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音乐声从架子下边的音箱里传了出来。
这音乐令在场的人都会有一种“突兀”的感觉。
薛余有些发懞的立在那里:
这首音乐,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婚礼进行曲”。
最近,薛余的同学和朋友们陆陆续续结婚,这首音乐似乎已经浸入到了他的骨髓里。
终于,薛余停止了往前再挪动脚步的动作。
因为,他明白了,那些名字,不用再去看个真切。
这些名字一定是什么“新郎”,“新娘”“伴郎”和“伴娘”等等。
前面坐着的中年男女,他们身上布条的名字一定是“爸爸”和“妈妈”。
薛余一直以为写的是他们自己的名字,想极力的去看清楚,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脸上现出苦笑。
而那张能漂动婚纱的照片,上面的姑娘一定是“新娘”无疑。
但,在这种地方......
薛余周身的血象凝固了般,他怔怔的立在那里。
即便周围布满了人群,可是没有人理他,更没有人观察到他神情的变化。
渐渐的,薛余的身体似乎恢复了血液的奔涌。
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这是一场**!”
前面站着的那排高高大大,年轻帅气的男人,瞬间变成了星光熠熠的刘德华,周润发,郭富城….
薛余过去一直喜欢舞文弄墨,更喜欢的是故事中令人感动的那些丝丝缕缕。
可是,最让薛余感动的,无法忘怀的是那样的一个爱情故事---《你的肩膀上有蜻蜓吗?》这则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位涉世不深的男孩子。
他为了救就要死去的女孩,来到上帝的面前祈求,答应上帝的条件,化身为一个蜻蜓三年,换得女孩的重生。
结果,女孩儿重生了。
而男孩儿,就是在女孩子肩膀上那只,不时落着的蜻蜓。
而女孩子并不知情,他和一位深爱她的医生结了婚。
三年后,上帝如约见到男孩子,但他已不愿再化身成人,只愿永远做一只蜻蜓,远远的与他们为伴。
这个故事感动了薛余好多年,可那毕竟是个动人的故事。
眼前,却在发生着感天动地的真实情感。
薛余想,还到哪里去找灵感,到哪里去找叫座叫媒的采访对象。
能让自己的眼泪,能在这寒冷的冬日广场,滴滴滚烫的,不正是想寻找的最美的故事?
接下来,就象人们熟悉的每个婚礼现场,也来了两位男女婚礼主持。
一样的程序,但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薛余明白了这场婚礼是怎么回事:
女孩子去世了,可是,男孩子却坚决要与她的遗像举行婚礼。
这也是就是民间传说的**。
过去的**,多数是有钱人家的男人死了,找个贫苦的女人举行婚礼,是旧时代的一种对女性的践踏。
可是,在这样的年代里,没有人会强迫你。
只有你无法忘怀的、想永远铭记的、感天动情的爱情。
事先约薛余来的,是他的一个电脑城的哥们儿,此时,摆手示意他去另一个院落的楼里。
薛余明白,这场婚礼,也话在场的人,都是自家人,他在这里,并不方便。
但薛余用手势向他求助:
一会帮忙找机会,让他采访当事人!
薛余远远的站在二楼,还是被这场婚礼深深的吸引着。
他想,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和新郎、新娘有无关系的任何一个人,都在经历着强烈的情感海啸。
每个人都会流出滚烫的泪水,在这滴水成冰的日子。
远远的,他看到,当新娘的父亲,亲手把照片交给新郎的时刻,全场哭场一片。
看着被人们挡住视线的新郎,薛余决定采访他。
薛余想,他不正是生活里的“高大全”吗?
也许就是真实版《蓝色生死恋》类的影视剧里的男主角,送走了女友,痛不欲生,定与死后的她完婚,已明自己,此生非这女孩不娶的感天动地的心迹。
甚至无论是生是死,这个誓言旦旦,如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这样的故事,虽然薛余想都能想的差不多,但还是被现场所打动,他下定决心,最终还是想把这个新郎好好写出来。
广场人人们慢慢散了。
朋友把薛余带到了来楼里休息的中年夫妻身旁。
中年男人看到薛余的记者证,先是一怔,但还是镇定的说: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也没时间。改日吧。”
“那您能介绍我采访下新郎吗?”
“采访他?他敢和你说真话吗?他敢和你承认他是杀人犯吗?呸!”
中年女人在旁边听了薛余的话,抹着满脸的泪水,朝走廊的方向用力“啐”了一口。
人群中走来一位着西装的男人,说:
“女士您好,也许您已认得我了,我是新郎的代理律师。咱们可要守信用,不能损坏他的名誉。否则我们也不按合同程序继续走了。再说了,杀人犯这三个字,可不是您能随便给定义。”中年女人刚想说什么,被自己的男人拉走了。
这几句话,引起了薛余极大的好奇心。
他突然想起架子的两边,好象有新郎和新娘的名字和单位。
当时,薛余看着隐隐约约的单位名字的时候,只是有点点感觉不对劲。
薛余快步向楼下的广场奔去,来到架子旁边,终于看清了上边的字迹:
新郎:薛研。单位:......
薛余跑上楼,挨个休息房间里,寻找“新郎”。
终于,在最里面的那间房里,看到了薛研,垂着头坐在角落。
此时的他,并没有在意谁进出这个房间,薛余的到来,好像他也无心在意。
薛余走到桌边,把放正放着的萨克斯乐曲的声音量关掉了。
坐在薛研的对面,看着雪映的余辉,打在他的身上,脸上,满是凄慌。
没等薛余问,薛研开口了。
“其实,很多人知道了我的事。但你还肯来跟我问明情况,说明你不肯道听途说,是我的好弟弟。”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薛研叹了口气,燃起了一支烟后,才想到薛余。
薛余摆了摆手,他便不再客气,自顾自猛吸了两口后,把头靠在椅背上,足足有两三分钟,薛余极有耐性的保持着沉默。
“你刚刚看到的,在这火化场与我举行婚礼的这个女孩儿,其实是自杀的。”
薛余看向了哥哥的眼睛,问:
“为什么呢?”
“他是以前的一个情人,也算是未婚妻。这几年,我不在家里住,父母和你们都不认识她......”
“我问的是她为什么会自杀!”
薛余已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高声打断薛研。
“她以为我不爱她了,跟我同居了半年后,就自杀了。”
“那就说是,你对她的情感已发生了变化,她承受不了,自杀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她死后娶她呢?是负疚吗?”
“不,我没那么高尚,我是被她家人逼着举行这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