两个狗奴敢来害我们,我爹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个公鸭嗓子叫道:“小子,你爹这会也早到了阎罗殿了,你到地下去找他为你报仇吧!”这面话音没落,跟着一个女子放声大哭叫道:“天啊!如何就这样不开眼啊!”
孟达脸色大变,那女子是他的正妻的声音,而那小孩正是他的儿子孟兴的声音,孟达冲过去一刀劈倒柴门,就见家中的两个恶奴拿着绳子正在做张做势的要勒死他的妻子,孟达冲过去一刀一个把他们都给砍翻在地。
小孟兴一头扎进了孟达的怀里,哭道:“爹爹!”孟达抱着孟兴,叫道:“兴儿,别哭,爹爹来救你了!”孟达的妻子哭道:“官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孟达咬牙切齿的道:“邓显那个畜牲呢?”孟兴叫道:“爹爹,表哥去二娘的房里了。”
孟达除了正妻赵氏之外,还有一个妾氏胡氏,却是歌妓出身,年约三十,风骚入骨,平时颇得孟达的欢欣。
孟达听了孟兴的话,心里先画了一个魂,回头向彭漾道:“永言,你先在这里等等。”彭漾明白他怕丢脸,点头答应,孟达独自去了胡氏的房间。
孟达到了胡氏的房门,绕了一条路到了胡氏的房间窗外,贴墙向里听去。
“冤家,你说害了你舅舅我们就能长久了,如今又当怎讲?”却是胡氏的声音。
邓显苦声道:“我哪里知道大公子这么没用,这才几天就把城给丢了。”
胡氏不情愿的道:“你这样只能是流落天涯,人家却不和你走。”邓显道:“你不和我走,等着我舅舅回来杀你吗?你放心,我派了人去杀我舅舅了,只要他一死,我们再投降,我舅舅的部下我都能劝来降那周瑜,到时还不一样得做高官,仍是送一番富贵给你。”
孟达气得胸都要破了,大吼一声:“我先送死富贵给你!”说完破窗而入,轮刀向着邓显就劈,邓显吓得身子先软了,提了小几来挡,被孟达一刀劈成两段,然后连人都劈死了。
胡氏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孟达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叫道:“老子也不杀你,你不是愿意勾男人吗,老子把你送去做营妓,天天见得着男人。”胡氏知道落在孟达的手里,生不如死,于是鼓起勇气,尽力向着一旁的墙上撞了一下,把头撞破,死在当场,孟达恨恨的踹了一脚,骂道:“便宜你了!”出去找人,把两具尸体拉出去喂狗了。
句扶和牛辅拼命杀出城去,好容易甩脱了刘军,两个人这会只剩下牛辅部下的一百来人了,句扶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牛辅则和两个心腹商量了一会,然后才走过来道:“句兄,我们如今当何去何从啊?”
句扶长叹一声,道:“我是奉了师命来保护大公子的,现在把大公子给丢了,若是回去,我没有办法向师父交待,不如我们还是去找大公子吧。”
牛辅转了转眼珠,道:“那好吧,小人都听您的就是了!”‘是了’两个字一出口,他身后猛的冲过来两个小卒把句扶给按在地上,用绳子死死的勒住,句扶奋力挣扎,大吼道:“牛辅,你要干什么?”
牛辅冷笑一声,道:“姓句的,我要去投周公瑾,可惜没有进门的路,所以借你的脑袋用用。”
句扶气得破口大骂道:“牛辅,你这个小人,我句扶就是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牛辅不以为然的道:“那你就去做鬼吧!”说完抄刀在手,向着句扶的头上就劈,刀没劈落,一箭射在他的面门上,把他射得翻倒在地,跟着十几条大汉跳了出来,他们个个勇悍无伦,把牛辅的部下砍倒了一片,余下的吓得四散逃开。
句扶奋力挣扎起来,向着那些大汉一拱手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几个大汉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哈哈一笑,道:“句扶,你不认得我吗?”
句扶看着对方,有些迷惑的道:“请恕在下眼拙,实在是认不出阁下。”
那个当头大汉嘿嘿一笑,道:“在下阎晏。”句扶先是一怔,随后大惊,刚要动手,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上,抹肩拢背,把他给捆了,阎晏得意的笑道:“于其让那个小人占了功劳,不如把这个功劳给我,正好我在蜀中混了半响没有功劳,这会可是见了好处了。”说完让部下把句扶四马倒攒蹄的绑了,然后就用句扶的大棍挑了,向着云阳而去。
刘循带着残兵向着成都进发,连走了十几天,于路地方都被张飞的人马占了,刘循不敢停留,绕小路而行,一边走了十几天,粮草吃尽,只好一边打猎一边走。
这天行到了岷山脚下,疲累无倚,只得扎营休息,可怜他们一点吃得没有了,一个个虚弱不堪,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去哪里寻食物,只能是大眼瞪着小眼的互看,丁咸无奈,强忍疲惫,带着十几人去寻野物来作食,刘循虽是武将,却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这会坐在地上,只觉身子骨都散了,倚在一棵树上假寐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锣声响起,跟着一队人马从山中冲了出来,当先一人大声叫道:“拿买路钱来!”
杜棋气得破口大骂:“贼子找死!”说完飞身上马冲过去挺枪向着对方杀去,那个当先的人舞一口三亭九环刀冲了过来,当先一刀向着杜棋劈去,黑夜之中,这一刀狠狠的劈在了杜棋大枪的留情结上,震得杜棋手臂发麻,差一点就把大枪给丢出去了,那人怪笑一声,纵马向前,大刀斜劈过来,杜棋眼看对手的刀法如此快捷,惶惶之间来不及变招,只得丢了大枪滚鞍落马才躲过了这一刀。
那人哈哈大笑,此时月光洒照在他的脸上,一张青蟹盖一般的脸狰狞可怖,得意的叫道:“嘿,你不用急着跑吗,我又没有要杀你。”杜棋满面羞惭,抱头逃了回去。
马忠催马而出,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劫我家公子的路?”这个时候‘公子’的名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在那青蟹盖的后面一人有些惊愕的道:“二弟,却慢动手。”说着带马向前,道:“在下巴郡卜弘,这是我义弟金良,那个是我义弟杨真,那个是义弟王白,那个是我义弟俞信,我们弟兄五人在这岷山落草,不知道对面是哪一位公子?”
刘循催马而出,道:“在下益州牧长子刘循是也。”
卜弘大惊色,下马道:“未料是公子在此,我们失礼了。”说完又有些奇怪的道:“我听说公子驰援云阳去了,怎么又会在这里呢?”
刘循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我在云阳战败,正欲退回成都呢。”
金良小声嘀咕道:“就这些浓包战将岂有不败之理。”马忠等人都不由得怒视金良,卜弘急忙道:“二弟,别胡说。”随后向刘循道:“公子有所不知,刘益州因张飞人马杀到了益州,现在已经迁到绵竹去了,二公子也弃了牛鞞县,和黄权从事向着雒城退去了。”
刘循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这样啊!”金良不屑的道:“若是我们兄弟在哪里,张飞岂能拿下成都!”
刘循急智忽生,向着卜弘一拜,道:“如今蜀中大难,卜壮士兄弟都是我们川中豪杰,故刘循想请几位出山,共护西川。”
卜弘深施一礼,道:“小人早有意效力于刘益州,只是没有门路,公子愿意接纳,小人之幸也。”双方说得入港,卜弘便请了刘循到山上寨子里休息,又让人找回了丁咸。
众人在山上痛饮一夜,蜀军总算又见到粮食了,大吃一番,最后刘循封了卜弘五人都为都尉,第二日烧了山寨,下山向着绵竹方向去了。
刘循知机转了路途,纪灵空等数天,也没有等到人,只得撤兵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