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想受到束缚!他若入朝做官,便不得不受这官职约束,无法像现在这样,为百姓问诊了。”明曦道,“他是真正的医者,天下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视同仁,我很佩服他!”
“你说你也曾学医的,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所会的医术与公孙先生的多有不同啊?”
“嗯,我所学的,在未来叫作西医外科。那些技术与现在多有不同,尤其是用药。现在用药都是中草药,我所学的全是合成药……合成药就是将现在的药用特殊的技术提炼出来,形成很小的药片、药剂,这些在这里都没有。我不懂太多药草,所以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她笑笑,“不过简单的外伤处理还可以应付。”说着,她抚过轩辕明朗的胸口,“今天换药的时候,我看到新肉已经长出,伤口好得很快。”
“公孙的医术和药理都是非常棒的。”轩辕明朗点头道。
“可是为何你今日还有吐血?”明曦拧眉道,“外伤都好到这般程度,为何内伤却迟迟不能愈合?”
“明曦,你不必担心。内伤是通过经脉慢慢调息恢复的,非药力所能。”
“你不要以为我不懂便蒙骗我!”明曦轻嗔道,“我日日练习你教我的功法,已经感觉到体力有真气流动。我问过司马贤了,他已经告诉我这本就是内功心法。我只是不知这功法之厉害,又无武功根底,所以进步很慢。可是这五年我的进步也不是没有!若是真的是内伤,你调息这么多天,加上你原本的功底,早该好了!”
“呵呵,倒像是在批评我偷懒不练功呢!”轩辕明朗笑道。
“休想岔开话题,一会儿我要问问公孙先生!”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从今日起勤加练习,让内伤早日痊愈,这总行了吧?”轩辕明朗忙道,“你可不许向公孙先生告状!”
“你居然也会怕他?”
“你难道不觉得他训病人的时候,十分不讲情面?你看他什么时候真的怕过皇上?”轩辕明朗轻笑,“你可不能像他这样对待病人啊!”
“呵呵!”看到轩辕明朗煞有其事的样子,明曦不禁笑起来。
不日终于到了南齐京城。由于南北方差异,这南齐京城虽然没有京都城的豪华,却也是繁荣兴旺。其房舍多是白墙黑瓦,村落绕有河水,或依湖傍塘,总归是水乡之景。
明曦与公孙不古被送到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园,名为邵阳宫。庄园名为宫,看来是皇家行苑。果然里面驻扎的,是皇家御林军。
轩辕明朗带明曦等人进入庄园,明曦发现这处庄园十分清雅,太湖石所制的假山迎门而立,上面巧妙的制了亭台,竟是一幅缩小版的山水景色,连石下的池中都制了小船,连艄公的斗笠都制的精巧。
太湖石后便是正厅,高大的房舍十分富丽,雕染画栋,高柱宽梁,飞檐上一排镇脊神兽排立,檐下垂有铜铃,在风中时时作响。进得室内,黄梨木的家具,古朴雅致,正面的桌案两侧摆有四个平安瓶,约有一人左右高低,上绘四季风景。
从正厅的正堂穿到后院便是住宿之处,也不知总共有多少进院落,明曦被安排在三堂的一处院中,一应用具俱是豪华之极。明曦不禁有些皱眉,这应该是过去嫔妃居住之所。
轩辕明朗敏锐的捕捉到明曦的不快,轻声在她耳边道,“这所庄园是清朗的住所,这里是前几日才布置好的,不曾有人住过。”
明曦扭头看他笑道,“就你这么细致,人家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
“你若不喜欢,可以随意调换。”
“不必,这样很好。”
等一切安顿好,轩辕明朗不得不先行回宫,而明曦就留在庄园内。
明曦以为,这样安顿下来,至少会有一段时间的安静,等轩辕明朗寻得机会,才会谈及进宫的事。可是就在明曦到达的第二天,便有一位公公前来传旨:太后召见明曦!
明曦不禁讶然,太后?
太后,南齐先帝之正宫皇后,却不是轩辕明朗兄弟的亲生母亲。这便是古代家族的一种奇怪说法,所谓谪母,是父亲的正妻,却不一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从尊敬的程度上一定会超过自己的亲妈!这就是正妻与侧妻的区别,也是谪子与庶子的差别!若不是这位太后只生了一位公主而不曾诞下皇子,皇位自然也轮不到轩辕明朗,太子虽然多是传给长子,但是谪庶之分总是要盖过一切。
正因为如此,这位太后对轩辕明朗兄弟严厉有余,亲切不足,他们兄弟对这位母后也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这种奇怪的母子关系在各大家族及皇家,实是平常。太后会干涉轩辕明朗的事,也是控制这种母子关系的表现。
“明曦领旨,请公公稍后,明曦更衣之后便随公公入宫!”明曦对那太监说道,“小绍子,看茶!”
小绍子奉上香茶,那太监道,“多谢!”明曦进入内室更衣。
说要更衣,明曦却犯了难。这是面见南齐太后,她以什么样的身份相见呢?要如何装扮才不失礼仪又不显得过度?太过奢华似有示威炫耀之意,太过简约又显得寒酸。想到此,明曦取来流岚色的宫裙,上着素白宫衫,披了碧波色的长绢,梳了流仙髻,以一支五翼凤钗装饰,再点缀两朵绢花,典雅大方,高贵清丽。不失仪,不张扬,素雅端庄,正是见客之姿。
随那公公乘车前往南齐皇宫之前,明曦告诉公孙不古自己将去的地方,公孙不古立即将此事以信鸽传与轩辕明朗,以免明曦到宫中有什么不测。明曦虽然心中亦有惶然,但知此事早晚要来,既然是难免要面对,晚不如早。她向公孙不古辞行,淡然处之,乘车前去。
车行不缓,不久便进入京城繁华地带。此次带明曦进宫,并不张扬,车子里面极是奢华,但外面非常低调,若只看车外会以为这是哪家的小姐出行,谁也猜不到这车是从宫里出来,又前往宫中。
明曦第一次来到南齐京城,对这城中之景本有几分好奇,只是此时心境不同,也无心于此。倒是那公公十分健谈,一路上向明曦不断的介绍着街上的景点,车窗布帘也一直掀着,并不怕明曦向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