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守满街在胡同中挨户搜查燕儿,没见结果,只好悻悻而归。
进了州府,又被一顿训斥,那张善道见如此大海捞针不是办法,便命张二守写了悬赏告示,让在府衙和街道四处张贴,借民众的眼睛让那盗贼无处遁形。
张二守四处带人四处张贴悬赏告示,有几个乞丐过来围住他道:“大人,我们看见了,这盗窃官印的人果然是那神鹰教的,是一个女子,说不定这神鹰教要行刺州府大人,借此调官人和府差上街,他们好行刺。”
张二守一听,不无道理,便丢了几钱碎银给那乞丐,带众人急急回去禀报此事。
张善道听完是神鹰教对自己有谋,心里甚是担忧,三年前,他应张文谦右丞相之令,一举将这神鹰教支持的在鸣州内活动的一贯财堂全悉灭了,如此看来这些人又要卷土重来,找他算账。
张善道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便让那府差昼夜严密巡防,预防刺客,还让张二守去找一些江湖刀客帮忙保护自己,以防万一。
张二守本是文人,哪里有结实江湖中人的机会,正一筹莫展之际,那张二皮听闻风声,悄悄的找了张二守,帮他出谋。
“这江湖之上鱼目混杂,若要找到确实找到高手,必须设擂台比武。”张三皮装做胸怀若谷的对张二守说。
这张三皮乃张二守同族中人,同为鸣州望族张之后,他自然十分信任,“这设擂台比武,可是要有承诺人们才愿意参加,这拿什么吸引江湖人士呢?”
张三皮装作思考半响,一拍脑袋道:“有了,那知州大人的千金张芸芸,闺中待字,人又是一等一的长相,这自古英雄爱美人,师爷不如说服那张大人,借给他女儿择婿之事,来个比武招亲,即可选个佳婿,还能全心保护张大人。”
张二守一听,脑洞大开,“如此甚妙,可谓一箭双雕。”
张善道听了张二守的意见,犹豫再三,思前想后,最终下了决心,“就来个比武招亲吧,再过三日,便是鸣州庙会时节,这时各地武林豪侠必来庙会交流切磋,借此在黄河岸的高庙前设擂台比武,时机正好。”
张二守一听张善道答应了此事,便主动承担了这举办武赛的事情。张善真见他顾此失彼,便强调道:“这府印更是大事,也不能耽误,你还是要加紧搜查,争取三日之内找回来,我这府差只给你安排两人。”
张二守一听,就给自己两人,心里凉了半截,这可如何办事。
杨一笑见自己安排的乞丐将张二守说动了,一时间搜查的风声缓了下来,他便带莲香重新回到悦来客栈,住了下来。
这时候,张二守带人将那满大街贴了悬赏告示,那告示内明确指出要注意神鹰教的动向,凡发现神鹰教的人,举报也是有赏,杨一笑看了暗中高兴,这一逼,那神鹰教也定是坐不住了。
他正美滋滋地在客房内做着守株待兔的美梦,这天夜里,燕儿悄悄潜入客栈,进门见杨一笑打坐练功,她咯咯一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张大人要比武招亲了,呵呵,我看你有两下子,不妨凑个热闹。”
杨一笑睁眼一看燕儿,哈哈大笑:“我以为你这胆大包天,原来你也怕这府差,竟然还来个女扮男装。”
燕儿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我这才不怕他那几个破府差呢,我是想着能不能以这模样去参加招亲比武,你帮我看看,这打扮能不能被穿帮哈?”
杨一笑一听,笑得前俯后仰,“你这不搅得天翻地覆,不肯罢休啊,我看你这装扮倒是千衣无缝,但这眉毛还是秀气了点,依我看,再画个浓浓的眉毛就更有男子气质了。”
燕儿见莲香进来,望着自己张大了嘴,便问道:“莲香姐姐借你的化妆盒我用一下。”
莲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燕儿拿眉黛墨色,对着铜镜重重的染了一下眉毛,一时让那原本俊俏的脸一下子变的滑稽不堪。
杨一笑和莲香一看,都仍不住笑了。杨一笑道:“这下更像男子的面孔了。”
九月塞上,鸣州境内,艳阳高照,金秋飒飒。这黄河西岸有一庙宇,叫高庙,是一处规模宏大的寺院,建筑豪华,香客络绎,这里逢九月庙会,四面八方的人来此烧香膜拜,一时间热闹非凡。
一些江湖侠义之人,也来此结实朋友,参加各类武学交流。
张二守在高庙前的广场上设了鸣州府的擂台,挂两巨幅对联,“五湖四海八方英豪侠义汇聚,刀枪剑戟皮骨筋肉尽显神通”,上联是“比武招亲。”
那擂台之上,悬空拉一绳索。舞台下面设有三十六根梅花桩。舞台后有一高起的平台,上面设了评叛坐席。
张善道心中惧怕神鹰教的暗杀,急急赶来借以为鸣州高庙庙会典礼剪彩之际,在擂台上讲了一段关于比武招亲的客套话,便急急在府差护卫下回了府衙。
张二守师爷便全权代劳,镇守这擂台,为张大人择婿,同坐评叛的除了官府的铺头,还有那鸣州各郡的知府大人。
张二守宣讲一番规则,便让招亲的女子张芸芸在擂台上献出一段才艺,可谓舞剑抚琴,暗含以武觅情之意。
只见这芸芸姑娘劈粉红袍衫,穿金色武服,扎绿色飘带,戴凤钗金簪,一头乌发飘飘,鸭蛋脸,柳叶眉,冰玉洁白的面色,高挑苗条的身材,显现无比冷艳美丽绝卓的气质。
她在台上一亮相,那倾城美色,引得场下密密匝匝围观群众的一片喝彩,那些青年武者,各个跃跃欲试,正应了那天下英雄爱美人的古语。
芸芸在台上长剑一立,抱剑使礼,双脚交叉,连连翻了十八顺翻,犹如一幅扑克,左右翻开,那动作协调,身材轻盈。她一跳,骗骗而起,落在那绳索之上,哗啦啦剑影飘洒,幽若莲叶翻飞,人如燕舞,身形稳固,来回走动,时而单脚展翅,鹤立鸡群,时而翻身跳跃,海底探月。那一段剑舞,看得人们各个张口赞叹。
舞剑结束,她又为众人献上一段古筝弹奏,见她十指葱嫩洁白,灵活跳动,将那高山流水,弹得悠扬绵绵,美妙绝伦,时而娟娟溪流,时而百鸟齐鸣,时而竹林叶飘飘,时而惊涛水拍岸。众人听得陶醉。
这芸芸深入闺中,每天习武练剑,钻研文房四宝、棋琴书画,竟然是个才华出众,书香满腹,文武双全的绝色女子,此番亮相一下子引起了人们的轰动。
台下鸣州境内的显达家族,大小官员子弟,深得父母的支持,想着攀附这首屈一指的州官,可谓达显仕途,光宗耀祖的事情。
这鸣州有马、董、陈、杨、张五大家族,各个富足一方,家中不乏有在各地府衙中做官的叔父,他们的子女自然受到人们的另言相看。这些家族中,多有纨绔子弟,好武结交江湖人士的,好学读取功名的,好商做兴隆生意的,好赌游手好闲的,好色猎艳良家女子的一有尽有。
这杨一笑便是鸣州杨家子弟,是鸣州五少之一,喜武,善交,但玩心很重,成日衣食无忧,四处游荡,还不时玩玩刺激,惹些事端,不大不小,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
除了杨一笑,这鸣州最为出名的青年才俊便是那另外四少,马家的马有还,董家的董斌,陈家的陈凌燕,张家的张三皮。这四人结社,成立了鸣州马会,整日以玩马练武为生,那马会也是一种玩赌场所,赌的是马赛。
鸣州城还有四名花,状元花便是这知州之女张芸芸,榜眼花为董府的大小姐董冰玉,探花花是陈府的陈燕茹,也就是和杨一笑打赌的燕儿姑娘,进士花便是张府的张玉苑,本是莹莹的姐姐,张府之案中被杀害。
人们最为关注的就是这鸣州五少,觉得只有这些人才有武者风范,敢于争强。当然人们也都抱有在武会上一睹鸣州四朵花中的三朵金花的心态。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湖诺大,无奇不有,那些隐姓埋名的江湖侠义后起之秀,正如暗流涌动,却是个诺大的圈子。
“时辰已到,比武开始!”擂台上张二守一宣布,话音一落原本嘈杂的人群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擂台之上。
有两位武者缓缓上台,一人持刀,一人持剑,两人对着台下观众一齐抱拳行礼,转身对立,亮出门户,刀剑相对。
看到这两人,观众中有一丝波澜泛起“这俩人是谁呀?”
“不认识。”
“我认识,那持刀的是钱贵,鸣州府衙的差役,持剑的是刘生福,灵州府收留的江湖剑客,这两人八成是州府有意设好开场来捧场的托儿。”
“那鸣州五少来了吗?”
“来了,我看到四少在西北角切磋马术,但那杨一笑未曾见到,听说去灵州还未回来。”
这些人议论之中,见台上刘生福剑路生风,踏十八部连环脚,嗖嗖二一招上香剑犹如插秧整齐刺出,那钱贵刀法简单,挡、扫、劈、抽,迎接不暇,被刘生福逼到擂台边沿,抬脚踹了下去。
“!”一声锣鼓响“刘生福胜!”
这时有一镖形大汉跳上擂台,众人见了忍俊不禁,这人络腮胡须,肌肉横飞,确是西市牛羊肉市场的屠夫王二达。
“哈哈,这人也好意思上去,长得如此相貌,比赢了还不把那芸芸逼死。”
刘福生见这镖形大汉也不答话,上来就持一把宰牛刀扑了过来,他长剑一挡,感到剑刃嗡嗡作响,心想这人力大,不可小瞧。便使出十六招长生剑,这剑术源自太极,看似温和,暗含杀机王二达几刀挥砍招式用尽,见刘福生剑影飘飘围着自己转圈,那剑锋刺来,各个触及他的皮肉,这王二牛索性扔了杀牛刀,双臂一收肘子护在胸前,将那满身肌肉鼓紧,刘福生的剑锋剑剑刺在他的肌肤上,十六剑刺完,这王二牛毫发未伤。
“咦,你别小看这王二牛,尽然会那金钟罩”台下人议论。
这时王二牛见刘生福剑微微一停,他扑上去,一把抓住剑刃,一手抓住刘生福的腰带,单手一举,便将他举过头来,那剑被他夺在另一只手里,刘生福在空中扑棱几下犹如游泳,却被王二牛生生扔下台去。
“!”又一声锣鼓响“王二牛胜!”
“嚯,这下有好戏看了,我看谁还能破了这王二牛的金钟罩?”台下一青年人说。
话音未落,噌的一声,一黑衣蒙面女子窜上台去。
台下哗然,“这比武招亲,怎么又女的上台。”
只见那女子到王二牛身,单掌啪的一声打出,王二牛挺胸挨了这一掌,那女子却被震得后退两步。
那女子气恼,“王二牛,你杀了我弟弟,今天要你拿命来还。”说着那女子凭空一翻,身子飞起一丈,从空中下落,手中持一匕首,那匕首寒光粼粼。
“哦,原来是找王二牛报仇的,这王二牛一个屠夫怎么会杀人?”
“这事早有定论,王二牛是救一女子,那女便是这张芸芸,在西市游荡的痞子见上街的芸芸相貌出众,也想敲诈一些赌资,便尾随意欲图谋不轨,被王二牛瞧见,跟了一程,这痞子乘芸芸休息吃茶之时下在小二的哪里下了药,芸芸被绑,这王二牛便跟出城来,在野猪林中将这痞子和七八个同伙一顿暴揍,那痞子李三武功不凡,竟然将王二牛打到在地,后来不知怎么,就被王二牛给掐死了。”
“哦,看来这王二牛参加比武,也是好芸芸有过交往,难怪,这愣头青也是个有情有义,敢于表达的人呐。”
这台下几人正谈论着,见那女子的匕首已经插到王二牛的后脑勺,王二牛用金钟罩一鼓劲道,众人屏息观看。只见噗嗤一声,一道鲜血喷出,王二牛倒地毙命。原来这女子使用的不是一般的匕首,而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
台下一片哗然,叹息之声四起。
“凌风刀!”台下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