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哭哭啼啼地奔回房间,一路气势汹汹,所到之处家具摆设珍宝奇玩无一不遭逢毒手。他气得完全失了理智,憋着口气追到大厅时,她手里正举着一盆木槿,他一见如此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双目圆瞠地瞪着她喊:
“你砸!你敢砸!你砸一个给我试试!”他气到几乎吐血的地步。
以为她不敢吗?她有什么不敢的?前几天是谁咬牙切齿地撵她走的?现在这样动刀动枪地抓她回来,他究竟把她摆在什么样的位置啊?他不要她,以为她就没人要了吗?以为她就必定会活不下去而灰头土脸地回来吗?
我也有朋友!怎么样,我有朋友!急了吧?她对他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一面昂着头睥睨着他,一面冷冷地举高手里的花盆。他一双拳头紧紧攥起,心里有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喊着:
“欠揍!这孩子绝对欠揍!”这想法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落声很快被付诸了行动,他听见空气中“啪”的一声脆响,回过神时她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鲜红而刺目。
她完全被他一巴掌打得懵了,手捂着脸颊,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手指隐隐颤动:
“你打我?”她口气轻颤,一开口,眼泪掉了下来,“卓尔群,你竟然打我?”她凄声叫了起来:
“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我的!”他措手打她本已悔了,这时却觉恼羞成怒,红着脸,狂乱地将她的控诉吼回:
“你找打!你欠揍!离家出走?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卓家呆不下你了是不是?什么邹默然,什么顾绍晖,你倒真是不寂寞啊!一转身,全世界的男人都被你勾搭来了!这么大的能耐,倒不枉我从小到大潜心栽培!你有本事!有本事干嘛还要让我找到?倒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得远远的直到我死,这样不是更好?不是更好?”
“你以为我不想?”她直着嗓子冲他吼回,“谁让你找我的?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你不是让我走吗?你算准了我没你活不下去对不对?我告诉你,我不会!我活得很好!没有你还有别人,我的日子简直好过到不行!”
“你说什么?哈哈,”他这下彻底受了刺激,没有他还有别人?那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儿?那他还成天想着等他死了无处托孤做什么?没有他还有别人!他才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既然如此,好,裴静雪,你只管走!要去哪里就是哪里!我再找你,我再找你叫我不得好死!你不必客气,去找你的别人,你的剑桥毕业的翻译官,你的稳重潇洒的酷保镖,甚至你如果喜欢,如果还念旧情,我怎么样将程俊轩赶走,还能怎么样将他拉回!来,来来来来,”他冲上前去将她拽回房间,手指着满屋的衣服细软,斗兽般地向她叫嚣,“收拾好你的东西,想去哪里我派人送行!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我是死是活也是我的事!跟你所谓的别人好好地过日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我卓尔群就是死了,也不劳你来送行!”说着将手一松,气势汹汹地奔向她的衣柜,手脚麻利,发了疯一般地将她的衣物塞进行李箱中。
她瘫坐在地上,这些日子的委屈涌上心头,只是捧着脸蛋失声痛哭。
他气到完全失去理智,再也不管她的眼泪,一个箭步跨上去把她从地上捞起,一手提着她的行李,一手扯住他,怒气冲冲地向着门外冲去。
他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又这样的身体,拖着她走十分费力。鼓着口气正倒退着往门边走,忽听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你这是做什么?是嫌自己命太长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