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实力在这里
梁雨泽才回了府中,却眼瞧着父亲一脸怒气地坐在正厅之中。
他蹙着眉头,耷拉着眼皮,满目恼怒,眼见着梁雨泽进了厅中,猛然抬起头,也不与梁雨泽说话,便将桌上的白玉茶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梁雨泽见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诧异地望了父亲一眼,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这是怎么了?”
年富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瞪着双眼,一步冲到梁雨泽面前,厉声道,“你与雨凝到底在做什么!”
梁雨泽不明所以,心中更加慌张。
他抬头盯着年富那双怒气之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儿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父亲如此恼火。父亲便是想要惩罚儿子,总得让儿子知道个由头才是。”
年富的面色微微缓和了几分,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张字条,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将那字条拍在梁雨泽的脸上,面色更加阴沉,“你仔细瞧一瞧,董家已经传了话,从今日开始,便停了我年家所有客栈、酒楼的酒食供应!”
梁雨泽接过那张字条,打开瞧了两眼,面色也逐渐敛了起来。
他簇动双眸,喉咙动了动,微微挑起眼皮,惊异地凝视年富,“董家怎么敢与我年家为敌?”
年富虽然也怨恨董家这番作为,可是打探之下得知董家为何如此作为,心中的怒火便全部都撒在了年雨凝与梁雨泽身上。
“我当日真正是猪油蒙了心,瞎了这双眼,竟然信了你和你娘的话,让你管家!大夫人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小娘养的,本就没那个能力承担这么大的家业。”
年富恼怒起来,越说越离谱难听,每一句都戳在梁雨泽的心中。
梁雨泽本就最介意旁人提自己的身份。
如若他只是个小娘养的便也罢了,偏生他小娘却还惹得大夫人不满,竟然让他随了小娘的姓。
京城那些富贵少爷,看似与他关系不错,可背地里却都瞧不起他,送了他一个小哥的称号。
所谓“小哥”,听着像是个好听的称谓,可是最根本的原因却是落在那个“小”字上。
故意嘲讽他不过是个小娘养的,又得了这么一个姓,更是年家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之子而已。
此刻听到年富如此言语,梁雨泽低着头,一双手攒得更紧,垂着头,鼻尖翕动一二,一股氤氲的白色气体从鼻腔中弥漫出来,心中满是怒气,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年富眼瞧着梁雨泽这副样子,也知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不再多言,只是皱着眉头,沉呼一声,“这次的事情你想法子解决了,否则日后便不用回来了。”
说完,年富耷拉着面色,立即转身离开,一眼也不想看梁雨泽。
梁雨泽依旧跪在地上,等到双足都已然发麻,几乎要站不起身,这才被一侧的小厮架了起来。
那小厮小心翼翼地凑到梁雨泽身边,看似搀扶,实际上梁雨泽却是将所有的气力都砸在小厮身上。
“公子,咱们回去吧。”
可那梁雨泽却哪里敢就这样走,只撑着气力,靠在小厮身上,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去司家。”
闻言,小厮露出几分惊异之色,诧异地别过头,盯着梁雨泽的侧脸,“公子,您都这样了,还去司家做什么?”
梁雨泽本就心情不佳,他又如此问三问四,听的更是烦躁。
“让你去,你去便是。哪里这么多废话?”
小厮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一声,将梁雨泽扶好,搀扶着他出了年府,匆匆往司家而去。
年雨凝才用罢晚膳,吩咐人点了一杯茶,坐在廊下,盯着院中那几棵柳树发呆。
这些时日,她一直吩咐人盯着陆芸汐的院中,却是什么都没有瞧到。好容易堵住了董梦,还以为总有些办法能牵连陆芸汐,没想到,却被陆芸汐和董梦联手如此羞辱一番。
只要想到今日两人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年雨凝便觉闹心怒火顺着心田一路向上,怒气冲冲。
奈何她却无力再寻陆芸汐的错处,只得自家忍着怒气,如此一来,反而让她憋了一肚子火,只等着什么时候能寻个人一次泄了怒气。
“小姐,大公子来了。”
婢女立在年雨凝身侧,压低了声音,轻声道。
年雨凝闻言,猛然别过头,一脸诧异之色,盯着那婢女。
自大她嫁进司家以来,梁雨泽始终未曾来见过她。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也多半是吩咐人来送了话。今日倒是稀奇,怎么梁雨泽倒是亲自来了府中。
也好,她正是满心的烦闷,有梁雨泽说说话,总也是好的。
想着,年雨凝吩咐丫头请了梁雨泽进来。
待到他进了院中,年雨凝才发现梁雨泽面色不佳,嘴唇发着白,双手搭在身侧,眉眼之中满是冰冷怒气。
“兄长……”
年雨凝大着胆子凑上前,双手搭在腰间,微微屈膝行礼,轻声道,“这是怎么了?”
梁雨泽猛然抬起头,盯着年雨凝双瞳,眼中尽是怒气,“你为何又得罪了董家?”
年雨凝面色一变,诧异抬头,心下发紧,目光阴鸷。
不过是今日一早的事情,怎么就已经传到了兄长的耳中?难不成,这点子事情这么快就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梁雨泽见她不答话,心中怒气更重,“董家乃是京城新贵,多少人家攀附还来不及,你倒好,无端端地招惹董梦做什么?”
他将方才年富的话又一次告诉年雨凝。
年雨凝听完,眉间抖动,满面诧异。
“明日你便备好吃食,去给董家小姐道歉。那些客栈、酒楼,若是接连几天没有酒食,便是咱们府中,也难以支撑。”
闻言,年雨凝心中的委屈更甚,可却还是答不上话,只是低着头,抿着下唇,一言不发。
“听到了吗?”梁雨泽不满。
年雨凝无奈之下,这才嘟着嘴,答应两声,依旧不情愿地道,“明日我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