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所有、所有的高中毕业生想的一样、大学军训无疑是痛苦的。
“小诗、还有五天呐、我快要缺氧了!”钟晓晓乘着休息的时间靠在我的肩上。
“钟晓晓、你长没长骨头呐!姐姐都快散架了、你还靠过来。”
“我这不是累着了嘛!还是姜琳师姐他们好诶、都不用军训、真是羡慕死了啊”
“你羡慕个什么、人家以前不是这样过来的吗?”钟晓晓还是一股子懒意的靠在我的肩上、这丫头就是会撒娇卖萌耍脾气、活脱脱的一个大小姐啊!这么爱动的人怎么会有摄影这么安静的爱好嘛!
“小诗你看、梁弋诶!”我顺着钟晓晓的手看过去、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手里夹着一本书、像是刚从图书馆方向过来、夕阳的余晖依然洒在他的身上、如上次一样温暖人心。
为了掩饰自己、我也是蛮拼的“梁弋是谁啊、晓晓哪里啊?”钟晓晓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我“我说孟小诗、你怎么这么善变啊?记得半个月前是谁在哪里看梁弋看的发呆出神啊、这个人肯定不是我啊”被钟晓晓这么一说、瞬间又脸红不好意思了。
军训结束还有两天、乘着下午休息一个人跑到图书馆啃书、我是多么可爱的学习分子啊、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是心虚的、天都不知道其实就是为了能看看梁弋诶。
徐志摩的诗集一直都是我最爱的、一本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放在书架的高层、就我这一米六的小短腿、够了半天也没够着啊。正焦急的时候一双洁白的手伸了上去、轻轻松松就拿了下来。
“这本书本来不放这里的、不知道是哪位粗心的同学放错了地方”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我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是你!”
梁弋并没有回答而是径直把书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空隙、书被撕掉了好几页。
梁弋好像也看到了!在我转身的时候叫住了我“诶、那个、我自己买了一本的、你如果要看我可以先借给你”他是说要借书给我嘛?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那个、谢谢学长了”
梁弋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落叶】、淡淡的望着我说“你是一年级的新生?”
“是的、学长、我叫孟小诗”
“书你不着急看吧、不着急的话我明天带过来”
“额、那个!我不着急的学长、我先找找别的书看看好了”
梁弋好像没有要多做停留的意思、直接拿着书就走了。走得好快、我还没来得及从眼前这温馨中缓过神来、就已经不见了、我还在原地傻傻的发呆。
完蛋了、肯定是喜欢上了。不然发什么呆啊、急急的就给钟晓晓打电话、钟晓晓说早就知道我喜欢梁弋、早就知道?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梁弋如他所说的、真的把书借给我。把书递给我的时候、我愣了楞、如果不是梁弋在书里面做的记号、写的字、我真会以为这是一本刚买来的新书、因为一点褶皱都没有。
梁弋说书让我慢慢看、不用着急还给他、我们一起坐在图书馆最后面一个安静的靠窗的小木桌!窗外的阳关透过窗帘稀稀疏疏的洒在肩上。梁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悠长的睫毛在眼睛上一扇一扇的、天呐!男生怎么可以有那么长的睫毛、让我这个女生怎么自容啊!
“学长、你也是很喜欢徐志摩的书吗?”
梁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学长、谢谢你借书给我、作为感谢、我请学长吃顿饭吧!”
梁弋还是没有说话、这是不想搭理我的节奏啊!
“学长?学长?”
我偏着头故作疑惑的望着他、好像时间过了好久、梁弋没有抬头、还是望着手里的书、不过却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好”
我没有听错吧、他说“好”、答应一起吃饭吗?心突然砰砰的跳、不!准确的说是心在他的面前什么时候跳的慢过、反佛这心脏不是我自己的了、不由我自己控制!我轻呼了一口气、孟小诗!你得有志气点儿、不就是吃个饭嘛、话说这样梁弋是不是对我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啊!
在我还在遐想着种种的时候、梁弋已经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却又转了过来。
“走啊!”
“走?去哪儿?”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现在刚好饿了、去吃饭!”
“吃饭?哦哦哦。”
怎么感觉梁弋一说话、我的脑袋都不够用了呢?永远都处于呆呆的状态了。神经短路啊!
梁弋最起码有一米八三的个子、我走在后面完全把我给遮住了。大长腿就是大长腿、走路我都要用小跑的才能跟上。
梁弋走在夕阳下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了小的时候哥哥带着我出去玩的样子。
我刚刚能记事的时候、爸爸带回来一个阿姨。爸爸让我叫妈妈、我却倔强着一直不肯叫、却唯独喜欢阿姨带来的小哥哥。小哥哥笑起来很好看、暖暖的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我还在二年级的时候、哥哥已经上初一了、小时候哥哥总是带着我出去玩、我迈着小腿、在后面小跑着、一边跑一边喊让哥哥等等我!哥哥走一会儿又会停一会儿、然后对我说“诗诗、要不哥哥背你吧”
我总是倔强着拒绝“不、我要自己走、自己走长得快、我就能跟上哥哥了”
小时候哥哥总是很宠我、后来爸爸跟阿姨分手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哥哥。我向爸爸吵着要哥哥、爸爸总是蹲下来摸摸我的头、对我笑着说“诗诗乖、你长大了、哥哥就会回来了”后来就懂得了、爸爸这是骗小孩子的话、哥哥再也没回来过。
梁弋突然转过身、来不及防备加上又在发呆的我一下就撞上了梁弋、刚好扎在梁弋胸前的十字架上、我急忙捂着额头搓了搓、完了糗大了、一抬头正看到梁弋冷冷的表情。
梁弋伸过白皙的手在我额头上轻轻揉了揉“走路也能开小差!撞疼了没?”
“啊?没、没疼、学长”
没疼才怪、你那十字架上做的什么鬼装饰呢、还带钉的。
“恩、那走吧”
撞了一下倒是能激发我的潜能了、明显感觉轻轻松松就能跟上梁弋了啊!额!其实是梁弋故意放慢了步子在走的吧!
南大食堂的饭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吃诶、可是梁弋明显没觉得难吃啊、安安静静的啃着我平时最爱的红烧排骨、美男子就是美男子啊、吃饭都这么优雅的。
但吃饭的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啊!一双双眼睛全盯着我看的呐!好像我欠了他们好多好多年钱的样子啊、看得我都毛骨悚然的了!女生要是看着可能是喜欢梁弋的、毕竟嘛!像这种帅哥、这种与众不同的帅哥学校里面大多数人都应该认识的吧!我可能是拉仇恨了!但是男生看什么啊、没有那么多的同性恋的吧!
“学长、你是什么星座的?”
“怎么了?”
“没事儿啊!就问问!”
“哦!”
就哦了下、没了吗?还没告诉我什么星座呢!
“学长、你平时都去图书馆的吗?”
“恩”
“学长、你喜欢听歌吗?”
“恩”
“学长、你”
突然感觉自己好多话啊、梁弋总是一个“恩”回过来、突然梁弋把手伸了过来、干嘛、不会觉得我多话要打我一巴掌吧!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错的、梁弋只是伸手过来帮我拿掉脸上的米粒!白皙的手刚碰到我脸上、脸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瞬间感觉就像三月里的阳光、好温暖、好温暖!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粘米粒好失态的样子!一下捂住了耳朵。
梁弋把头别到一边、嘴角扬起了一个个微微的弧度。梁弋笑了?没错、梁弋真的笑了。
“学长!你笑了!”
梁弋慢慢转过来、盯着我说“你慢慢吃、我晚上还有课、先走了、谢谢你的红烧排骨”
什么嘛不就说你笑了下嘛、就要走了!我只能看着背影发呆。
走到门口的梁弋突然回过头对我微微一笑。
“我记住你了、孟小诗”
话才刚说完、梁弋就已经走出了食堂。
“诶、学长、学”
没等得及我呼唤啊、他说记住我的名字了、孟小诗!孟小诗!孟小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梁弋、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从枫树边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温暖的气息了、梁弋、我决定我孟小诗一定会追到你!
安娅希望天上有一天掉一个馅饼砸在自己的头上。不过现在,这馅饼是掉下来了,而且还把她砸晕了。
安娅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是现实改变不了。她一直都在这个小屋子里。
安娅现在只希望可以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她还没有活够呢,毕竟风华正茂。哦,同事保护好旁边这个小家伙。
安娅觉得自己都可以去买彩票了。
因为只会发生在电视剧和小说的情节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被绑架了。
这让她欲哭无泪啊!
安娅只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每天本本分分的工作,不与社会上的人打交道,也没有什么仇家。
这天下午,安娅如往常一样,在校门口送孩子放学。五点钟的时候,还有最后一个孩子没有人来接。
这个孩子的家长来电话说,叫安娅再稍等一会儿。
没办法,安娅只能等着,谁叫这些孩子都是富家子弟,她可不敢有什么疏忽,毕竟她一个乡下来的,没权没势的,惹不起这些人。
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安娅的面前,安娅还以为是孩子的家长来了。
谁知,从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个戴着面罩的男子,直接就把孩子往车上拖。
安娅顿时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谁来告诉我。
虽然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是安娅很快就明白了。这些人想要绑架她身边的这个孩子。
蒙面男子一直把孩子往车上拖,但安娅一直死死的拽着孩子,不放手。
“老大,怎么办?这女的不放手。”一个男子小声的说道。
为首的男子低声说道,“不管了,把她一起带走吧,快点,待会儿误了正事。”
然后,安娅就悲催的被一起带走了。
其实安娅的内心是崩溃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怎么就被绑架了。
并不是安娅有多么高尚,只是这是她的工作而已,迫不得已啊。
安娅后来想起的时候还是后悔但是得冲动,干什么要来遭受这无妄之灾嘛。
感受到旁边孩子在瑟瑟发抖,安娅向旁边挪动了一下,让孩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取暖。
“小朋友,你怕吗?”为了打发时间,安娅决定聊和旁边这位小朋友聊天,不然就要睡着了,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但是在这个环境,她怕自己睡着了就永远醒不来了。
“阿姨,我不怕,你放心吧。你也不要怕,爸爸会来救我们的。”小孩子勇敢的说道。
安娅一脸黑线,我有这么老吗,居然都被叫成阿姨了,人家明明只有25岁好不好,呜呜呜……
不过,安娅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这位可爱的小朋友了。
“小朋友,要叫姐姐,知道不?还有姐姐我不怕,我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虽然安娅心里很怕,但是还是安慰道。
莫祁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个阿姨,明明比我大这么多,还要当姐姐。你能不能有一点节操啊。
哼,叫我不要怕,但是自己却一直在发抖,这到底是谁在怕啊。
这种情况,莫祁遇见不是一次两次了,已经习惯了,但是奈何旁边这位“姐姐”不知道啊。
虽然莫祁心里对于安娅各种鄙视,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自鄙视。
安娅要是知道这个孩子的想法,估计会打死他的。哼,老娘好心好意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但是安娅不知道啊!哈哈哈……
作为莫氏家族的人,随时可能遇见各种各样的危险。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嘛,莫祁也见怪不怪的。
但是旁边这个女人就不这么想了。
虽然嫌弃这位胆小的“阿姨”,但是莫祁心里还是感激她的,毕竟她没有在关键时刻丢下自己逃走,这勇气可嘉嘛。值得表扬一下!
“嗯,姐姐,那你要保护好我哦,不要害怕,我相信你哦,我现在就把我的命交给你了。”莫祁一本正经的说道。
听了这话,安娅更加紧张了。
神啦,谁来拯救我。然后双手合十向上帝祈求到。
幸亏这个环境黑暗,莫祁看不到安娅的这个动作,不然肯定要笑话安娅的。
“嗯,你放心好了。”安娅故作镇定的说道,还特意的挺了挺肩,表示自己能行。
“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祁,还有,不要叫我小朋友,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不是一个小孩子。”然后还“哼”了一下,表示对她的称谓不满。
安娅的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你这样就是大人了,那我不是已经步入老年了。
哎,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哦,小祁。那你告诉姐姐,你多大了?还有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安娅把自己的疑问一一抛了出来。
很明显,这些人的目的是这个孩子,她只不过是顺带的。
莫祁思索了一会儿,“我已经四岁了。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我,我也不知道,你去问他们吧。”
说完后还很一本正经。好像只是在谈论在今天的天气一样,仿佛这事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听到莫祁的话,安娅顿时无语。
我就是有再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去问这些歹匪啊。毕竟小命要紧啊。
“哦,那么看来你家一定很有钱了。这些人可能只是为了要赎金吧。”安娅自我安慰道,这样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之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点声音。只是偶尔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两声蛐蛐的叫声。
安娅感觉自己的眼皮都在打架了,她实在困得不行了。
但是在这个环境,她实在不敢睡。
安娅感觉莫名其妙,这些人把他们绑到这里之后,也没有人来过问一下。仿佛就被遗忘了一般。最重要的是,也没有一个人来送吃的。因为她现在很饿。
“咕”的一声,打破了黑暗的寂静。
原来是旁边的这个小家伙肚子饿了。
莫祁顿时感觉脸都丢完了。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毕竟身为莫氏的小少爷,怎么会饿肚子嘛,而且还在外人面前。
安娅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哈哈哈……”
安娅并不是故意嘲笑旁边这个小家伙的,只是现在没事可做。
莫祁满脸黑线,这女人,有这么好笑吗,不就是饿了吗。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咕”的一声,从安娅身上传出。
……
……
“哈哈哈,叫你笑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终于掰回了一局。
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响了呢。不过这应是应该的,因为真的好饿啊。呜呜呜……
安娅怀疑自己真的会被饿死在这里的。如果不自己逃出去的话。
思前想后,安娅决定逃走。
把这个想法给莫祁说了。考虑了一下,莫祁也答应了。
要是以前,安娅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逃跑,但是现在不行,还有一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很招人喜欢。
安娅可以肯定,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他们的手脚都被绑着,根本无法逃跑。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无人看守。
“小祁,你背过身来。我帮你把绳子咬开。”安娅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莫祁很听话的就背过身。
安娅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扬起头,用牙齿咬着绳子。
绳子质材太好,安娅半天都没有一点进展。
“姐姐,要不你歇会儿吧。”或许是感觉到安娅的疲惫,莫祁出口劝说道。
看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为自己做,莫祁内心起伏跌宕,难以平静。
在家族,除了爸爸,没有人愿意这样为他付出。因为那是一个靠利益说话的地方,没有好处,一切都是浮云。
莫祁虽然只有四岁,但是也看过很多家族利益纷争。
眼前这个人,只是他的老师,但是没有在这种关键时刻扔下他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相比于爸爸身边那些只会讨好他的女人,他更喜欢她。
莫祁心理活动跳跃,但是安娅却不知道,她正专注于绑在莫祁手上的绳子。
怎么会有这么硬的绳子,皮都给为磨破了,舌头也出血了。
而且还由于环境黑暗,更增加了难度。她怕自己不小心咬伤这个孩子。
听到莫祁的话,安娅抬起头来,努力的摆出一个微笑,“没事,不累,我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
然后继续低下头,和绳子斗争去了。
这种情况下,安娅只能用舌头去触碰绳子来确定打结的位置,然后一点点结。
她担心时间过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感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湿润感,莫祁心里被深深的触动了,一种莫名的在情绪在心里炸开。
要是以后爸爸给我找一个这样的妈妈,我可能也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吧,虽然不喜欢把爸爸让给别人。
经过半天的斗争,安娅终于把绳子解开了。
解开绳子之后,安娅十分高兴,然后突然一下的就倒在地上了,发出了“砰”的一声。
听见声音,莫祁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把自己身上的绳子全部挣脱,蹲下身子,关心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眼里充满了担心。
安娅努力的坐起来,强撑着说:“姐姐没事,快把绳子给我解了。”安娅感觉嘴唇都是麻麻的,没有知觉,嘴里还充满了血腥味。
但是没办法,这个时候她就是主心骨,她不能倒下,不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莫祁立马摸索着走到安娅的身后,把绳子解了。
然后安娅迅速的把脚上的绳子也解了。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扶着墙。
“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尽管体力不支,但是依旧要离开。
“嗯。”
安娅牵着莫祁的小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出口。
黑漆漆的屋子,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慢慢的来。
虽然安娅的手掌很小,但是莫祁却感到十分温暖,而且感到十分安全,就像爸爸的手一样。
莫祁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过了许久,安娅终于找到了出口。值得高兴的是,门没有上锁,不然他们这半天功夫就白费了。
用力的推开门,外面是一间废旧的仓库,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堆杂物,破破烂烂的。
光照进安娅的眼里,引的安娅一阵晕眩,整个人似乎就要倒下了。
看到安娅的虚弱,莫祁扶住了安娅,用小小的身子支撑着安娅。
“小祁,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出去看一下情况,马上就回来,你要注意安全。”为了保险起见,安娅决定还是出去看一下,要不然俩人一出去就被逮个正着就不好了。
莫祁很难得的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安娅蹲下身子,靠着墙角前进。终于挪到了门口,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样。
出奇的事,门外也没有一个人。
怀疑有诈,安娅又等了半天。最终确定了安全,才叫莫祁走过来。
然后两人手牵手的走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这是一个森林,四周都是树,道路布满四面八方。
安娅只能随便选择一条路,碰一下运气。
迈着沉重的脚步前进,感觉双腿跟灌了铅一样,难以步行。因为胃病犯了,实在支撑不了了。
最后“轰”的一声,安娅倒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莫祁,“有没有人啊,快来救人啊。”没办法,莫祁只能呼救。
幸运的是,墨家的人正好在这片林子周围搜索,听到了小少爷的呼救,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快,王叔,快送她去医院。”莫祁满脸焦急的对来人下着命令。
这时,森林外围的大路上驶来一辆轿车,周身豪华,充满霸气,看不出牌子。
从车上下来的人和车子如出一辙,霸气满满,一双皮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着王管家抱过来的女子,双眉一挑,表示疑问。
这是闹得哪出啊,还有个女的。
但是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把人接了过来,然后直接送往了医院。
“嗨,苏沐瞳,刚才我路过学院门口,好像有个总来学校找你的一个女人在跟校长说话,是来找你的么?”
苏沐瞳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停下了调大提琴音的手,微笑的抬起头对着面前站着的声乐班的同学玛丽礼貌的笑笑说道“可能是我妈咪,你帮我给班主任请个假可以吗,谢谢。”
说完她又接着调着音,随便弹奏了一小段,她感觉音调的差不多了,才拿起立在一边的大提琴盒子,把大提琴放进去关好。
对着坐在她身边的玛丽道别背上背包就走了,玛丽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说,因为毕竟她俩也是抬头打招呼的关系,低下头又继续手下的动作。
已经下楼走到楼前广场的苏沐瞳,背着薄荷绿的大提琴箱子,齐腰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泻撒下,有几缕随意的搭在她肩膀与胸前,微风轻拂而过吹起了碎发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她只是轻轻的抬起纤细的胳膊,用手拂去阻挡她视线的秀发别在耳后。
院校因为跟隔壁一所大学是连着的,所以有从这里路过的一些上大学的学生,他们无意间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有一些已经开始准备上前来搭讪了。
可是还没走到跟前呢,就看见她走到了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车跟前,对着一个好像20多岁的女子,竟然喊了声妈。
刚才还在想怎么要联系方式的一些人,心碎了一地。明明看着是姐妹两人的,结果却是母女俩,只好叹息的离开了。
苏妈安染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说道“你对我还说外国话啊。”
“我这不是为了老爸嘛,他要是无意间有了情敌又该吃醋了。”苏沐瞳挽住她的胳膊甜腻腻的对着她撒娇。
“你啊。”她无奈的笑笑她跟她爸一样的小心眼。
苏沐瞳歪着头想着老妈一般只在放假才会来找她的,这次怎么来这么早,奇怪的问她。“妈,你这次怎么那么早来维也纳找我啊?”
苏妈好像突然想起一样,对着她说道“你爸准备带我去蜜月旅行,所以我们决定让你回上海去上学,你放心上海那边有你姑姑苏橙呢。”说着就帮她把大提琴取了下来,把她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就跟她摆摆手说“七七,我还要去给你办退学手续,就让阿青给你送到机场了啊,拜拜。”
苏沐瞳就这样被她老妈送上了回国的车上,无情的抛弃了她跟她老公甜蜜生活去了。
她看着前面坐着的阿青,调侃着对他说道“阿青哥,我爸妈去度蜜月你也去,你不会感到空虚寂寞冷啊!”
坐在前面的阿青依旧保持着微笑,他此时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以为七七小姐本来是挺温柔善良的,没想到跟她老爸是一样的。
他忍着会吐血的情况,对着后视镜冲她微笑的说“七小姐,我是去保护少爷跟少奶奶的安全的,你说的情况我是不会出现的。”
她对着他点点头,就不说话开始看向窗外,她突然好像是是无意间想起的随口说了一句,“阿青哥,你是不是30了啊,你该结婚了。你看我爸才38就有个16岁的我了,你看你是不是。”
阿青听见她说的话,开车的手抖了抖让行驶中的车子晃了晃,他快速的把车恢复平稳,接着打断她说的话,怕她继续说话他会把车撞到快速路路障上面。
他求饶的声音对着她说“小祖宗啊,我会结婚的,你放心吧。对了你乐谱不看看,我记得你要考级了。”
她无所谓的摊摊手说“我考级早就通过了,不用再看了。”她说完又纠结到了他结婚的话题上了。
“阿青哥,你不会是喜欢男的了吧,难道你以前喜欢我爸然后我妈出现了之后,你很伤心决定不再爱了是么?”阿青坐在前面无语的听着她脑洞大开的话,干脆也不反驳了,因为反驳只会让她以为是狡辩,随性继续好好开车好了。
苏沐瞳看着他没有在说话,以为是她说中了,所以七嘴八舌的对着他说一些,传宗接代的好处跟家中父母要是知道他喜欢男的该有多难过,说着说着又说上了孝道,她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阿青看着终于开到了机场,舒了一口气把苏沐瞳好像送祖宗一样送到了机场口外面,苏沐瞳看着要走,张嘴准备跟阿青他道别。
他以为还要继续说,落荒而逃的飞快的跑到停在路边的车子扬尘而去。
苏沐瞳捂着嘴笑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小声的说“让你总在我老爸那打小报告,气死你。”
暗黄的灯映衬着手术台上一个面无血色的女孩,大约十七岁左右,因为癌症突发的原因,原本漂亮的长发全都掉光,但她没有被这种悲哀气氛感染,微卷的羽睫,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嘴角,若不是因为脸色苍白的缘故,完全不像是一个癌症患者。
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了窗外的景象,大概是夏夜,凌晨三点钟,天色还很暗,隐约能听见倏倏的树叶摩擦声,几声呜咽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一个穿米黄色半袖校裤运动鞋的阳光大男孩倚着窗户眼眶红肿,男孩对面的长椅上,一个中年妇女抽噎着,双眼肿的跟核桃仁似的,刻意穿着火红的七分袖,黑色的八分小脚裤,衬得精神了点。
“伯母,您喝口水吧,夏安肯定没事的”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擦了擦眼泪“这孩子既然是在夏天出生,总不会在夏天逝去的,医生说了,手术80%的可能成功,成功率很大,可那20%,医生说那20%很可能失忆。”
男孩拿水瓶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黯淡,默默地把水瓶拿回来。随即露出了在他这个年龄,最好看的笑容,两颗虎牙衬着笑容,阳光迷人。
手术台前,一切就位,明晃晃的手术刀散发出吓人的银光,整个手术室显得那么的阴森可怕,原本双眼紧闭的女孩睁开眼来,露出浅浅的笑容,那种释放的笑。
“小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失忆的过程很痛苦”
夏安摇了摇头,“没事,癌症都得了,还怕死吗?”
医生摸了摸鼻子“那好,做好心理准备,马上开始手术”
夏安轻轻地闭上眼睛,点点头“恩,不要打麻药,我要尝尝重生的痛苦”
医生苦笑着摇头“小小年纪,何必呢……”
走廊里,三个明晃晃的大绿字:手术中
B城
远在B城的夏海听闻自家妹妹的癌症手术消息,吓了一跳,忙让助理订了往返飞机票,助理也吓了一跳,心里还嘀咕大明星夏海从来不会耽误工作,探望啥的,助理去足够表达诚意了。
人家夏海却说“那是我亲妹妹,打小起就我照顾,妹妹生病我能不去吗”
A城到B城只有一班飞机,很挤。私人飞机明显是不行的,时间紧凑,来不及调动。
若问为什么只有一班飞机?A城到B城相当于哈尔滨到泰国,人又少,谁稀罕去谁去,人家总部能调一个飞机出来就够大方了。
夏海好不容易赶上一班飞机,又被粉丝围堵,扔下助理后,慌乱的跑向韩阳医院,见到母亲身旁一个大男孩后,夏海皱了皱眉,不情愿的走过去,撇了撇嘴“妈”
夏母楞了一下,点了点头“夏海,你来了。这是你妹妹的同学”
夏海撩了下额前刘海,“恩,妈,小安怎么样”
夏母摸了摸脸上,站起身,晃了晃,夏海忙搀住夏母,夏母稳住身形后,用她那干燥的声音说:“小安没啥事,别担心,正在做癌症手术,可能会失忆”
夏海点了点头,会心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失忆也好,正好忘了他。也不至于把你和我都忘了。”
高大的别墅里,一个面容娇俏的少女面带怒火,对着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大吼:“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爸爸妈妈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能不顾我的意愿,让我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去结婚!”
立丰财团当家人立弘光,看着面带怒火的女儿,皱起眉头:“只是让你去跟人家相个亲,不是立马结婚。”
坐在立弘光旁边的端庄贵妇立夫人,也安抚道:“是啊筠筠啊,就见个面吃个饭,以后你们怎么发展,妈妈都不会干涉的。”
被喊作筠筠的少女——立雨筠,一撇嘴:“妈妈以为我是笨蛋吗,骗我见过之后就不管,但我看你们这边等我见面,那边你们就开始定时间把我嫁出去了!”
端庄美貌的立夫人看着女儿气呼呼的脸,耐心道:“筠筠,对方是世家,跟你门道户对。长相学识都没得挑,听说刚从美国回来,能力也都很好。你爷爷亲自上门跟人家爷爷约了。这是好事,晚点都不知道还轮不论得到你呢。”
立雨筠一听居然是爷爷的主意,立即气炸了,平时对她最好,最宠着她的爷爷居然会下这种决定,简直让她不可思议:“好啊,原来全家人都不顾我的感受!你们太过分了。”
立弘光看着气呼呼的女儿,嘴角一沉:“这周六,汉泽饭店,你必须去,一切等你去了回来。盛世的世家大少,不会委屈你的。”
立雨筠一看爸爸严肃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用回转的余地了,憋着火,一言不发就跑回楼上房间,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扑到床上,咬着牙,眼中火光四射。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立丰财团,是S市大财团之一。立雨筠是立丰财团的小公主,今年21,长相貌美,在这世家小姐里算是最出挑的一个了,从小受到大家赞美。由于家族里只有她一个女生,从小被堂哥表格叔叔伯伯等长辈溺爱长大,性格天真,不谙世事。脾气虽然不是蛮横无理,但也火�
�娇纵。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坚定不移,还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受一点委屈!
这次父母不顾她的意见,让她去相亲,她就憋了一肚子火。这种万恶的封建习俗,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宽敞的书房里,一个白发的老人,面带微笑,对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青年道:“小庄,你刚从美国回来,接手公司的事情可以慢慢来,先休息几天。这几天,可以见见这世家的几个小姐,都是我从下看到大的,那人品和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要是有合得来的,可以处处看嘛。你觉得怎么样?”
盛庄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淡淡地道:“爷爷你自己看着安排吧,这几天我会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的。等安排好了,你通知我就行了。我还要处理一下美国带回来的事项,就先回去公司了。”
白发老人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对这个最满意的孙子一点办法没有:“行行,你走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这回来还没歇一会儿,还想着工作。等你自己想起来要娶媳妇,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盛庄面无表情的对着老人点点头,就直接离开书房了。
盛庄今年27岁,盛世财团接班人。去美国3年,锻炼自己的能力。美国那个公司,当年是给他练手的,虽然那家公司跟自家的盛世财团不能比,但也是他白手起家,一点点经营起来的,现在已经是一家中大型公司了。现在他人回来,美国的公司就要找人接手管理,他不打算把美国公司并入盛世,不说产业不一样,就这么小一个公司,并入进来也没用一点好处。怎么说都是他第一个事业,还是希望以后能好好发展起来的。他这次回来,接手了盛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还要分心管一下美国公司的各项事物,事情真是相当的多,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
对于这种相亲,他也不无不可。反正年纪也到了,花一点时间,挑一个符合盛世的少夫人,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到了周六,立家。
“怎么样,找到小姐了吗?”立夫人面色焦急的问身前的管家。
“夫人,小姐柜子里衣服少了几套,她最爱的波比兔,也不见了,应该是离家出走了。”中年管家毕恭毕敬的道。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这么乖,没想到居然给我来这招,你让老李带人出去找,这么点时间,不可能走远!”
“好的,夫人。”
别墅后花园,立雨筠趴在树上,看着佣人在家里到处找她,就知道她妈已经发现她失踪了。
看着老李带着人出了别墅,她知道这是出去找她了。别墅里找她的下人剩下没几个,佣人也都回房里了。
她看看四周没用人,慢慢爬下树,从后花园翻墙,爬了出去。她家是在别墅区,四周都没用人。她也不可能自己两条腿走出去,不然走到一半就要被抓回来了。
这几天老妈一直怕她跑了,找了几个保镖一直跟着她,她就在房里也不出去了,表现的非常乖巧。中午吃过饭,她就偷偷从房间收拾好她的小包袱,爬到了窗户旁边的树上躲了起来。看着一大群人来回不停的找她,她也紧张的要死,生怕被发现。
作为一个世家大小姐,估计大家永远想不到她会爬树,还躲在了树上。
现在看大家都走光了,她终于可以走下一步了。
后花园外,她偷偷藏着一辆自行车,还有一套外卖小哥的外卖服。现在李叔应该带人去别墅外了。到了小区门卫处,应该会知道她还没出去,那就会回别墅群里找她。这么大一个别墅群,别说找人了,就是搜索,也需要好半天。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换衣服,然后出去。门卫处应该有她家的保镖守着。不过应该不会去拦一个送外卖的。
立雨筠骑车到门卫处,压了压帽子,在登记本上签上快递小哥的名字。看着她家保镖在不远处请求看别人停车,查看车内,寻找她的踪迹,没有过多注意她。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跨上车就走了。
等立雨筠走了没多久,真正的外卖小哥走到门卫,一看他进来时登记的本子,出去时的签名不知道被谁给写了。正觉得奇怪。
门卫亭里的保安这时走了过来:“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外卖小哥一脸困惑;“没啊,我刚出来,这家C幢的外卖我刚送完,他们家小姐不见了,直接付了我钱,就让我出来了。怎么了?”
门卫保安看着他,一拍脑袋,对着不远处还在看别人车内的保镖喊:“别找了,5分钟前刚出去的外卖小哥就是立小姐。她装成外卖小哥出去啦!”
保镖一听,就立马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到路口,看到一辆自行车,车坐上贴了一张纸条:“告诉我爸妈,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别找我,勿念!(笑脸)”
保镖看着路上各色车辆,面面相斥。最后还是拿着纸条回去了。
立夫人看着纸条最后一个笑脸,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只好打电话,跟自家老公说一下。这女儿是彻底跑了。
汉泽饭店,盛庄看了一下时间,离七点还有2分钟,他的相亲对象还没来。再有2分钟,要是还不出现,他就可以走人了。虽说他没想让人早到,但是他也不喜欢人迟到。等了1小时,也算是给足了女方面子了。在不出现,这种不识大体的女人也不适合做盛世的少夫人,他也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立总,接了起来。电话里传出无奈的道歉声,对方女儿突然身体不适,没办法来,对此表示了歉意。盛庄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突然没办法来,估计还是有深意的,身体不适应该也只是一个说辞。不过他也不介意卖对方一个面子,毕竟是立丰的总裁,他的世伯,跟他一个晚辈道歉了。他也很诚恳的接收了歉意,双方虚以为蛇了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事也就过去了。
盛庄也没在意,也不打算深究。他可忙着很,既然不用吃饭,晚上的时间又空出来了,可以处理很多文件。他起身就回了公司。
此时的立雨筠,正茫然的站在酒店前台。离家时,她带了平时消费的卡,现金带了400。住酒店,一晚上1130元,如果刷卡,估计马上会被抓回去,但是付现金……她又没这么多……这可怎么办……她晚饭还没吃,现在又饿又困……人生如此艰难……爷爷您为何要给您亲孙女抛出如此大的难题啊!
肚子好饿,看了眼手机,180个未接来电,爸妈定是要气疯了。她还是多躲几天吧。闺蜜都还在圣赫兰学院,封闭式学院她们轻易也出不来,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只能靠自己!
身上只有400,去餐厅肯定是吃不起了,看来只能吃她最爱的KFC了,平时爸妈不会让她吃,她都是偷偷买了吃的,现在终于可以吃个过瘾了!不过离家最起码要1礼拜不能回去,不然不能表达出她坚定的决心!也不知道钱够不够用……
立雨筠低着头,打算把400块一块一块掰开来算,看能吃多少顿KFC!
大厅里瞬间出现奇怪的一幕,一个娇俏的少女,在前台一直把400元用手指移来移去,嘴巴里还念念有词,一顿汉堡,一顿辣翅,一顿鸡块……
10月8日,寒露。冬荣拿笔狠狠地划掉日历上的日期,距离她“刑满释放”还有二十一天。三周前,冬荣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人劫持。在光天化日下,她被人蒙住,塞进车里。狭小拥挤的空间里,惊慌失措的冬荣被什么物体击中了后颈,失去了知觉。
冬荣是被冻醒的,睁眼才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室内游泳池里,水温寒得刺骨,水里好像还有黑色的异物在蠕动。冬荣拼尽全力爬上岸,粘稠的地面散发着一股腥臭。冬荣脑中闪过无数被绑架并挖走人体器官的案例,匆忙检查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件是否完好无缺。突然,一个冷漠地像机器人的声音响起“请从右边大门离开。”冬荣迟疑了,环顾四周,装修风格富丽堂皇,却没有任何装饰物,也没有窗户,右边的大门似乎是这个游泳池的唯一通道。冬荣步履蹒跚地走向大门,推开后是一条长廊,同样地富丽堂皇,同样地没有装饰物,长廊的尽头又是一扇大门,冬荣预感这应该会是个死循环,她会穿过无数长廊,打开无数扇门,没有终点。
想到这里,冬荣崩溃了。她只是一位在艺术培训中心教琵琶的老师,每天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单纯稚嫩的孩童,住在平常的公寓楼里,跟左右邻居也不过点头之交。在这个与家乡隔江相望的城市里,她并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提包早就不见踪影,也没有工具去联络。
或许可以游到游泳池的排水口,从那里脱逃。可她转身却发现那扇门不见了,看来,她没有选择。冬荣如履薄冰地走向长廊尽头,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她年轻的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
慈爱的父母,温暖的小康之家,严格的领导,活泼的孩子,还有,一个像烟火般转瞬即逝,却给她的人生留下惊鸿一瞥的人,荆棘鸟。荆棘鸟是她的代号,冬荣也不清楚她的真实名姓,但她背负着和荆棘鸟同样的使命,一生歌唱,一生流浪,寻寻觅觅,而归宿就是坟墓。
冬荣结识她是在一个地下通道,那天雨下的很大,没有带伞的她便躲进地下通道避雨。避雨的人不多,都围着一个在地下通道驻唱的流浪乐队,乐队只有三个人,一位主唱,一位弹吉他。说实话,那吉他弹得是真难听,那歌唱得是真不尽人意,选歌也是低沉压抑。另一个坐在边上的便是荆棘鸟。冬荣摇摇头,准备离去,突然听见有人叫住她“冬荣!”她回过身,看见一把夺下主唱麦克风的荆棘鸟正对着她,冬荣疑惑“你是?”荆棘鸟笑了,“今天,我为你唱。”
一曲定情,荆棘鸟与冬荣成为伯牙子期。闲时,荆棘鸟会来旁观冬荣授课,等她下班用不知道在哪里挣来的酬劳买好食材,在冬荣家的厨房大显身手,做一顿晚餐,吃完后荆棘鸟会要求冬荣以弹曲作为晚餐的回报,但她却再也没有唱出过一个音符。直到荆棘鸟不辞而别,冬荣都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认识冬荣的。一个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到哪里去的女人,竟成为了冬荣来这个城市两年来,最亲近过的人。
冬荣已经走到了大门前,她害怕推开后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可有去无回,只能向前看。
推开门后,是一个空旷的房间,灯光昏暗,只有一台电视机。冬荣松了一口气,电视机开了,一个背影出现在屏幕中,能看出是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模糊的画面,看不出对方的相貌和身处的环境。“你好,冬荣。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请你来到本公司。”声音明显被处理过,“我是你的上司,也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从今天起,雇用你为我的首席秘书。”冬荣惊坐在地上,这是一家怎样的公司?!她怎么突然成为了一员?!“你的工期为49天。你放心工作,其他事均已安排妥当。”画面一闪,出现她所工作的培训中心,有人为她提交了辞呈,并拿着她的银行卡将工资全部汇到她父母名下。再一闪,又有人来到她的家中,给她的父母打电话说即将出差,工作会很忙,但薪酬很高,已汇给他们。请他们尽量不要打电话,保持短信联络就好。又替她交齐水电费,嘱托物业照看好她家。冬荣惊得手脚冰凉,两个陌生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代替她完成了所有事,没有任何环节被质疑。冬荣还想说话,却又昏迷了。
醒来后,她在一个工作室里,整洁的办公桌上只放着纸笔,日历和一部电话,她所躺的床上只有白色的床上用品。电话铃响,她还没起身,电话已被接通。“你好,冬荣秘书。距离结束工作还有四十九天。今日工作安排:无。工作餐安排……”冬荣惊住,全部都是她平日爱吃的菜。“每日三餐按时送到,如厕请轻推办公桌左侧的墙壁。祝您工作顺利,再见。”她爬起身准备去推墙壁,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一身职业装,金色的胸牌写着她的中文名和英文名。她轻推指示中提到的墙壁,果然,出现一个卫生间,设置完备,洗漱用具,沐浴用具也全部是她平时使用的牌子。
冬荣头皮发麻,她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而且被人了解得如此透彻。每天会有食物、报刊放在桌上,在她转身或者低头的瞬间。既然许诺了四十九天,那她只用等,就当做,自己真的在出差度假吧,处境已经这么危急,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她看着高不可攀的天花板,像一只囚鸟煎熬地等待重获自由。划掉日期后,电话铃又响了“你好,冬荣秘书。距离结束工作还有二十一天。今日工作安排:送文件。请从办公桌中间的抽屉取出文件。”冬荣一把拉开抽屉,果然,这文件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了。一声闷响从通向卫生间的墙壁传来,冬荣几乎是撞开那堵墙,卫生间不在了,又是一条长廊。冬荣紧张地咬破了嘴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长廊尽头的大门,她怕自己再犹豫一秒钟,就失去了逃脱牢笼的机会。大门打开,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浮在半空中。冬荣踏出一步,两边的煤油灯便随着她的步伐一盏一盏点亮。她怕极了,可她更怕失去自由。走到靠近人影的地方,冬荣很确定,这就是那天电视屏幕中的男人,他的上司。突然灯火熄灭,冬荣陷入无声的黑暗中,一,二,三……冬荣期盼像小时候一样,所有奇迹都会在她默数到十的时候出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