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来到开封府
青蓬马车缓缓行过了护城河,只见河面宽十余丈,两岸岸柳成行。
开封城内城里每条街道,都遍植榆柳,绿荫满城。道路两旁,用砖石砌成两道排水沟.注满清水,栽植荷花。沟沿种上桃李杏树,此时正值春夏之间,绿荫繁花,远远望去,锦缎一般。
沿街设铺开店,酒楼、茶肆、勾栏、瓦舍……应有尽有。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色。
龚美、刘娥及两个小丫头不禁看傻了眼,原来这边是东京开封府,果然是皇帝住的地方。原以为CD府就已然很了不起,现在看来,不及十一啊。
正在惊叹,只见迎面忽然行来几辆花车,高高的挂着大大小小十几盏宫灯。十几个美妙的女子或手持乐器,或长袖善舞。更有人轻轻的将鲜花不断地洒在男子头上,顿时引起阵阵哄笑。
刘娥忍不住探出了头:“怎生这般热闹?”
就听路边有人交头接耳:“我猜今年的花魁,必然是四季坊的飘飘小姐。”
“我看啊,所有的乐姬中,还得是三春居的白月儿她的声音婉转娇媚,让人酥到骨头了喽!”
也有人不服:“惜春楼的赛天仙的歌喉才叫美,再加上拿手出神入化的琵琶,难道你们不知,那首《琵琶行》说的可就是人家的师传!”
一言既出,所有人吓了一跳:“竟有如此出处?那此次赛天仙定然是魁首了!”
刘娥听到这,这才明白,原来这开封也有乐妓们争夺行首的赛事,将乐姬们比作鲜花,花魁一词,倒也是名副其实的了。
马车将四人送至了一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院前,龚美忙去拜访了此地的坊正,刘娥则和杏儿梨儿忙着打扫院落。
这是个临街单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旁边的邻家都在一层开设了铺子。宜商宜居。
刘娥在外走了一圈,只见人头涌动,来往商客不绝。这才知道这房子价值甚重,恐怕是知州夫人一副良苦用心。心中更是感动。
夜色降至,龚美这才回家。刘娥忙迎上去,将这房子并商铺的事告诉龚美,最后喜道:“知州夫人果然是大善人,竟然想的如此周到,眼下,咱们竟然连铺子也有了。”
龚美笑了笑:“今日坊正也正好说起,咱们的屋子正好可做商铺,因办了文书,这才到现在才回来。”
刘娥笑着说道:“哥哥,我此时开心的很,从此,这便是咱们的新家了!”
她心里真的欢喜的像是飞了起来,往日在庞家和宋家,她从未感受到过家的温暖,却偏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快乐!
龚美见刘娥喜滋滋地样子,心中长叹一声。
今日拜见了坊正才知道,这样的屋子,虽然地势低洼,若逢雨夜,只怕雨水倒灌。算不上好的去处,但就是这样,这上下两层的屋子也需近000两才买得下来。果然这开封府内寸土寸金啊。
想清楚了这些,龚美更加明白,这知州夫人显然是已经明白了刘娥和那位三郎的关系,因此特意卖了一个好。
难不成,这三郎势力竟如此之大,让知州都不得不忌惮么!
想到那些官宦人家对于平头百姓家的女子,无非也就是如玩物一般,龚美心中更是焦虑。
吃完了饭,龚美还是忍耐不住,开口对刘娥说道:“妹妹,你还记得那位三郎么?”
刘娥见龚美回来一直坐立难安,如今又提起了三郎,心中一愣:“哥哥,怎么好好的提起了他?”
龚美犹豫了片刻,在刘娥询问的眼光下,有些苦涩的开口:“你可知,那位三郎就居住在这开封府内,他昔日走时,曾托我照顾于你,言道三五年内,必接你入他府中……你……你可知什么意思?”
刘娥一听,顿时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三郎走时对龚美还有这样的言语,只是此时听闻,不知怎地,没有感动,却仿佛一股委屈从心而生……
接她入府……在三郎心中,自己究竟是什么……
她此时自己尚未发现。一个女子若是爱慕一个男人,断然是不肯将自己最差的一面给男人看见,也不愿自己在他心目中是低贱的样子。她宁愿做龚美哥哥的妾室,却不愿让三郎低看自己,只因自己还有那一点女儿家的自尊。
刘娥自己都没发觉,她看待三郎,和龚美完全不同。
龚美见刘娥低头不语,心中懊恼自己一时将实情说了出来,可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刘娥。
半晌,只见刘娥慢慢地抬起头:“哥哥,既然是这样,不若我们便从此在此隐姓埋名吧。那位三郎,向来身份高贵,不是我等攀附得起的。再则,想必当日在CD府对我也只是一个新奇而已。眼下事情已过,倒不如我们自己闭门过日,不受那些人的烦扰也就是了。”
龚美见刘娥说的笃定,也点了点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妹妹说的极是。”
当下二人就在这坊市之中生活起来,对外只说二人是表兄妹。
龚美在一层开了间银铺,做小小本买卖。一时间生活倒也安逸。
这日,眼见日头渐落,仍不见龚美打烊,刘娥索性下了楼房,来到铺子里,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身着锦衣的男子陪着个娘子在挑选首饰样子。
龚美一见刘娥下楼,微微点了点头,便示意她先上楼去。
刘娥见龚美事忙,正准备向楼上走去。不想那锦衣男子正好抬起头来,恰好和刘娥四目相对。
霎时间,锦衣男子只觉得眼前好像绽开了花一般,眼前那个小娘子,莫非是画上的仙子下凡么?
男子痴傻傻地紧盯着刘娥,恨不得贴了上去。
刘娥面色一红,恼羞地瞪了那人一眼,转身上楼去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哪怕上楼,也阻挡不了那男子火热的目光追随。
男子痴傻傻地就要跟了上去,龚美忙拦了下来,大声提醒:“这位郎君,您是选定了花样子了么?”
那人这才清醒过来,恋恋不舍地瞅了眼楼上,这才有些不耐烦地对身边那个娘子说道:“你选好了没有?到底要哪个?”
那个娘子年纪虽不大,却已经拌做了妇人的打扮,一听少年唤她,忙跑了个媚眼:“大郎,我戴这个可好?”
这娘子乃是男子的屋里人,平时是极得宠的,可今日,男子见了刘娥,却只觉身边占了个庸脂俗粉,不耐道:“赶紧买了,萝莉啰嗦做什么!”
他嘴上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向楼上漂去,龚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却不能说什么。只是赶紧送走了二人。
夜间,兄妹二人闲话时,刘娥说道:“哥哥,白日那郎君甚是无礼。”
“这开封府不比巴蜀,谁也不知道遇上的是什么身份的郎君,妹妹,咱们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女儿家,不要轻易被人看了去,万一遇到的是伙强人,只怕哥哥我无力保你平安啊”龚美语重心长地说道。
刘娥有些愧疚,急忙说道:“哥哥所言甚是。”
好在兄妹二人的担心并没有实现,铺子里和往常一样平静。由于龚美的手巧,人又俊朗,逐渐在这开封府的中层市民中传开了名声。
一时间上门定做首饰的越来越多。刘娥有时也叫着杏儿和梨儿两个小丫头下楼去帮忙。日子过得倒也安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