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外进行月末考核的消息是李云故意放出来的,目的有很多,借着这个机会让新投的难民相信新村有能力保护他们,更主要的是激发县内年轻人加入其中的热情,有关李府家兵精悍的小道消息流传不广,没有多少人愿意谈论这个。
测试过后,会有一部分淘汰掉,他们前去客栈做个杂役,在这里看到的必定会宣扬出去,这算是为日后再次招募做准备。此次被淘汰的人并不是说就放弃掉,真正存有进取心思的年轻人将来成为李府家兵的机会比别人更大,毕竟经历过测试,平常完全可以自行锻炼,器材简单易得,不是多复杂的东西。
卯时刚过,更多吃罢早饭的村民跑了出来,营地内已有仆从送去饭食供杂役们食用。李云迎着朝阳策马朝这里行来,身后跟着一队少年,他们是今日要在这里进行考核的人。有这五十人,今日的目的完全能达到,至于其余人的考核则依旧放在山谷内。
新村里也有近两百年轻人要在今天参加测试,他们大多是去年在第一项长跑测试中淘汰下来的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往日熟悉的同乡气质大变,如果不是隔一段时间还会见上一面,几乎不敢相认,个中缘由心知肚明,这让他们后悔不迭。
听说李少爷再次招人,那还不挤破脑袋的想加入其中,纷纷求到在村内巡逻的熟人,表达这种愿望,李云得知后爽快的答应下来。
准备工作在两天前都已安排好,器材一运到就可以开始,斥候在营地四周五里范围内游弋,防止有人窥视,今日考核的情形传出去是一定的,那些官宦豪族未必会相信,但如果是亲眼所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营地周围已经聚满了人,拥挤而不混乱,村内每时每刻都有从山谷出来的少年巡逻,共同的一点就是训练有素,走路时步伐居然一致,居住其中的百姓多少知道些规矩,没有村民呆在大开的营门附近。他们见李云到来,纷纷出声问候,前排的人更是跪下磕头行礼。
李云没做停留,点头致意后进入营地,其身后的一队人可以说是目前各方面能力最强的尖子,休息三个多时辰的吴汉,邱雍佑、傅迈、简平等人皆在其中,让这队人当众接受考核,其用意不言而喻。五列十排的队伍,盔甲、枪盾、腰刀全副武装,气象森然,行进中给人以千军万马压过来的错觉。
随着他们走进营门,营地内外一片寂静,只剩下整齐的脚步声,众人神色各异不一而足。
“止!”
“歇”
随着右首少年两道口令喊出,一队人停在营地一边,队伍不像方才那般整齐,略显散乱,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不那么强烈,众人紧绷的神经也算是放松下来。
吃过早饭正在休息的四百多名“杂役”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眼睛不够用,他们的目光不是看向骑马而进李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其后的队伍,心脏砰砰直跳,看得热血沸腾。
“开始吧!”
李云翻身下马,直截了当地开口说完,走到许书嘉和曾昱身边,他们两人和范二少先一步前来,负责一些琐事和记录成绩。
“杂役”们这才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不用多想,这个时候下命令的只有李府少爷了,在他们的想象中,李少爷应该是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的公子,没想到是个其貌不扬的少年,诧异过后反倒觉得亲切,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没容他们多想,随着李云的命令那边已经发生变化,那队人解下武装,身着短袍在场地中活动身体,做着热身的动作,每个人面前都有石锁石杠等器物。
“各位兄弟请注意!体能考核,开始!”半刻钟之后,范哲点燃一炷香,高声喊道。
随着他的声音,五十人立即伏地做着动作,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等,要在一炷香之内完成定数,体能考核对他们没有压力,就算有差距也是极小。
“杂役“们知道,眼前这算是示范动作,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些如同儿戏的动作,多少有些害羞和为难,但想想方才那队人的表现,李少爷又在那里看着,没有人敢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一炷香没有烧完,不到半个时辰,场地中的人便已经完成全部动作,许书嘉和曾昱飞快的记录着成绩,气喘吁吁的少年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有余力的活动着酸麻的身体。
两刻钟后,战技考核在范哲一声高喊下开始,围观的村民顿时来了精神,方才那些体能考核动作枯燥乏味,除了给相熟的亲朋好友鼓鼓劲外,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战技”一听就是要动真格的了,将要参加测试的年轻人更是激动。
既然是考核,肯定不能用真刀真枪,少年们所用长枪都是制式,把枪头去掉,包上一层粗布粘着些白灰。想用刀也行,有木刀可供选择,但战阵之上长兵器始终占据优势,步卒用刀作为主兵器须和盾配合使用。出于某种想法李云要求众人必须精通长兵器的使用,环首刀只是用在肉搏的时候,所以每次战技考核都以长枪为主。
古人常说,一个统帅的好恶和行为习惯会影响整支部队,山谷中的少年们现在就有点这个意思。由于李云偏爱弓箭,并且箭术出众,结果崇拜他的手下们大多跟着喜爱弓箭,但射箭不是朝夕可成的,真正有这方面天赋的少年只有四十余人,这些人被独立出来单独成队,训练和考核内容也和其他人有差异,至于其他人则在李云的警告下颇为不甘的放弃弓箭。
写着一到二十五的双份竹片打乱后放在木盒里,很快五十人抽签完毕,拿着相同号码的彼此厮杀。往常考核都是几十人同时进行比试,今日却不同,李云吩咐他们一对对的出场,尽量将影响扩大。
拿着一号竹片的任俭拿起武器走到场中,却见邓清滑溜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扬了扬手中的号牌,嬉笑道:“任大哥,手下留情啊!”
任俭咬牙切齿的暗骂倒霉,他最不想遇见的对手就是眼前这个矮矬子,其他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拼杀,只有像邓清这些个头不高的少年喜欢游斗,此时的对手又是其中的佼佼者,难缠至极。
彼此熟知的少年们幸灾乐祸的看着任俭,李云见状,忍不住笑了笑,思量着日后比试时是否需要规定下时间,他见过邓清跟人切磋,就算打不过也能拖到对方没力气,当然前提是他本人还有气力跑动。
其他观战的众人不明所以,奇怪场中的两人斗鸡眼似的瞪着对方,都半响了,端着枪杆就是不开打。
任俭等了一会,有些焦躁,把手中的长枪缓缓放平,后背微微的弓下,大步向前。双方距离仅二十几步,加上枪杆的长度,很快就冲到对方面前,按照平日的训练,双臂用力,狠狠的刺了出去,正常情况下,枪尖取的是目标胸膛,可邓清个子矮,长枪直奔他咽喉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