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你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圆子手里拿着一盘完全变成黑sè的食物,转头看到团子没好气地跑过去,跑了两步忽然停住,看着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变成老太婆一样,整张脸都缩紧了。
镜·真理从晨曦中走出来,望着贾德·休克客气地微笑起来。贾德·休克把手里的报纸卷起来,主动朝他走了过去。
“真理老师。一年不见,你jīng神头看上去依旧不错啊。”贾德·休克着话,伸出手。
在大平湖的cháo汐声中,镜·真理也伸出手,紧握之下,两个人都迅速地将对方打量了一遍,然后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
“好了,咱们别客套了。”贾德·休克完,拉着镜·真理就往他的棚子里走。镜·真理却拉着他,把他腋下夹着的报纸拿过来了。
“等等,等等,我得看看,看看……”镜·真理打开报纸,一张单张的彩sè海报从一大叠的报纸里飞了出来。
团子拾起地上的单张海报看到是那张X版但丁·龙图的通缉令。这张通缉令,他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也没当一回事,不想随手反转过来却整个人就在此时被定住了。
以往这张通缉令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为的就是方便大家四处张贴,但是这一次,这张通缉令的背后还有一个人!
在但丁·龙图的背后,X版通缉令上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
团子没有俗套地大吼“为什么?”“我怎么会在这上面!”“我是无辜的”等等,等等,在看到他的练剑师学校入学照片被放在但丁·龙图的背后的那刻,他居然没有哭。
有的时候太聪明是件非常残忍的事,看到自己的脸被印在通缉令上,还是X版通缉令上,团子立刻就想到了那些不能的项目,不能的关键词,以及和那些项目那些关键词都有牵连的自己,然后他瞬间就明白了——
他已经被放弃了,被彻底放弃了!
他被校长放弃了,被镜·白月流云放弃了!对于那个他用了一辈子去尊敬和依靠的男人,老师,恩人而言,现在的他死了会比活着要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
镜·真理看到团子脸sè的急剧变化,从他手中拿过了那张通缉海报,看了一眼便随手又传回贾德·休克手里了。
他用很快的速度翻看了一遍报纸,一边看一边把那些爆炸的消息念了出来:“A版新排名……科恩、狄炉,哦……纳北不在了啊……呵呵,早就该取消对东土大陆剑客的通缉了,反正通缉了也没用。哎哟,我上A榜了……哈哈哈……rì出·狮狂,很好,很好。”
“等下!”rì出大叫着从旁冲过来,从镜·真理手里接过报纸,看到在A版四个通缉的最下方,果然,确实那个人就是他!
然后是B版八大通缉。
第一名:浓雾萨克斯,私人雇佣。
第二名:孔雀·海蓝,孔雀城。
第三名:亚瑟·科勒,同志旅团。
第四名:晨光,原白天手下第一副将。
第五名:希夷,革命旅团。
第六名:史蒂芬·格兰,革命旅团。
第七名:镜·飞火流云。
第八名:蜻蜓,蜻蜓旅团。
一路下来,在C版通缉的第十位,rì出看到了回音·帕帕的名字的时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全部都上榜了!怎么这么快?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花十万金币买你们上A版吗?”贾德·休克笑着,从rì出的手里接过报纸,越过他带着镜·真理就往他的棚子里走。
“什么?”rì出哪里还能淡定地就这样放他走,抓住贾德·休克赶忙问:“你买我们上A版?”
“当然。”贾德·休克勉强停下来,望着他:“我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你真以为我参加红黑狂欢是给孔雀送钱去的吗?”
“你不是给他送钱去的,你是……”rì出忽然明白过来,贾德·休克虽然在红黑狂欢上输了个彻底,但实际上他却从孔雀城赢了钱。
“你真实的目的,是为了赌我们?”rì出恍然大悟道。
贾德·休克没回答,也没必要回答。原本rì出一直为贾德·休克输了红黑狂欢而耿耿于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他兑现承诺,帮他找出班尼·霍尔现在所在的方位,直到此时,rì出才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又一次被贾德·休克彻底地玩弄了。手法虽然不同,但结果跟上一次在金麦城中时没有两样。
“贾德·休克,你到底是什么人?”rì出忍不住拉住这个奴隶贩子问,“你到底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是什么人,干什么?有什么目的?”贾德·休克终于彻底停住了,转身认真地注视着rì出,反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是……”rì出张口便来,却才了两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下去了。
“你是rì出·狮狂。你的姓氏来自落星·狮狂——三十年前镇守在狮吼城的狮狂将军。你的血液里有撒拉人的成分,很明显你是母系混血儿,但是你却认为闪电索菲亚是你的母亲。你问我是谁却连你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贾德·休克笑了起来,根本不给rì出反口的机会就接着了下去:“你你要去救班尼·霍尔,但是班尼·霍尔究竟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你还想再见到你的母亲,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已经从剑客月报上除名,也就是她已经被宣布死亡,而注册剑客一旦被宣布死亡,放置在她心脏上的炸弹就会被引爆。”
“你什么?”rì出突然激动了起来,伸手想要拉住贾德·休克的衣领,贾德·休克轻巧地夺过,在rì出将要变得更加激动之前,他身后的镜·真理话了。
“不要太过担心。你母亲心脏里的炸弹,是我亲手取出来的。”
“啊?”rì出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及,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你我母亲身体里的炸弹是你亲手取出来的?”
“或者……”镜·真理用手比划了两下,:“我为她再造了半边机械的心脏。”
“你为她再造了半边机械的心脏?”rì出重复着镜·真理的话,觉得他所认识的那个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都改变了。
“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镜·真理望着rì出,眼中流露出经历过风雨的慈悲。看起来他和贾德·休克是有重要事情需要讨论的,但他看着rì出,不忍心地又多了两句:“你不要太过担心,索菲亚·罗兰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战士,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她还活着?”rì出低头看着那份报纸,还有报纸上他硕大无比的脸,忍不住低声呢喃:“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明明我都已经这么明显了……”
“她不见你,一定有她的苦衷,也有她的考虑。”镜·真理安慰他道。
rì出忽然抬起头来,问镜·真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母亲又是谁?”
“这个……”镜·真理摇摇头,但见rì出低落的样子,立刻:“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想索菲亚·罗兰一定会找机会亲口告诉你的,只要她愿意……”
“她愿意,她为什么之前不愿意?”rì出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片混沌,无论镜·真理如何的安慰都没有用处。
而就在此时,突然他听到了贾德·休克的声音。
“你问我到底是谁?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我就告诉你好了。”
贾德·休克用洪亮的声音,让rì出和团子都忍不住抬头望向他。
“我是一个大商人。撒拉人,混血儿,甚至人类,粮食,油料还有生猪,当然还有蓝星石,中土大陆上能够卖的东西,我都卖,我也都买。你我是奴隶贩子,但是起码被我卖掉的撒拉人,混血儿他们还能活着。”
“背井离乡,身处压迫,但他们起码还能以奴隶的身份活下去。不会被赶尽杀绝,不会永远地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当然我绝对不是他们的救星。赶在zhōng yāng区之前找到这片大陆上最后的撒拉人,卖掉他们,我是为了赚钱。”
“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有了钱,买下更多的撒拉人,更多肥沃的土地,更多重要的矿坑,更多重要的工厂。钱!”贾德·休克到这个字时,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他声音洪亮,姿态却平静而从容。
“可以让我做很多别人无法做的事,获得很多常人无法获得的力量,驱使很多你们根本没想过要去结交的人。而这是我在做的,而我这样做的目的则是……”
贾德·休克突然指向了空中,rì出发现镜·真理在他的手指指向空中的那刻表情变得神圣庄严。
“看见了吗?那里!”
rì出回过头,看到贾德·休克指着的是湛蓝空中暖月留下的rǔ白sè浅影。
“那里就是我的目的地。”
“暖月?”
贾德·休克了头,望向rì出:“暖月。就是暖月。这颗月亮终将从天空中消失,而那一天,预言的rì子将要来临,蓝星上不再会有卑贱和高贵,不会再有无谓的杀戮。那一天,蓝星会变成另一个样子,那个样子,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非常美丽。”
“你……”过了好久,rì出才迟疑地:“你的是真神降临之rì,你是……革命者?撒拉人?”
“我是人类啊,rì出。”贾德·休克笑起来,侧过身去拉住镜·真理,看似是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了。他最后的话语变成风融化在空气中。
“我不是革命者,也不是撒拉人,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我只是一粒沙子,一粒努力做我该做的事的沙子而已。rì出,你也是一粒沙子,正因为我们的微,无论在何时何处,仰起头都能看到星辰大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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