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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夜忙着当泥瓦匠的时候,距甘肃镇东四百里外的陕西行都司,平姜将军府里,人声鼎沸。
今个,暖阳高照,是甘肃镇平姜将军,总兵官雷正堂三儿子的满月宴,都司城里的县府、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来了一帮帮的官吏来贺,就连远在甘肃镇的都指挥使司,也派出了信使带着贺礼来了。
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其中都指挥使司相当于现在的省军区,辖下整个省的军事力量。
总兵是有军权,无调动权;都指挥司是有调动权,无军权.日常生活总兵说的算,战事一起,根据朝廷命令,指挥司调动总兵奔赴何处战场.这样订立制度是为了约束军队,巩固皇权。
明初至明中叶,文武并重,总兵官颇有权势,尤其是前两年,甘肃镇卫所抗拒鞑子入侵时,战场缴获的鞑子首级,不但让副总兵雷将军屡获朝廷嘉奖,都指挥使司邸报通告,就是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也被皇帝另看一眼。
朝廷欢喜,地方自然奖励颇多,该升官的升官,该发财的发财,哪管大旱里流民奔走。
和雷正堂很不对眼的游击将军江彬,也被顺势升格了一级,调任到了甘肃镇的都指挥司,当了佥事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种捧杀的手段,实在阴险的很。
肃州卫所在地,那是几乎每年都要和鞑子对上几阵的,加上那里马贼横行,刀客流窜,一个不谨慎,哪怕是佥事官也有可能殒命在刀箭下,前任的蒋杰不就是听说伤在了马贼的火统之下。
满脸红光的雷将军,一身崭新的绸袍穿在魁梧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站在前院石板花道上,把一个个有资格进厅堂恭贺的官吏、商贾,地方有脸面的生员、糜老,迎进了正厅堂屋。
雷府大门口,正上方金黄楷字匾额,上书“甘肃总兵府,”,有军士校尉,引着抬礼物的家卫向偏门去,穿着规整的客人,则拿着礼单昂然走上了大门台阶。
把礼单交给在门口迎客的管家,这些客人们笑呵呵地进了正门,大声地向雷将军恭喜,“恭喜将军喜添贵子,人丁兴旺,”
雷正堂由副总兵转为正职总兵官,确实是可喜可贺,找借口送礼巴结今天正是时候。
“多谢多谢,来来,进里面喝茶,”眼角余光看着管家满意的神色,雷正堂颇为高兴,扯着大嗓门,把客人们让进了堂屋大厅。
“右布政使黄宪考黄大人,贺银二百两,锦缎十匹,”
“按察副使王卢山王大人,贺银二百两,红珊瑚一座,”随着管家的唱礼,最后姗姗而来的大人物,让雷正堂笑的更加合不拢嘴了,大步走向正门,喜迎贵客。
右布政使黄宪考带着属僚参政官、参议官,按察副使王卢山带着佥事官的到场,昭示着甘肃最高行政、司法机构的头头脑脑,给了他雷正堂极大的面子。
如果远在甘肃镇的都指挥使黄光录再来了,那就圆满了,可惜,那里连续多月大旱后又遇雪灾,恐怕是想来也来不了了。
黄宪考、王卢山的到来,让以知县郑海阳为首的地方官们,以及商户们,赶忙出了大厅,在花道上躬身迎接。
“哈哈,今天可是雷将军贵子的好日子,大家不必拘束,这里不是官衙,随意点随意点,”和雷正堂携手而入的黄宪考,满意地看着两旁笑脸相迎的下属、商人地主,笑盈盈地走进了大厅。
稍后两步跟着的王卢山,嘴角含着笑意,和众人点头示意,慢悠悠走在后面。
正堂大厅里,已经摆上了五张方正大桌,上面凉菜已经端了上来,就等着客人到了上热菜了;旁边的厢房里也有酒桌,上不了正堂的客人,可以去那里吃喝。
分宾主落座后,雷正堂的大妇抱着孩子,出来和众官僚见礼后,收了一堆长命锁、和喜玉串后退了下去,宴席在几位头面官员的举杯下,热热闹闹地开动了。
吃饱喝足,无关人等告辞离去,雷正堂把客人让进了后院书房,大家坐下喝茶聊天。书房里地暖龙烧的热乎,脱去了皮氅的众人感觉不到一点寒意。
上首而坐的黄宪考,看着桌旁坐在大椅上的雷正堂,摩挲着景德镇瓷杯,“雷将军,你现在可是军功赫赫,前途无量啊,”
“是啊,两年来雷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剿灭鞑子数百首级,整个西北可是首屈一指了,”坐在下首的王卢山,眼里精光闪烁,很是羡慕地恭维道。
“是啊,是啊,”一众僚官,还有坐在末座的郑海阳,齐声恭贺,可是把雷正堂喜得连连摇手,坚辞不敢受。
“我一个粗军汉,哪能和你们书香门第相比,加上各位家族生意兴隆,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手里把玩着两个玉石圆珠的雷正堂,看似长相粗鲁,但能混到平姜将军,哪里是庸人的货色。
看来,王卢山还是在为江彬调任甘肃镇一事,耿耿于怀,哼,雷正堂很是不屑地暗骂一声。
军、政官场上的利益纠葛,看的就是谁的实力强,哪个靠山硬,雷正堂自不会忌惮王卢山手里的考察之权,但也不愿轻易得罪。
毕竟,三年一考,率府州县正官朝觐京师,以听察典的右布政使,权势不小,轻易得罪了遗祸无穷。
果然,雷正堂不动声色的话语,转移了话题,黄、王、田三家商户,在甘肃镇几乎垄断了波斯人的货源,可是把本地方圆百里的大小商户,嫉妒得要死。
“是啊,那黄灰泥可是最为神奇之物,凝固后堪比坚石,调制大小形状随意,是为筑城之利器,就是数量太少了,价钱也实在贵,要是能大量出产,那就是我大明幸事了,”没看清书房里形势的郑海阳,自然要讲一下那黄灰泥了,看着眼红也不能一直看着,总的找机会掺和一下。
他的话,让雷正堂心里一乐,但是两位上官可就眼神不对了,那黄灰泥是三大商家的重要利益,你一个小小的知县,咋滴还想咬一口,还是被指使了跳出来试探?
“是啊,不说那黄灰泥,就是啥的丝绵大衣,梳妆镜子,看着都稀罕,”雷正堂说着,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上面还带着一条纤细的链子。
装模作样地看看怀表,放在耳边听听,雷正堂仔细地收好了,左右看看那些好奇的目光,顿时就得意起来,“时间尚早,来,大家品品这毛尖茶,老雷可是喝不出滋味来的,”
看着洋洋得意的雷正堂,黄宪考和王卢山轻蔑地暗笑,这货还真是爱显摆,那怀表虽贵,但也不过是时冕而已,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嘛。
“雷将军,你这贵子喜宴,可是破费大了点,不会只是宴请我等来吃喝的吧,”喝了口淡香的茶水,王卢山微笑着说道,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粗货的显摆了。
提到正事,雷正堂脸色一整,目光左右巡视一番,拿起茶杯接着喝了一口;“你们,先下去吧,在外面候着,”无奈的黄宪考,挥手让下属出去了。
王卢山也示意佥事官出去,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平姜将军,有何话说。那个坐在最末座的郑海阳,悄悄瞄了一眼雷正堂,默不作声地坐着没动。
县丞、主薄都没进来,他一个光杆县官,没有雷将军发话,走是走不了的。
书房里剩下四个人,雷正堂这才开了口,“两位使官,本官这里有一本奏折,递上去之前,还是请你们过目一下,省的将来大家相互猜忌,”
“哦,这粗汉也开始写奏折了,倒是稀罕事了,”黄宪考拿过奏折,打开几眼扫过,不动声色地瞟了雷正堂一眼,递给了走过来的王卢山。
这奏折里说的的老事重提,请求朝廷允许甘肃镇重开互市,设立互市主事官,监管和草原上交易及税收,当然,里面提议的主事官,自然要从总兵府里抽调精锐校尉做护卫。
如若朝廷不允互市重开,那监管草原与内地交易必须加强,总兵府会配合指挥使司,会同地方强力打击不法商贩,剿灭为害边靖的马贼盗匪,为朝廷征缴商税保地方安宁。
新瓶装老酒,不值一提,但雷正堂一个军汉,怎么就掺和进了商事,可就让黄宪考和王卢山惊讶了。
不过,随即他俩就从奏折里的校尉、护卫字眼里,看出了蹊跷,里面没说护卫是多少,那十人也是护卫,百人千人也是护卫了。
这,揣摩过劲来的黄宪考和王卢山,惊愕地暗吸口凉气,雷正堂的后面,有高人啊。这种两面光鲜的做派,以前在雷正堂身上可是没有见过。
“西北马贼盗贼蛮横,竟然害了蒋佥事官之子性命,堂堂一位军功卓著的军官,竟然在自家遇刺伤残退养,不惩处难以平民心啊,”一旁的雷正堂,脸色肃然地叹息道,却是让两个使官神色一变。
“好吧,雷将军,咱们别兜圈子了,”王卢山啪地合上奏折,轻轻放在高脚茶几上,“这里没有外人,咱们还是敞开了说的好,”
“呵呵,这就对了,我老雷也不耐烦咬文嚼字,还是直说了痛快,”放下珠石,雷正堂一拍巴掌,大笑着赞了一声。
“我老雷手下军校众多,养家糊口不容易,三大商家在甘肃镇商会的生意,哦,就是和那富贵楼的交易,要拿两成,”狮子大张口的雷正堂,脸色不红地说道。
“至于本钱,倒是还有一点,不够的可以赊欠嘛,”打算着空手套白狼主意的雷正堂,说起生意来也是个人精,哪里有军汉的粗陋。
家族里生意开始向富贵楼倾斜,获利颇丰的情况,黄宪考和王卢山了解的很,这也是他们压制其他势力,不去骚扰萧夜的原因;但现在,终于有眼红的要横插一手了。
一年下来,就富贵楼供货紧缺的局面下,三个商家都能每家,收获万数两钱财的纯利,这不愿掏钱的雷正堂,就想拿走两成,那可是将近六、七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了。
对于石关屯那个西门百户之流类似于镖局一样的护卫,他们还真心的看不在眼里,当然打压一下是必要的,省的那军户怠慢、波斯商人没了拘束,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虽然从草原上押运货物收费肯定不菲,那是人家用性命换来的,但能不和鞑子刀箭相见,不折损自己的本钱,那就是稳定的收益了,石关屯土地庙里渐渐增多的灵位,他们也听说了。
富贵楼按时交纳赋税,堡德斯舍得撒钱结识各种关系,就连石关屯和永和屯两个百户,听说也要每年交纳上等屯的粮税,按规行事的顺从,不但官府很满意,就连三大商家也能放下心来做生意。
“雷将军,你总兵府有仓廪粮饷供给,插手小商小户的糊口买卖,怕是不妥吧,”黄宪考皮笑肉不笑地,食指在桌面上慢慢地敲着。
“是啊,尽管雷将军为国分忧,强拒鞑子于边墙外,但上有朝廷褒奖,与民争利,是为不智了,”对于黄宪考的说辞,王卢山很是赞同。
“那咱们就不要废话了,本将军还是按实上报奏折,让朝廷考虑,那个波斯商人的富贵楼,说不得还藏有鞑子的奸细在,听说锦衣卫游千户,准备派人下去侦稽了,”雷正堂翻翻白眼,冷声哼道。
你们仗着家族里商户吃肉,还见不得我们军户喝点肉汤,简直是岂有此理。
那两成的货物里,又不是他一个人吃独食,还有其他人想要分享呢。
“呵呵,雷将军此言差矣,说过了不是,咱们现在不是在商议嘛,那锦衣卫要是下去一搅合,怕是波斯人就此怕了,商道移搬到都司地界外去,那就不好办了,”黄宪考笑着摆摆手,沉吟片刻道。
“这样,我们黄王田三家,加上其他一些商户,筹措一万两银票,算是提前恭贺雷将军今年旗开得胜,把蒙古人困据于草原,不让他们南下祸患乡里,也是为保靖安民做点善事,”
“富贵楼波斯人的那两成货物,是将军你和他们的事,我等不便参与,眼不见心不烦嘛,”
他的提议,看似退让了,但自家族的利益没有受损,不就是掏出一些过路费罢了;虽然王卢山并不很乐意,但分摊下来,也没多少钱,遂没有吭声。
至于只有当听众资格的郑海阳,三个人没有在意他眼里的不满。
现如今富贵楼的生意钱货并不多,但只要商道顺通,那来年应该会有更多的货物送到,收获多少,黄宪考看的比王卢山远了点,也算是拉上了雷正堂和背后的锦衣卫千户游固达。
“嗯,这还差不多,”雷正堂暗自恼怒,但见黄、王二位不肯退让,只能祥装可惜地点点头,“那本将军就勉为其难,奏折一事暂且罢了,”
既然不肯分肉吃,本将军有的是手段,大不了咱们都不要吃了。
“不过,波斯人打制的火器,听说可是相当的犀利,比起三眼火统也是不相上下,射速快捷,那江佥事可是花大价钱买了不少,下次去见识一番,”说到这里,三人聊起了波斯货物,对那竟然可以凭空凝出净水的水伞,惊叹不已之际,很是觉得物有所值。
“那个现任永和屯百户的西门萧夜,真是凭着水伞据守荒山,打退了鞑子的围攻,加上火器强力,竟可以接连让鞑子接连空手而走,很了不得,”黄宪考和王卢山对萧夜的称赞,让雷正堂不是多舒服,这么说来,那以前上报的战功,他们可能知道底细了。
这是在警告本将军吗,雷正堂觉得,和这些文人打交道,实在是太费心了,好在喝了一肚子茶水,总算搞到了一万两银子。
至于去富贵楼提取那两成的波斯货物,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付账,新冒出来的商户,没多大背/景,拿他的货已经是给了面子了。
“雷将军,听说朝廷里那位官家,有意组建边军正兵营,那你可是有再升一格的希望喽,手下的五百军校尉,也能跟着你沾光了,”正事说毕,黄宪考笑眯眯地恭喜道。
这次雷正堂儿子满月,要不是听到了内部消息,他才懒得亲自来贺喜呢,估计王卢山也是如此。
“哈哈,官家枭勇知兵,知道咱们边兵的苦楚,而今组建正兵营一说,还是空穴来风,有了朝令那才能当真,”雷正堂嘴里谦逊,但一副得意的神色根本遮掩不住。
他一个堂堂总兵官,非战时手里能指挥得动的,只有下属五百校尉军士,现如今有了这般大好消息,就凭着一个满月宴,就能收入数千两的礼物,今后的日子就更有滋味了。
黄宪考和王卢山告辞而去,郑海阳也恭敬地离开了,雷正堂亲自送他们到了大门口,拱手送客后,转身来到了二进院的一间暖房外。
房间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人,正搂着俏丽的丫鬟嬉闹,宽大的软床上翻滚成了一团,喘气声轻吟声就连站在外面的雷正堂也能听得清楚。
“这老货,白日干那事,也不怕闪了腰身下不了床,”摆手让后面的亲卫离远了,雷正堂咳嗽一声,加重了步子走到房门前,抬手敲敲木门,“向执事在不,我是老雷啊,”
很快,房间里传来索索的穿衣声,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雷将军稍等,本执事有点琐事,马上就好,”
“吱呀,”房门敞开,发髻散乱的丫鬟满面红晕,慌乱地给将军福了个礼,低头匆匆出去了;雷正堂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等冷风多吹了一会,这才慢腾腾地走了进去。
“我说向执事,你白天晚上地操忙,别太费神费力了,养好了身子才是大事,从武昌往返一趟,也够你折腾的了,”随意地坐在圆桌旁木凳上,雷正堂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温茶,慢条斯理地说着。
里间帷帐一挑,衣冠整齐的向执事,一本正经地走了出来,脸部红心不跳地走到桌旁,一屁股坐下,“哎呀,刚刚爽了一会,还没来得及品滋味,你就回来了,那些客人走了?”
“走了,再不走就得吃晚饭了,我总兵府又不是酒肆,”雷正堂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改刚才的满脸傲横,“你去了武昌,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蒋杰伤残退养,吕一刀被人给灭了,货物银子也被掏了,我派出去石关屯找寻凶手的十名校尉,连带征募的刀客,也死在了野外,向执事,现在咱们还不是大张旗鼓找那下手之人的时候,地方官府也盯得紧呢,”作为黄沙堂堂主的雷正堂,另一个身份可是和向执事齐肩的,两人谁也管辖不了谁,说起话来自然不用客气。
“我已经知晓了,蒋杰废物不提,不就是死了个马贼头子嘛,再死几个军校,多大点事,”向执事浑不在意地撇撇嘴,给自己倒杯茶,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死了个吕马贼,还会有张马贼、王马贼,马贼多得是,选出来一个就是,只要每年的年钱不少就成,”
“至于你的校尉,或许是惹了不该惹的商队,要知道,那些大商家的家卫,大都是从军营里选出来的好手,手里的家伙不比你的校尉差,”几句话差点就推测到点子上的向执事,目光冷清。
作为宁王派驻于此的外执事,向东来虽然好色贪财,但绝不是一个脑子发热的浑人,雷正堂琢磨着他的名字恐怕都是假的。
“现在要紧的是,把游固达拉拢到咱们这里,成了咱们的人,那今后你的那份年钱,主子会酌情予以减免的,有功之臣自然会有奖赏,”向东来警告了雷正堂后,自是缓和了语气。
“官家幼蒙,嬉淫虎豹房,咱们主子将来登顶的机会很大,朝堂里也有拥鼎相助官僚,不过需要花费的通折银钱,那是靡费太大,”
“高筑巢广积粮,家国大事,眼下主子正在和沿海商户沟通,还有东北的商道要疏通,咱们不能退了后退,”满嘴都是银钱的向东来,能给雷正堂到道出一些内情,也是看在了殷勤招待的份上。
“是了,下官自会多加联系游千户,那个家伙吃肉不吐骨头,不好对付,”雷正堂凝重地点点头,“刚才我和黄、王两家说好了,先接触一下富贵楼,有机会拿下波斯人的商货,最好是拿了货源,那今后的年钱就不用发愁了,”
他那份每年千两的年钱,不用抠唆粮饷府库物资,摆上两次宴请就有了;说是不多,但架不住年年往外掏,他看着都肉疼。
雷正堂也清楚,钱财事小,关键是人家看重了自己的总兵官的职务,拉他入了圈子,将来就是几文钱的账目,他也摆脱不了来自东面的掌控了。
没有过硬的靠山,他要是不投入那个圈子,自己或许连家小也难以养活了。
当然,对封爵拜候的弥天奢望,才是他入瓮的最大原因,这也怨不了其他人。
“富贵楼牵扯到了三大世家,其他商户众多牵连,官商一体最为难捉,一定要谨慎从事,最好是从小处着手,”向东来想了想,给雷正堂出主意。
他收到了蒋杰从太原送给的银票,自然是要给那个西门百户穿穿小鞋;这种小鞋,雷正堂这种鲁军汉用上了,可就是雷霆之怒,灭杀一家百户轻而易举。
“嗯,知道了,那碎石堡安靖不善,让本官折损了军校,可是不能放过,那个西门百户就算和吕一刀之死无关,也容不得他了,”本着宁错杀不放过手段上台的雷正堂,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
对于碎石堡和啥的西门百户,根本没有印象的向东来,看在银票的份上吹了风后,自不会在意一个百户的生死,喝过茶后,精神头却是来了,“我说老雷,咱们去天香阁听听曲子,欣赏一下艺妓歌舞娇躯如何,”
“这个,我还有琐事要办,就不去了,”迟疑了一下,雷正堂笑着说道,“那丫鬟你看着顺眼,就给你留着,晚上回来了有人暖被,”
“哈哈,那就却之不恭了,还是老雷你知我心啊,”温度适宜的房间里,响起了向执事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