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几多悲苦,这时却屡遇惊喜。芷仙将剑归鞘,再次回去跪谢师傅深恩。她隐约猜出师傅此举多是为了补偿自己,但自然不会去说开。此外提起那座七色宝塔,玄真子神色颇为看重,却听到芷仙说那时诸葛遭难,六神无主,也没去管它,被它忽然化作彩光遁去了,连道可惜,说这塔是当初天地初分时的异宝,威力比峨嵋镇山之宝,这次遇上又被溜走,只能说无缘。
芷仙心里却是深恨这宝塔,只是毁它无法而已。此时见师傅十分有兴致,就将自己得的诸般法宝取出,让师傅指点用处。玄真子一代宗师,见识奇广,道法又深,一一将各种法宝的用法详细告知。
其中,他最重视的几件宝物却是:在紫云宫中收得的璇光尺,龙雀环,那面在贵州所得的宝镜,和刚到手的这枚指环,特意讲明这几件皆是威力和用处颇大的异宝:
璇光尺,用本门心法配合璇光万仞的口诀,不仅专能落敌人法宝,收为己用,且那尺上发出一圈圈的彩光,还能抵挡攻击,破各种魔法。在所有尺形法宝中,威力仅在九天元阳尺之下;
大禹宝镜,可洞彻九地之下,专破各种障眼法幻术,在祭炼之后,镜光还能同飞剑法宝相抗,尤其神奇的是,此镜还可连通各界阻隔;
龙雀环,乃诸葛所得,此时玄真子想到芷仙并无什么得力的防身法宝,就作主先借她用,待诸葛转生后再还回,此环乃道家成道练魔之用,两道光圈进可抵挡法宝,退能保护自身,功效不在纳芥环之下。这里两个还只是子环,母环还在白朱二老那里。
无名指环,能收各种元素凝成的法宝和灵气,此时这环中居然收得三十几枚的黑青阴雷和已经爆开的九阴雷气。玄真子一看这指环和其内的阴雷,笑道:“你这丫头,运气真不坏,这环中阴雷乃九烈老儿所练之物,这黑青阴雷虽是邪法,却能以毒攻毒,别有妙用,将来有几位散仙中的道友均需此物。无如他们都得道多年,威望尊隆,决不肯向九烈拉拢张口。要是你们后辈得了献上,他们必定笑纳,必然有你的好处!只是此物已与九烈身心相应,你只是用这指环勉强收下,只要一拿出来就会被发觉,肯定反为所害,要不也成废物。”
芷仙这时听师傅说来,这才想起此雷乃抵御太阳真火之物,那几个要过四九天劫的前辈恐怕就有用它的地方,别的不说,那雪山派的凌浑祖师和天灵子都少不了,此次自己借着前古法宝,居然得手这许多,以后拿些去做人情,自然最好不过。于是便央求师傅设法,帮自己取出来。
玄真子本来最疼爱她,也知她想要这雷去做人情,定能得许多好处,乐得成全,便笑着应允,一招手就将这三十多粒的没爆开的阴雷取出,用法力禁制后,才递给芷仙,道:“此雷上我已加有禁制,非那几位道友的功力,不能随心应用。就是九烈看见,亲自收回,也无用处。现在你自收好了,不可妄用。”芷仙接到手一看,满满一把的阴雷呈黑青色,每粒只绿豆大小,晶翠匀圆,很是好看。
她小心将雷放入法宝囊中,却又去缠问师傅道:“师傅,要是想要的人多,我怎知道该给那位前辈?他们都是些怪脾气,一个不好得罪人岂不难堪?”
玄真子笑道:“你这丫头此次得了这么多,还来寻我卖乖!此物看虽不起眼,但带来的福源却非小。不过先说给你听听也无碍。我看别人也就罢了,那藏边天灵子和凌浑老友却都少不得此物,三五粒足够,你看着给就是了,神态恭谨些,倒还能多得些好处。白朱二老和乙休道友已有抵抗法宝,得了也是锦上添花,不过你若是献上去,也能得他们人情,以后自有照应。倒是那红袍老祖,渡劫也少不得此物,要是那时他拉得下脸来,你就给上几粒也无妨。再留几粒在身边,今后遇上还需此物的老怪物,又能沾些光,岂不甚好?”
芷仙听师傅说得明白,心内暗喜。他师徒二人就此在洞内叙话许久,玄真子教导芷仙,如何将这几件异宝发挥完全。芷仙眼见威力极大,又能防身,也很是欣喜。此外,那次收的三凤法宝中除了金母降魔的一套十六件法宝外,还有一个金刚圈子和一个带有九个芒角的白钢圈子,分别为烦恼圈和九宫环,经师傅说过后,都各有妙用。而那枚摄心玲,玄真子也说用之于正,也是件异宝,又传了她另一套运用的法门。
此外,师傅又将她近来修炼所遇难题一一点拨,且提醒她道:“你上次于雁湖一役收复那神鲧的时候,连用了激发元气的法门,元气已有几分损伤。唯好在你之前多服灵药,倚仗药力之功才能勉强复原,但毕竟不好。此次既然回山,离开府尚有两三个月,也没什么大事,你每晚就来此处寻我,我再传你一些道法,也顺便帮你调整一下元气。”说完取了不少丹药赐下,要她每日按时辰服下。
芷仙自然遵命,接过药后再次跪拜谢过师恩。临走前又去看了看师兄的元神,带着几分依恋离去。
她却不知,身后的玄真子看着她的背影,在无声的叹息。
此后,她每日都来请教师傅,在玄真子指导下颇有长进,道力虽没增长许多,但变得更加精纯,法宝也运用灵活。修道也不离炼药,师傅又交下许多炼药的法门,她一一背下领会,今后也可以自己尝试去炼药了。此外,又将许多东西让她一一去学,许多都是现在还不能领会的,也让她先背下来再说。她也不多想,只是猜自己师傅不久后就要超劫飞升,相处时日无多,所以趁此机会,要将能教的都传授给自己。
那日师傅在她练习法宝的时候说道:“我门下只得你诸葛师兄,你和黄玄极三人,你黄师兄因为道心不稳,看丹炉时分神,毁了那炉好药,我就用此为由,将他责出师门,借机磨练于他。他也不负我苦心,果然历经磨难,将心神凝练,且又将那炉失去的药采回,将功赎罪,托你诸葛师兄带回来,求我免了他的责罚重新收回门下,我已应允,这次开府就会让他回门。你们三人,诸葛和他的资质都不是最好,唯向道心诚,将来必成正果。你的资质虽然堪称绝顶,但却缺少磨难,今后功力一深,难免被心魔所趁,一个不小心就要道毁人亡,今后需得多多磨练心智,方能不负自己绝好的资质。待得不久后,我就要超劫飞升,你们三人师出同门,须得互相照应帮助,方能让我放心。”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芷仙就渐渐发现,古人说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什么意思。因为徒弟是师傅的传承,所以师傅对自己的弟子都十分爱护,尤其像玄真子这样没有子女的修仙者,就已经把弟子当作自己的爱子一般对待。她年纪最小,资质最好,又一向乖巧可人,所以向来被玄真子宠爱,尤为亲厚。就连几次受责,后来听师兄说起,自己师傅也于底下悄悄出力,才使她没有受什么苦楚。这一路走来堪称顺利,师傅和师兄在其下出力着实不少。
芷仙听得师傅对自己和两位师兄的十分期爱,言语中也多有疼惜爱护和不舍之意,此时师兄遭劫转生,师傅不久后又要离世飞升,一去不知还有再见之日没有,曲终人散,无限不舍;不禁泪凝于睫,哽咽得不能自已。
玄真子又说:“你等三人,功力已颇有火候,此时吾道当兴,有许多良材美质出现,我门中延续,还仗后来弟子。你今后下山,不妨留心些,如看见资质美好,性格纯良的,也不必先回山禀告,自可收下,带回来就是了。我门中收徒,首重心性,资质反而在其次。我知你向来最爱美丽灵秀的人,但切切不要因其外而忽视其内,否则将来被孽徒所累,凡到坏了我门中名声,而且于你自己飞升也不利。这话你今后也带给你的两个师兄,让他们依此行事。”而后,将观人之术也一一传来。
芷仙含泪学会,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光大师傅的道统,每日学习越发用心。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十六日,其间,芷仙每日就埋头苦学,除了去探看过几次李箫之外,也没顾得上其他事情。
她生受李箫之情甚多,心中岂能无感?只是已经和师兄约下来生之誓,却回应不得。平时也常怪自己对他不起,见他情重,心里也是为他凄苦。若要严词拒绝,对方也没有什么非份的要求和举动,实在不忍让他伤心;要是继续下去,终究耽误了他。如何处置,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救于师傅,玄真子却道这是她的情缘,别人插手不得。只好借着学习,不去想这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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