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这女子是神鹰教的玉凌风。”台下有人说。
杨一笑在人群之中,头戴一斗笠,遮人耳目,他看到台上女子杀了王二牛,纵身跃到擂台一侧的柱子旁,攀跃而上,似乎要从这柱子跳到一旁的大槐树上,再从树后的寺庙房顶逃走。再一听有人说她是神鹰教的人。他立刻醒悟,赶紧拨开几个人,见前面人多耽误时间,便来个旱地拔葱,一跃跳起,踏过几个肩膀从人们头上飘过,冲到那树干处,嗖嗖嗖如猴子般攀越上去。
此时刚好那黑衣女子从柱子上跳过来,被杨一笑拦腰一把抓住,他凭空跃起,斜行翩翩下落,站到了那擂台之上。
那黑衣女子用匕首抵向他的脖子,杨一笑陡然后退避开,抬起双掌,二人战在一起。
台下见杨一笑在台上,那惊魂一落,惹得台下一片哗然。
“哇,杨一笑来了,他好帅哦。”有女子赞叹。
这时杨一笑使出杨氏八卦掌来,但见他如影飘飘,八八六十四掌打出,脚下踩出八卦步伐,嗖嗖嗖,化作一阵幻影,台下人看来,有八个杨天笑将那黑衣女子围住。瞬息之间掌影噶然而止,杨天笑独立台上,那黑衣女子倒地。
张二守站起来大声喊道:“大胆贼女,扰乱武场,台上行凶,给我抓起来!”
这时七八个官差冲了过来。
杨一笑却弯腰一把抱起那黑衣女子,跳下擂台,吹一声口哨,一匹红马奔驰而来,他一跃上马,抱着那女子飞驰而去。
那些官差下台追杨一笑去了。
“比武继续,杨一笑胜,谁来接替!”
有一少年噌的一下跃上擂台,“我来接替!”
众人见上台的是一位,白面书生,眉毛滑稽,身材却俊俏无比,模样陌生。这人便是燕儿。
“请报个名姓!”张二守见事个陌生的人,便问。
“本公子陈子丑”燕儿胡乱编了一个名字,连他自己都没记住。
台下人听了这名字笑了起来,“这名字感情是不喜欢自己的下一代张得好看一点。”
这时,董府的董斌跳了上来,“呔,你一个外乡人,一敢顶替我们鸣州五少来比武,你下去吧,我来顶替。”
“吆,这擂台上拿武功说话,拿能考你这不自量力,自己封的头衔来充数,来来来,你打得过我,我便让你。”
“好!我让你心服口服。”董斌说着,拉开架势,使出董门塞上清风爪,用那鹰爪功打了过来。
“呵,用这耍猴的功夫还敢来赢我。”燕儿说着,一个后空翻,从身后抽出长剑,落地时来了一招海底探龙,那剑从地上往上挑,只劈董斌的裆部。
董斌气得连连后跳,犹如青蛙,“你这好下流的招式!”
燕儿一笑,两人打在一起,来回过了五六十招,燕儿忽然凌空而起,双腿平伸,双脚蹬向董斌的双肩,那剑却从裆部刺下,犹如坐地刺鼠,剑锋迅疾刺到董斌的喉咙。董斌大惊,来不及躲避,心想,完了,这人剑法各个下流奇特,自己防不胜防,竟然没法破解。
这时燕儿一脚将董斌踹倒在地,落地立定,呵呵笑道:“怎么样,还要替那杨一笑打吗?”
董斌羞恼起身,跳下擂台,牵马头也不回走了。众人见鸣州五少之一的董斌吃了败仗,各个为之叹息。
“这少年哪路的剑术,竟然如此诡异?”
“我看这八成是陈家的剑法,那陈焕先生前用剑,全悉些诡异招式,竟然能剑行塞上,打败过无数名家,曾名声鹊起。”台下有内行分析道。
哐的一声锣鼓,“陈子丑胜!”
董斌败了,马家的马有还,感到丢了颜面,陈家的陈凌燕见这少年使得是陈家的剑术,心中疑惑,各个要上台,被张三皮给拉住了,“你们切莫上前,我看这里面有蹊跷,你们看到燕儿了吗?”
陈凌燕恍然大悟,“哦,我这调皮的妹妹又要惹事了,三皮,你上前将她赶下来吧。”
张三皮摇头,“我打不过她。”
“那怎么办?”陈凌燕焦急问。
“你的妹妹,你总能收住吧,还是你上得了。”马有还说。
“我这一去,不是让燕儿露馅了嘛,人一看一样的剑术。”陈凌燕摇头。
众人正在议论,忽然台上跳上一少年,十七八岁,紫色衣服,行动洒脱。
他到燕儿面前,一拱手道“我毕赫来会会你。”说着从袖子倒出一只笛子,抬笛打了过来。
燕儿见这少年出招平缓,似书上写字,一笔一划。心里笑了,这花拳秀腿也敢上来比武。
她轻巧将那剑在手中翻舞几下,一招冲天摘星,剑从胸前起,戳向那少年的下巴颌。
但见那少年少年微微仰头,手中笛穗飘起,刷向燕儿的眼睛,她甩头躲避,但那笛子却离开了那少年的手缠着燕儿的脖子飞舞。
“哦,这笛子看非一般,似乎这招式是凌霄双邪的红鞘所用,难道这少年是凌霄派的?”台下一老者说道。
“这红鞘在当年啸泉口曾带有一个徒弟,是个男童,难道就是他?”有一观众接茬道。
这时,台上燕儿已经背那笛子困扰,那笛穗在她眼前飞动,穗子随时会抽打到她的脸好肩上。一时间,她用剑劈那笛子,但剑到笛子便缠绕剑飞,犹如鸿毛,那剑锋一点点风吹便把它荡开,但那笛穗缺处处不离她的头部。
燕儿心急,嗖嗖嗖,使出万树花开的杀招,只见剑影犹如龙卷之风,哗啦啦旋转。
这时那少年表情忽然变得紧张,他陡然出手,那笛子飘落地上,那少年飞身而起,身体如梭,在那剑影中穿梭。
忽然那打斗噶然而停,那少年的衣袍被燕儿的剑划得缕缕飘起。
但见燕儿努着嘴大声说道:“我输了,来日定来寻你再比。”说完跳下擂台。
人们狐疑地看着燕儿,只见她周身要害穴位全悉留下了白色的掌印,原来那少年掌上粘有白色粉末,掌到之处,都能留下痕迹。
燕儿心里明白如若这少年真心用功来打,这几张早已将她打到在地。
咚叮又是一阵锣鼓响起,“毕赫胜!”
接下来的比武,先后上了不少青年人,各个将身家绝技使出,却全悉被那少年打落台下。只到再无人上台。
芸芸在后面台上站立观看,这时见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少年男子战胜群雄,鹤立台上,心想,不会是他便拿下这擂台的霸王吧,如此要我嫁给这样一个少年男子?
她心里祈求还有更年长,更厉害的角色上台,哪怕杨一笑这样的,也多少有些般配。
张二守喊道:“谁还上台挑战?”
喊了两三遍,也未有人上台。张二守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既然众人中米有挑战,我宣布今天的擂台霸主便是这毕赫!”
毕赫还没弄清状况,便比戴了一束大红花。原来这毕赫正是那凌霄双邪的土地,他刚学成出山,受师父之命光结江湖侠义之士。
他初到鸣州准比参加庙会,在一家客栈住宿时,自己的马被偷了,他在这城中找了一圈,碰见一女子骑着和自己丢失的马匹十分相像的白马,便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那女子一顿剑杀,打斗一番,跑了。
毕赫是在燕儿上台时,才路过擂台,见这里热闹比武,仔细观察那燕儿的招式,发现和那头马的女子如出一折,加上那身影,他便判断出这男子肯定是那盗马贼乔装的。等燕儿一个个胜到最后,他便忍不住上台。
毕赫正回味着这些过程,芸芸走了上来,“请问公子,是否真是为了那比武招亲而上了擂台?”
“啊,我只是来比武,没想要招亲,难道这时招亲比武。”
芸芸一指那擂台上空的横联,“这么醒目的字,我想你不会没有看到,既然赛局已定,我张芸芸相信宿命,你便准比好来我家府上提亲吧。”说完将一绣着鸳鸯的手帕掷于毕赫胸前,转身走了。
毕赫愣在台上,心想,这原本是来逛庙会,会武林侠客的,怎么就丢了马还阴差阳蹉,被招成了知州的女婿,真是荒诞。
这时有八卦官差抬一顶大轿子,停于台下,“请公子上轿,鸣州府有请。”
毕赫正要逃避,却见台上飘来一女子,是燕儿,此时她已经恢复了女装。
“所谓愿赌服输,这擂台比赛和这赌博一样,如若你不尊守规则,你将被认为是个不讲义气的人,这江湖之上你何以立足。”燕儿劝阻道。
这燕儿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极力想为这鸣州四朵花的状元花找个女婿,让那知州把她给嫁了。
毕赫被燕儿一顿劝说,便只能打消了那逃避的心思,缓缓下台,坐上了那轿子,被抬向鸣州府。
杨一笑抓了那神鹰教的玉凌风,催马径直向金龙堡飞奔,一路不停息,天黑前来到了唐府。
林三少见杨一笑带来一女子,便笑道:“你果然是个精明人,不出三日便带来个线索。”
杨一笑哈哈笑道:“林大侠一问这女子便知你儿子的下落,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出去走了。
“你果真是神鹰教的?”林三少问那黑衣女子。
那女子点点头,一不说话。
既然你是神鹰教的,那碧桃你自然知道,你且告诉我,如今她行踪何处,我那儿子是否还在她的手里。
“碧桃是我们教主,三年前,官府灭了一贯财堂,碧桃带一孩子逃离,号令神鹰们上了神鹰山,一直没有出山,这孩子还在她的抚养之中。”那黑衣女子听完林三少问教主和孩子,适才知道这人便是那碧桃教主日思夜想的林三少,不觉放松了警惕,如实道来。
林三少听闻碧桃费尽心思,保全了雨生,还亲自抚养,感激之心悠然而生。他想,即便是没有碧桃劫了孩子,让他自己带出关外,那一路凶险厮杀中,只怕为了孩子,他和三个夫人也无法保全性命。这样一想,愈发觉得,这人与人之间原来有着这样难以捉摸的契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林雨生原来和这碧桃天生有缘。
想到这里,林三少请唐乔生安排,好好将那玉凌风招待一番,给她打发了银两,又写了书信让捎给碧桃。信中林三少恳请碧桃收林雨生为徒弟,续了这犹如养母之缘。
文君兰在唐府和林三少卿卿我我,你依我侬,难分难舍,彼此都感到时间过的飞快。她虽然难以割舍林三少,但毕竟唐府不是她久留之地,林三少也不能被她一直占有,便伤心之中,决心离开唐府,回那贺兰山八音峡之上的灵音寺潜心归隐。
她来到林三少房间,见他正在琢磨那西夏国的藏宝图,文君兰便凄然道:“林弟弟还如此用心,这宝藏只怕成立你的心魔。”
林三少见文君兰打扮新颖,面色化了妆。不觉惊讶看着她:“文姐姐将自己打扮的如此漂亮,是有出行之意吗?”
“我虽不及你身边年轻的那些仙女,但也喜欢给你美丽的面貌,这时女子之心,所谓为知己者悦目,你能看在眼里,你不知我心里有多高兴。”文君兰凄楚地说。
林三少见文君兰满眼眷恋之情,似乎感到她即将离去,便上前拉她坐下,轻轻拥着她的腰,“文姐姐是要离开我了吗?”
“这唐府中我们毕竟是客,在加上好弟弟你整日斯磨,难免惹人之嫌,我还是早早回去,将这情分留在心里吧。”文君兰说着,将脑袋贴在林三少的胸前,她听到他那心跳犹如大海投石,咕咚咕咚,清晰入耳。她想在那心跳声中找到自己,找到那份期待的安慰。
林三少紧紧抱住她,又深深地吻了文君兰。他想着,这人生短暂,相遇更是短暂,时光给自己的,便好好珍惜,他实在不忍离开她。
那一夜过后,文君兰悄悄走了,没留下任何让林三少挽留的机会。
莹莹在唐府学武,大有长进,这姑娘更是勤勉,林三少渐渐压抑掉文君兰在他脑中飘忽的影子,把所有心思用在了教莹莹学武上。
白少峰见林三少下功夫教徒弟,那莹莹功力和武术日渐变化,令自己不敢落后,他便全心教文雪,力求一段时日后,要文雪和莹莹一比高下,彰显他和林三少的各自用心。
这日早晨阳光灿烂,地面上有低低的水雾,林三少踱步到花园之中,听得一阵练武之声,他顺声而寻,见文雪好莹莹在白雾中比武,两个小声影飘来飘去,在空中对掌,那白雾中,胜似腾云驾雾,犹如在仙境中一般。
林三少看得十分得意,这时白少峰来到身后,叹息道:“林大哥还记得当年你好肖方长城上一战么?”
“这当然记得,我记得肖方临死前托付我替他办两件事,但是遗憾的是,连一件也没办成。这洪都海是死了,但并非死于我林三少之手。那兰茗也葬生万仞峰下,没有被我收留照顾,这人生漂浮,所谓君子一言,虽有九头十臂,也难左右宿命呐。”
白少峰替林三少感叹几声,“我来塞上原本想将那少林功夫发扬光大,初来有一腔雄心,怎奈这塞上风云翻雨,没有我的一丝机会,不过随林大侠那段日子,我也是感触颇深,江湖虽大,海空天高,但要闯出一番天地来实属不易啊。”
“如此看来,这韩展和白雪确是有常人不所不具备的耐劲,目前他们创立了白莲教,这声势渐上,红巾军遍地开花,比我们当年黄沙军更有声势,鹊起中原大地,席卷塞上,看来我们多有不及啊。”林三少说道。
“林大哥似心有余力,不甘当前?”
“我是想着,再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目前这关外饿殍遍野,官府腐败无能,赈灾救民的事情迫在眉睫,如尽快将那西夏宝藏掘出,接济灾民,我心足矣。”
林三少说完这些,见文雪已经将莹莹逼在了一颗树下,他喊了一声:“乾坤大挪移可借花移木,莹莹何以不用?”
但见莹莹听闻,陡然将身体靠在树上,那身体随树干选装,文雪左右出招,却全悉打在了树干上,手都被震疼了。
白少峰哈哈哈一笑,“好一个移花接木,原来林大侠随时能将这武诀里没有的招式活用在现实中,如此灵活之举,妙绝呐。”
林三少笑了笑,问白少峰:“你和小莲的事情怎么样了,不若早点将那婚事办了?”
白少峰惭愧道:“小莲一心想找到两位哥哥,已好为他主持这婚事,我尚且没将她这一桩心事了却,便不好提及婚事。再者如今飘零这里,居无定所,情何以堪呐。”
林三少道:“既然如此,贤弟不若助我将那西夏宝藏的事完成,我便保你办一场有体面的婚事。”
“哈哈哈,林大哥这滴水不漏就将我套在这绳索之中,我白少峰既然随了大哥,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须用大哥言请。”白少峰笑着说。
这时忽然身边飘来一个身影,林三少和白少峰回头一看,大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