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厨房朝太守的房间走去,我刚刚走出厨房便被士兵团团围住,陆毅和太守就在士兵的包围之外,还有两个士兵押着墨盈,她被捆妖绳绑着。
“我们又见面了,弟弟。”陆毅冷笑着对我说道。
我冷哼一声准备攻击,他忽然拿出一柄长剑架在墨盈的脖子上,我停住了,如果我再动一动,那么墨盈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也不和你啰嗦,把这颗药丸服下,否则这个妖女的命就没了。”陆毅冷冷的说着,甩出一颗药丸。
我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那颗药丸,那是一颗红色的药丸,虽然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但是对我绝对没有好处,我冷冷的看着陆毅道:“你先放了墨盈,否则我是不会服下它的”
“你服下它只不过能保住这个妖女的命。”陆毅冷笑,“我可没说过我会放了她。而且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判。”
“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我?”一直沉默的墨盈忽然开口了,冷冷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我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她,静下心来想了想,我没法不承认我没有喜欢上她,虽然不知道这份喜欢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都是以我和她同病相怜来遮掩这件事,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即便你用了再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遮掩这一件事。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我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眸忽然知道了,就是那天晚上,那天她对我说出那些奇怪的话的晚上,我的心里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个女孩了,然后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聆听她的歌声,同时渐渐喜欢上了她,日久生情,这是太过于正常而且平凡的一件事,平凡到当它降临在我身边时我还傻傻的认为那只不过是同病相怜才有的感觉。其实那就是喜欢了,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就算你找了再多的借口,也没法改变你喜欢她的事实。
“没有。”我冷冷的回答,吕老伯告诉过我,在我没有实力对抗天道之前,就不要拥有这份喜欢,所以我必须将它隐瞒。
墨盈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冰冷,仿佛两个仇人一般,良久后,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流出了鲜血。
“自尽!”陆毅大惊,我也惊住了,她选择了咬舌自尽,她为什么这样做!
我冲了过去,那些士兵的武器瞬间分解重组成利刃夺取他们的生命,陆毅反应了过来,拉着太守后退了几步躲开了我那一击。
我将墨盈搂在怀中,她睁开眼睛看着我笑了,我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不是咬舌自尽,她只不过让自己变成了哑巴而已。可以这又是为什么呢?
陆毅使出靥书朝我攻击,但是没用,火元素将那些纸张焚毁,在我是人类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对抗他,当我成了邪灵,谁又能奈我何?
我抱起墨盈一步步走向他,太守早就跑了,只剩下我和他,不过没关系,太守不过一个凡人而已,只要杀了陆毅,他迟早也会被我杀死。
无数利刃悬浮在我身后,他们形成了翅膀,金属翅膀。陆毅拿出白泽神笔警惕的看着我,我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利刃全部冲向陆毅,浮生万刃,来自不同方向的全方位攻击,他根本无法躲避,只能任由那些利刃刺穿他的身体将他变为一具尸体。
“我们回去吧。”我对墨盈说道,这一次她没有再那么冰冷的看着我,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我走过去捡起白泽神笔,想用它画出仙舟,但是我却画不出来了,白泽神笔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震伤,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看向白泽神笔,笔杆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刻痕,陆毅在笔杆上刻了符咒。
我擦拭去嘴角的血迹,下一刻白泽神笔悬浮在我头顶,地面浮现巨大的八卦图案,我的法术被禁锢了,这是一个陷阱。
无数士兵从各个地方涌现出来将我和墨盈团团围住,陆毅和太守也再次出现,之前我杀死的不过是陆毅用白泽神笔画出来的画。
陆毅看着我冷笑,随后他催动桃木剑,桃木剑夹杂着他的法术朝我飞了过来,这个时候墨盈忽然挡在我的身前,桃木剑贯穿了她的身体后又贯穿了我的身体,我们被这股巨大的力道带着飞了出去,直到撞击在墙壁上。
“为什么?”我在墨盈耳边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咬舌?”
她伸出玉指,我摊开手掌,她微笑着在我手中写道:我喜欢你,我的歌声只为你而唱。
我愣住了,良久之后我对她说道:“其实我刚才骗了你,我也喜欢你。”
她点了点头,说明她刚才看穿了我的谎言,女孩子的心思是很细腻的,有些事你是瞒不过她们的眼睛的。有些事她们不说,并不代表她们不知道。
“太守,现在怎么办?”陆毅问道。
太守冷哼了一声:“将他们两个做成人桩,记住不要让他们在一起。”
“做人桩?是吗!”我冷笑了起来,墨盈的内丹被毁,必死无疑,但是他们太小看我了,我是邪灵,桃木剑岂能致我于死地,我本身就是《道德经》,道家的东西又怎么能杀了我?
我拔出桃木剑随手将它丢在一旁,墨盈已经死去了,我可以感觉她的心跳消失了,如果我的亲人和挚爱都死去了,那么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一刻无数利刃飞上天空,然后如同剑雨一般落下,将那些士兵、太守以及陆毅全部杀死,然后我带着墨盈离开了江都城。但是令我没有想到,太守居然没有死,我记得当时我明明杀了他,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既然他没有死,那我就再杀他一次。
再次来到江都,我打听到太守身边有一个蝙蝠妖,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只能寻找别的办法,我听说夏国的皇帝王宁和大人你来到了江都,我想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于是我施法令那些人桩变成僵尸,这样就可以引起你们的注意,就可以帮我除掉太守。
“那些僵尸果然和你有关。”河伯微笑,“太守当初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你杀死的只不过是用白泽神笔画出来的画而已。”
“原来如此。”陈杰恍然大悟。
“那么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河伯看着他问道。
“我只想再见墨盈一面,想再听一听她的歌声。”陈杰说道,“这件事结束后,我愿意将《道德经》交给大人。”
“那样你会死。”河伯淡淡的问道,“你今年不过十八岁吧,做为邪灵,你有几百年的生命,就为了见这短暂的一面,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我愿意的。”陈杰微笑着说道,“有些人,值得为了见她这一面而放弃一切,你说是不是大人?”
陈杰这句话其实也是在说河伯,他就是为了见那个女孩一面,放弃了一切,甚至是生命。
“将那些僵尸退去,明天来这里找我。”河伯沉默了一刻后说道。
“谢大人成全。”陈杰拱手行了一礼后消失了。
陈杰走后王宁从暗处走了过来:“我还是没听出那些人桩的来历。”
“那些人是不愿意为太守建造府邸的人,他们被蝠妖吸干在自己家中,官府自然会介入这件事,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送去做成人桩。”
“江都果然,会吃人。”王宁沉默了良久后叹了一句。
江都皇宫,这座临时的皇宫豪华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赵国、蛮夷和西蜀国家的皇宫,可想而知夏国那位于建康的正式的皇宫,该是何等的豪华。
天空中下起了雨,河伯坐在竹椅上,他的面前是一个火炉,上面烧着茶,夏末秋初,其实这种季节还不至于到了坐在火炉旁边品茶的时候,真正品茶应该是在冬季,落雪无风的时候,坐在屋檐下品茶,享受着宁静,别有一番滋味。秋季本该是饮酒的季节。
河伯看着在火炉上烧着的茶水,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他是拿着蓬莱的“醉生梦死”出来的,但是谁知道周书君发什么神经,非要说饮酒对身体不好,然后酒就被她换成了茶。
“大人。”河伯闭上眼睛正要小憩一会儿,忽然一名侍女走了过来。
“怎么了?”河伯问道。
“御膳房询问大人今天想吃些什么?”侍女轻声问道。
“夏国临海,不知道是否可以做出一道齐鲁名菜?”河伯问道。
“大人指的是?”
“沧海映泰岳,鱼翅烹熊掌。”河伯淡淡念出这句诗,当初他在赵国的时候,白泽请他品尝过这道菜,那的确是一道很棒的菜。
“大人,可以做出来,只不过和齐鲁之地做出来的无法相比。”侍女道。
“能做出来就可以了。”河伯摆了摆手,侍女退了下去,这道菜之所以被成为齐鲁名菜,自然不是其它地方做出来的可以和它相比的,听白泽说过,鱼翅烹熊掌,其它地方也有,不过远没有齐鲁之地用料讲究。
一般来说,其它地方的的鱼翅就是普通鱼翅,而齐鲁之地却是选用沧海鲛鲨的精选勾翅。熊掌是山野八珍之首,齐鲁之地则是选取赵国以北的长*的半月之纹的黑熊为料,用料如此讲究,难怪远非其它地方能比。
周书君打着哈欠走了过来,河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昨天晚上陈杰走后,周书君醒了一次,河伯告诉她明天需要她弹奏一曲乐曲,结果她就没睡,整个晚上都在弹琴,随时准备着。
“那个邪灵还没来吗?”周书君问道。
“来了。”河伯给自己倒着茶淡淡的说了一句,接着一团雾气出现,雾气散后陈杰出现。
“大人,僵尸已经退去了,而且它们也永远不会出现了。”陈杰说着,递去一本书,正是陆斌给他的《道德经》。
“我的愿望什么时候可以实现?”陈杰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晚上月出之时,你们见面的时间是从月出至月落。”河伯淡淡的说道。
“你觉得今晚会有月出吗?”周书君指着外面的雨天问道。
“我说有,它就必须有。”河伯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一刻,陈杰不禁打了个寒噤,这双冰冷的眼神,不是人所拥有的,那是命运的掌控者才会有的,犹如君王一般。
周书君将号钟琴拿了出来,这架琴是刘烨和赵月送给河伯的礼物,本来他们打算将伏羲琴送给河伯,但是河伯没有接受,河伯告诉刘烨伏羲琴和周书君有缘,不过还未到时机,于是刘烨将号钟琴和《乐经》送给了河伯。
《乐经》,四书六经之一,河伯对它没兴趣,自己从小就对音律不感兴趣,于是它随即被河伯转手送给了周书君。
“今晚我弹奏哪首乐曲?”周书君问道,“高山?流水?阳春?还是白雪?”
“随便你了。”河伯淡淡的说道,“你也可以全部弹奏一遍,只要你不嫌手疼。”
雨不停的下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早晨还是小雨,到了傍晚雨势加大,变成了倾盆大雨。陈杰想对河伯说今天应该不会有月了,我明天再来吧,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向河伯的时候,河伯坐在竹椅上淡淡的看着天幕,这一切在他看来仿佛都是预料之中。
天色暗了下来,当万家灯火点燃的时候,雨忽然间戛然而止,仿佛有人用东西将天空中所有的雨水拦了下来,陡然而止,没有一丝征兆。陈杰惊讶的看向天空,雨刚刚停下,但是天空中已经是繁星满天,一轮残月悬挂在高空之中。
“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周书君早已经习以为常,看着天空淡淡的说了一句。
“可以开始了。”河伯起身冲周书君说道,刘雪梦点了点头,手指拨动号钟琴,一曲阳春弹奏而出,河伯跟着乐曲念着洪荒远古的咒语,自始至终,周书君和陈杰都没有听懂那到底是什么咒语。
陈杰仿佛听到了鸟鸣,他皱了皱眉仔细去听,那的确是鸟鸣,不是一只,而是一群鸟飞了过来,它们不是普通的雀鸟,而是来自蓬莱和昆仑的神鸟,其中包括鲲鹏这种体型巨大的鸟类都飞了过来,足足有上千万只神鸟来到了江都皇宫上空,不知道它们是被刘雪梦弹奏的乐曲吸引,还是被张旭的歌声吸引。
河伯停止了歌唱,对吃惊的陈杰淡淡的说道:“墨盈已经死去两三年了,魂魄应该早就转世了,我引来神鸟,它们会让墨盈的转世前来与你相会。”
“可是墨盈的转世现在还应该只是个孩子。”陈杰说道。
“不,她还没有出生。只有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有能力将她前世的魂魄召唤过来,一旦她出生后,她就重新为人,如果她已经出生了,我也没办法让你们相见。”
“现在她在哪儿?”陈杰急切的问道。
“鹊桥。”
“鹊桥!”陈杰惊讶的问道,“那不是牛郎织女相会的地方吗?”
“今晚它只属于你们。”河伯淡淡的说道,“只不过鹊桥必须是每年七月初七才会出现,所以我唤来这些神鸟,它们会为你们搭建临时的鹊桥。”
“不愧是大人,世间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这一切了。”陈杰赞叹。
“赞美的话语改日再说,现在上鹊桥去吧,你们只有这一晚的时间,好好珍惜。”河伯打了个响指,千万只雀鸟聚集起来,一座通天的拱桥出现,接着一道彩虹出现在鸟身上,鹊桥加虹桥,即便是牛郎织女也没有走过如此壮丽的桥。
虽然是鸟雀搭成的桥,但是走在上面却是异常的沉稳,陈杰抬头看了看直上九霄的鹊桥皱了皱眉,这样的话他不知何时才能走到桥上。这样想着,他脚下的虹桥忽然载着他移动了起来,快速的朝桥上移动,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他便来到了鹊桥之上,这里身处九霄,俯视望去,华夏大地尽收眼底。
桥的最顶端,墨盈一身白色纱衣站在那里,她在等待着陈杰的到来,虹桥停止了移动,陈杰慢慢走过去,一步步来到她的面前。
“好久不见。”四目相对良久,陈杰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墨盈也开口说道。
“你过的还好吗?”墨盈问道,陈杰点了点头。
“今晚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墨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还想再听你唱一遍那首歌,那首当初你在符离每晚都会唱的歌。”
“那是来自蓬莱的乐曲,我无意中偷学的。”墨盈微笑着说了一句后深呼吸,然后缓缓开口,那首天籁之音再次传入陈杰的耳中,这是蓬莱的仙曲,它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皎洁月下,鹊桥之上,那首动人的乐曲从墨盈口中传出,它飞向华夏大地,这一刻,华夏大地千家万户的人纷纷走了出来,他们有的已经睡下,有的还在忙碌,有的正在吃饭,此时此刻全部来到院落之中,来到街道之中,抬头仰望天空。
周书君停止弹奏,聆听着歌声,那是何等美妙的歌喉,才能唱出如此动听的歌声。河伯手中端着一个紫砂杯,杯中是烧了一天的茶,他品着茶,闭着眼睛躺在竹椅上,看起来他似乎也被这歌声打动了。
墨盈和陈杰站在鲲鹏身上,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千万只神鸟全部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只喜鹊,真正的鹊桥出现了,它本该在七月初七出现的,但是现在却因为墨盈的歌声而提前出现了。
一曲终了,墨盈睁开眼睛,陈杰将她紧紧抱住:“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找到你,然后娶你为妻。”
“我会的。”墨盈看着残月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月亮会见证这一切。”
两个人的时光总是太短,在一曲终了之后,他们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在天亮之前,他们还来得及许下诺言,然后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墨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要离开了,这一次离开,她将永远不会再以墨盈的身份出现,她和陈杰这一次分离后,再会不知是何时。
太阳出现的那一刻,墨盈消失了,她和陈杰相拥了一晚,他们在对方的耳边将自己心里一直相对对方说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在今晚全部告诉了对方。
那座华丽的鹊桥开始消散,喜鹊一只只飞离,陈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起来。虚化,这是妖物和邪灵临死前的征兆。
陈杰最后一眼看向江都城,他清楚的知道江都城皇宫的那个男子可以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嘴唇动了动,整个人化为金色的粉末随风飘走,鲲鹏长鸣一声,飞走了。
江都皇宫中,河伯坐在竹椅上,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非要选择坐竹椅,为了这把竹椅,王宁特意派人找了个工匠为他量身打造。
河伯看着面前火炉上冒着白色烟雾的茶壶,刘雪梦将它从火炉上提起倒进一个紫砂壶中,据说这个茶壶是个古董,也不知道周书君是从哪里得到的。
“从今天起,不许喝酒了,只允许你喝茶。”周书君给河伯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威风凛凛的说道。
河伯没有理会她,拿出那本陈杰给他的《道德经》翻看了起来,手中凭空变出一个酒杯,凤爪龙鳞,里面盛有蓬莱的佳酿“醉生梦死”。
“我说你怎么那么不停劝!”周书君皱了皱眉头。
“君君,记得四十多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你哪里顾得上和我在一起,那时整个皇宫到处都有你的身影,就差把皇宫给拆了,不过也差不多了。”河伯淡淡的说道。
周书君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想,你能不能和以前一样,不要管着我。”河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是一个喜欢自由随心所欲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一道无形的规矩束缚着我,所以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就好了。”
周书君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露出了微笑,河伯皱了皱眉,这笑容有些狡黠,周书君忽然出手将河伯手中的青铜酒杯夺走了,然后将紫砂杯递到河伯面前,大小姐的傲娇展露无疑。
“少废话,当初就该管着你不让你喝。现在喝茶。”周书君威风凛凛的说道。
河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天空,几个时辰前,陈杰在九霄之上的鲲鹏身上对他说:“大人,再见……不,永别了,还有就是,多谢。”(本篇完,下一篇:《镜尘缘·寻迹》,曾经的感情,遗忘的记忆,千寻百转,只为找到你,才能弥补内心的愧疚和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