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到胡同的一个墙根儿下,肖子喘着气对我说:“就那么会儿功夫……”“嘘,有人。”
肖子只顾着说话,没看见远处个过来了几个人,我只得拦住肖子的话,肖子赶紧屏气凝神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刚才连跳带跑的,跑的太猛了,气还没喘匀。
等那几个人到跟前儿,我才看清楚是几个乞丐。
那几个乞丐看我俩一眼便走开了,我跟肖子什么话都没敢说。
那几个乞丐说着一口的陕西腔,我也没有听懂是什么话,但我挺清楚俩字,肖子。
我心里猛的一沉,坏了,定是王三爷的探子。
孤哀子交代让我们在这儿呆着别动,但要是等上半个时辰,他娘的我俩早就被王三爷的人给抓起来了。
我转头看了肖子一眼,肖子冲我点点头,用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他娘的,老子连鸡都没杀过,让我去杀人,这他奶奶以后被抓起来,肖子要是招供,这就又罪加一等啊。
但此时无奈,一路上的事情加上之前的事我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定是有天大的阴谋。
正当我思索万千的时候,肖子一个马步扎上去,左手使劲勒住其中最瘦弱的一个乞丐,那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肖子反手一使劲儿,那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我看肖子已经上去了,一不做二不休,做就做到底。
我冲上前去,拦住想要跑的三个乞丐。
那三个乞丐也是看见肖子刚才的身法,转身便想逃。
刚一转身便撞到肖子身上,肖子一只手臂受伤使不上劲儿,我只能左右手臂一边卡一个,中间儿那个乞丐被肖子一脚踹在裆下。
当即那乞丐疼的昏死过去,我手臂上卡着的那两个乞丐在我怀里挣扎着,肖子上前照着其中一个乞丐的前心又是一踹,那人轻哼一声,身子一软头一歪死了。
剩下的一个乞丐半曲折膝盖,冲肖子说:“这位大爷,我也是给别人办差噻,啥子事情都不晓得地,您大人有大量,扰小人一命噻,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这砍我的脑壳子容易的狠,我一家子人就苦了哟。”
那人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听口音也是四川人。
肖子也是四川人,肖子当下心软,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四个人两个都是肖子干掉的,还有一个不知死活,我对肖子说:“你看着办吧。”
肖子犹豫不决的,那人猛的从我怀里向下一钻,身子一歪便向我身后跑去。
肖子一个飞踹,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我上前一把拉过来,说:“我们不杀你,你他娘的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你敢乱动,看见那两个人没有,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翻过身子,点头如捣蒜般。
我把他拉到墙角,对肖子说:“那个人可能还没死,你看该怎么办酒怎么办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肖子上前骑在那人的身上,翻过手卡着那人的脖子,只听“咔嗒”一声。
把那三人的尸首拉倒墙角的黑暗处,我跟肖子拉着那个乞丐躲在角落里,紧紧盯着胡同口的地方,等着孤哀子的那辆马车。
说是半个时辰,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只听远处一辆马车“咣当咣当”的跑过来。
肖子附在我耳边说:“孤哀子不是说半个时辰过来吗,这他娘的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他就过来了,是不是有诈?”我点点头说:“娘的,刚才忘了对下接头暗号了,这马车当不当正不正的过来,没个准信儿,咱们也不能贸然上去啊。
万一不是他们,那可就是羊入虎口啊。”
“不是噻,你听马车上的声音,你们来的那辆马车没有铃铛噻,这个你们听。”
蹲在我跟肖子身下的那个乞丐突然小声的冒了一腔。
“对呀,你听,刚才在马车上我就没有听见有铃铛声,这个肯定不是。
是不是接你们的?”我低着头问那乞丐。
“不是地,我们是装要饭的,自是不能上马车了,但是我也不晓得这是啥子个情况哟。”
这乞丐说话的声儿有点儿大,我赶紧用书捂着他的嘴,万一等马车靠近的时候这家伙猛的大声喊一嗓子,那三个人可他娘的就白宰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过胡同口,只停了一会儿便走开了。
我跟肖子嘘了口气,差点儿就钻出来了。
“他奶奶的,差点儿上当了。”
肖子不自禁的说了句话,声音很小。
正当我要让肖子小声点儿,那驾马车竟然又拐回来了,我跟肖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马车停在胡同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手心里全是汗,用手使劲儿掐了下肖子的手,暗骂:你大爷的,不该说话的时候你他娘的说什么话,人都没走开你他娘的就乱放屁。
这下可好,又回来了。
那人径直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身穿一身白色的袍子。
肖子紧紧攥着拳头,打算等那人走过来,一下子解决了他。
我用手摁住肖子的拳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白衣人越走越近,快到跟前儿的时候我看见那人手上拿了一个大包袱,感情这是出门在外游乡归来的人吗。
但没走到跟前,那人站定了,冲着我们这边轻声的喊道:“肖子,季百,快出来。”
我一听是孤哀子的声音,也轻声的喊了句:“我上茅房不带纸。”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完全没有章法,都是我们平时闹着玩,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的记下来。
但从没记在纸上,都是在心里边儿记着。
那人笑了下说:“不带纸拉什么屎。”
一听他的回应确认是孤哀子无疑,我便站出来,小声的对肖子说:“看住这个乞丐,把他眼给蒙上。”
孤哀子听到我的话,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刚一走,就有王三爷的探子过来了。
要不是我听出来他们在说肖子,估计这会儿早就被抓住了。
对了,你不是说过半个时辰才过来,这他娘的才多会儿功夫就过来了?”孤哀子把包袱放在地上对我俩说:“你俩先换上衣裳,快。”
说着便把包袱打开,我挑出一件儿白绸缎袍子披在身上,孤哀子接着说:“原本就是要等半个时辰的,但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了王三爷的探子,便尽早的赶过来。
早点儿到地方早安全,就在这城里边儿被巡城的给发现了那就更麻烦了。”
等我把衣裳换好后,肖子对我说:“快点儿的。”
我把包袱抖里的衣裳抖落在地上,把包袱绑住那乞丐。
那乞丐一声不哼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准保留你一条小命。
回去了,你他娘的最好什么都别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孤哀子猛的问了句话。
“林武全。”
那人立即应声回道。
肖子换好衣裳后,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破旧衣裳说:“这些怎么处理?”“全都抱上马车,可不能留什么痕迹。
赶紧上车吧,把这个人也带上去。”
说着孤哀子转身走向马车。
我跟肖子架起这乞丐,那乞丐哆哆嗦嗦的对我俩说:“大爷饶命,我也是给别人干事儿的,我啥子都不晓得的,大爷饶了我吧。”
“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当场废了你。”
肖子狠着嗓子对那乞丐说着。
乞丐当即不再吭声,只是不停的哆嗦着。
上了车,我对孤哀子说:“这人也带到那地方吗?这人留着可是个大麻烦啊。”
“没事儿,我自有办法。”
说毕敲了敲窗子,马车又开始走了起来。
“对了,刚才的马车不是没有铃铛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又加了个铃铛?”肖子奇怪的问道。
易姑娘说:“就是为了区分一下,同一辆马车跑来跑去的很容易遭人怀疑。
一会儿到的地方叫天香馆,那地方人多嘴杂,你们俩没事儿可千万别出来啊。”
我们上车好一会儿,易姑娘一句话没说,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吓我一大跳。
“什么地方?天香馆,听着怎么跟一妓院名儿似的?”肖子接着易姑娘的话说着。
易姑娘白了肖子一眼说:“就是妓院,妓院怎么了?”我听着苗头不对,赶紧拦下话对易姑娘说:“这儿还有一人呢,怎么能把地方给说出来?”此话一出,我们四人都盯着被我们带上来的乞丐。
那乞丐听到我们的谈话,也是抖如筛糠,哆嗦着说:“各位大爷,还有这位姑奶奶,我啥子都木得听到哟,你们饶了小的吧。”
我看着孤哀子,示意他该怎么办了。
肖子上前用手臂卡着那人的脖颈,孤哀子拦下,把肖子的手臂拿开。
把脸贴在那人的脸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快说!”“小的叫林武全,家住在京城天桥,你们可以打听下林大疤拉,那一片儿的人都晓得。
我上有老爹老娘,下有三个儿子,都靠着我养活的噻,要是我……”说着又哭了起来。
说到天桥,我跟肖子都知道,那一带的外乡人很多,尤以四川人最多。
听他的话不像有假,可刚才说的地方他也是听见了,要是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可是杀他我又不忍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没有个妻儿老小的,死了顶梁柱那一家人就跟天塌似的。
孤哀子叹了口气,冲肖子挥挥手,意思是留他一条命。
肖子担忧的说:“要是放了他,它要是口风不紧,那我跟他……”“先带回去吧,等到地方了再说。
今晚我连夜回京,摸摸他的底细。”
孤哀子说着低着头对林武全说:“你要是敢骗我们,我找到你们全家,把你们全家人剁了扔黄河里喂鱼!”林武全听罢全身抖了一下子。
马车走了一阵停下来。
我掀起帘子,是一个很幽静的地方。
肖子伸出头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门子妓院啊,连个灯都没有,不会是鬼宅吧。”
“嘘,小声点儿。
这是后门,咱们就打后门上去,小声点儿。”
孤哀子把手指放在嘴边,让肖子小声点儿说话。
“搞什么鬼啊,你这马脖子上挂这么大一铃铛,不想让人听见别人也听见了。
还不让说话,咱就大大方方的,越是小心越遭人怀疑。”
说着我一把拉下车上的乞丐,扶着易姑娘慢慢的下了马车,易姑娘下了马车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口,全齐手轻声敲敲门环。
“咚咚咚”三声响。
门那边也是“咚咚咚”三声响。
虽说这地方有点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门里边的姑娘很是娇小可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