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 侧妃娘娘大驾
书房里,赵元休拥住刘娥的身体,头埋在她颈间,眼睛微闭。
刘娥缠住他的双手,轻声喃喃道:“三郎……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么?”
“依你所言。”赵元休好看的眸子睁开,脸上俱是柔情:“傻丫头,又瞎想什么呢?”
刘娥慌乱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让我休息一会儿,我真的累了!”他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乍一看上去,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然后,又将头枕在了她的颈间。
刘娥望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划过一丝担心。
三郎他在朝中事务繁重,不可再拿府内的事情烦他。
可这次的事情若不是秦国夫人暗中使坏,又哪里生出那么多的是非争端。
但她毕竟是赵元休的乳母,不得太过放肆和她对峙让赵元休烦忧。
刘娥微眯了眼睛,心中暗按琢摸着两全之计。
云光黯淡,隐去了半边天的光芒,太阳花也消失不见,晨起时的天光大亮早已遁去,只留下一片阴霾毫无掩饰的挂在无际的天空。
今日的天气似是不如昨天的晴空朗照,就连心情也变得忧郁了起来。灰暗而漫无边的空际,将人心映了个透透彻彻。
刘娥孤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粉绿相接,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惆怅。赵元休在书案前整理书卷,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两眼。
那抹浅青色的身影越发显得单薄,近些日子乳母刁难拓跋芸也一并连累她了吧?只可惜自己没能帮到她什么,若是自己插手其中,乳母那边又是难办。赵元休轻呼一口气,将无言的万千思绪悄悄隐尽。
刘娥似乎察觉到些什么,回头看看赵元休忙碌的身影,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那声浅显入微的叹息,像是一根细小的针,在她心口刺了一下,留下浅尝辄止的痛,缠绵不绝。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赵元休已站在她的身侧,温暖的大手抵上她纤弱的手掌,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刘娥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又能想什么呢?为了帮拓跋芸解决丫鬟们的闹剧,拿出自己的积蓄,甚至是收藏起来的首饰。那支玉簪不知流落何处,想起赵元休竭力要帮她找回,心下又是愧疚不已。
他对她的心,昭然若揭,何须粉饰。
他的满腔关怀,诚心诚意,她都感同身受,何须缅怀。
不是不作声,而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他的一心一意。
若生命中有一个人,对你毫无保留,那便该珍惜,不可轻易错过。刘娥想,自己现在就是这样吧!赵元休,就是她最该珍惜的那一个人。
此生,因他不悔。
“我告诉拓跋芸,秦国夫人可能隐瞒了大家一些事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希望你不要介意……”刘娥低着头,两只小手不停地打着绕指,赵元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神色难辨的面庞上隐隐有些好奇。
“别想那么多,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们和她之间的斗智斗勇我都不能干预太多,否则,……”赵元休轻叹了一声,按下了话语,好看的面容显得阴霾起来。
“丫头,我只相信你。”他单手托起她尖巧的下巴,微微用力向上抬起让她看着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谁对谁错,都不要大动干戈,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
“嗯。”刘娥的声音很低,赵元休站在她的身边都听得不大清楚。
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
目光的交汇,是眼中的含情脉脉,在阴暗的屋子里演变成最美的定格。
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溪水流淌;她能看到,他目光中的星辰闪烁。
如是风起为念,雨落为思,纵是他日分离两地,亦是一如既往地熟悉与怀念。
这边风平浪静,另一边,又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初始。
“秦国夫人,侧妃娘娘要求见您。”小丫鬟怯怯懦懦地低着头不敢看向紫色帷幔后的女人,一身粗衣打扮装饰得她更加胆怯,但凡是知道秦国夫人狠毒手腕的人,莫不如此。
“哦?”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拓跋芸又是什么心闲着,竟然主动要见她?
呵呵,有趣。
“罢了,让她进来吧。”秦国夫人抿着上了胭脂的红唇,娇艳的颜色让她看起来又年轻了些。只是比起风华正茂的拓跋芸,还相差甚远。
她不满意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看来,那珍珠养容丸,还是要服用啊……
正在思索着,只听屋外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屋外小丫鬟与拓跋芸的说话声隐约能听见,秦国夫人实在是想不到除了每日敬早茶的时候看得到拓跋芸,居然还会有其他时候可以见到这位邻国嫁过来的侧妃娘娘。
轻掩的门被推开,秦国夫人知道是拓跋芸,闭上眼,不动声色,手中的佛珠一颗颗的转动。
“秦国夫人。”虽然说秦国夫人是赵元休的乳母,赵元休尊敬她,自己是赵元休的侧妃,理应和夫君一样,但她到底只是个下人,这样的举动,岂不是太过于怠慢自己了!
心中虽然有气,可想到那账本,还是为开眼,气势先低了三分。
又是满屋的檀香萦绕,拓跋芸不自在的掩了掩鼻。
紫色帷幔后的秦国夫人盘坐在睡榻上休息,口中念念有词,摊在面前的,竟然是观音经。只见她面色慈祥,根本看不出她身上的丝毫戾气。
“侧妃娘娘大驾,今日怎么有这个闲心过来我这边?”秦国夫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然地嘴唇一掩一合,吐出不令人舒心的字句。
知道秦国夫人是有意讽刺她,拓跋芸假装没听见继续道:“我当然不像秦国夫人有那个闲心如此懒散,我今天来找秦国夫人自然是有正事要办。”
呵呵,果真是有趣啊!办事情居然还办到她的院子里来了!还借口说她懒散!合上的眼睛再一次睁开,怒目圆睁,帷幔外站立着的拓跋芸,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准确的说,拓跋芸压根没有看在她这个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