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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捧玫瑰灰 衣露申1981 2719 2024-11-18 15:49

  麦琪走出麦子家的时候,才觉得筋疲力尽。是的,她都知道,一清二楚。付文杰回来的那一晚,衬衣上还留着麦子的恶作剧,他那么惊慌,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居然不知道麦子在衬衣的领子后面用口红写下了一个“L”,她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让她看见的。她想必等着看到勃然大怒,然后等着付文杰提着行李被赶出家门吧?她一定是这么想的,但为什么要让她如愿呢?

  她不动声色,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后来便听到付文杰对她说:“我们重新开始吧!”麦子,你有没有想过,之前他那么计较,如今自己做错了,他再也没有勇气去计较了。所以,你居然阴差阳错地让付文杰心安理得地选择重新跟她在一起。

  麦琪知道,付文杰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她选择对他坦白,就是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麦子会让他重新回来,以赎罪者的心态,跟她在一起。麦琪突然觉得好笑,这一切多么荒唐,荒唐到一如当年的自己。

  滨城的冬天不似长安,大雪缤纷。滨城从来不下雪,在麦琪的记忆里,滨城都没有下过雪,它只会下雾,一场接着一场,灰蒙蒙的看不见前路,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潮湿,阴冷,渗入骨髓。

  麦琪又想起了那一年的冬天,冬天,是啊,24岁那年冬天,她躺在长安市医院的病床上,像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才一个冬天,她就一无所有了。

  她终于没能见到谢道年,有一个叫袁鸣秋的男人来看过她,然后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你叫麦嘉,是吧?”

  她在病床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其实,哪里有什么可以收拾的。她原本是来投奔一场爱情,如今注定空手而回。

  “你去哪里?我送你。”他一点也不介意麦嘉的沉默。

  “谢谢,不用。”她许久没有说话,嗓子像锈了一般,迸出的话生涩,麻木,不带一丝温度。

  她提着一个简单的包走出住院部的大门,一接触外面冷冽的空气,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叫你多穿点嘛,我们这里不比你们南边,一到冬天,外面冰天雪地的,冷得要命。”那个叫袁鸣秋的男人倒也体贴,也不顾麦嘉的反对,顺手就把一件军大衣披在了麦嘉的身上。

  麦嘉也不反对,此时的她像一个游魂,即使不是冬天,她都觉得冻彻入骨,即使一件军大衣如何能温暖呢?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她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去哪里呢?

  她不知道。

  “上车吧,我送你去机场 。”

  袁鸣秋刚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就发现麦嘉不见了人影,远远地看见她一个人在漫天大雪的街道上吃力地走着,军大衣罩一个单薄的身影,越发觉得单薄无依,原本只是想帮她办了出院手续就撒手不管的,可这一次却起了恻隐之心,按了一下喇叭,心里狠狠地诅咒了一下谢道年。

  麦嘉也不反对,到机场的路并不近,她就这么茫然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袁鸣秋一边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她那副模样,叹了一口气:“回江城吗?我叫人帮你订机票。”

  麦嘉像一个提线木偶,听到江城两个字突然动了一下,“不,不回去。我不回江城。”

  袁鸣秋皱了一下眉头,不回去?难道留在这里死缠难打?他有点担心,为自己那哥们,却没有做声。

  “随便去哪里,不去江城,也不在长安。”她说完,又转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瞬间又没了生气。

  袁鸣秋这才发现自己摊上了一个包袱,甩不掉,也不敢甩。难道真能随便帮她买一张机票打发掉?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不下飞机,估计就被人卖了。到时候谢道年再来拿他是问,他才真是有嘴说不清,他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安置,看来这好人他是要当定了。

  “要不,这样吧,我刚好要去滨城出差,你跟我一起?”

  “去哪里都好,不去江城,不去长安。”她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一句,也不管滨城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前面又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属于麦嘉的生命拐点,就是那一次了吧。她就像一根无根的浮萍机缘巧合下被袁鸣秋顺手一扔,像扔一颗种子似的,被扔到了滨城,接着,一年,两年,三年……她竟然就这么落地生根了。

  袁鸣秋把麦嘉放在一家酒店,然后焦躁地走来走去,他一直打谢道年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都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事儿啊!帮人善后,结果自己弄得来脱不了身,他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上依旧一动不动,不说话,不喝水,不吃饭像个木偶娃娃的麦嘉,他又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

  他待了一会,像交代后事一样:“那你好好待着,身体好了就出去转悠转悠,抽屉里有张存折,你要是想长期待下去,就去找个房子,找份工作。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说完,麦嘉依旧没反应。他简直拿这样的女孩子没辙,心一狠就准备一走了之。

  “是他叫你来照顾我的吗?”她终于说话了。谢天谢地。

  袁鸣秋尴尬地笑了笑,放在房间锁上的手又落了下来。

  “他的妻子叫何思嘉?”她的声音飘渺地不像是真的,袁鸣秋听得有些吃力,走回床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他们从小就认识吧?”

  袁鸣秋原本就没什么心机,麦嘉这么一问,真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恩,我们都是发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嘉嘉那丫头啊,跟一鼻涕虫一样成天跟在道年屁股后面……”袁鸣秋突然顿住了,傻子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也叫她嘉嘉对吧?嘉嘉,嘉嘉,是因为这样……”她自言自语,再也不理会袁鸣秋在说什么。

  “但他们已经……”他刚一开头,又吞了下去,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要是说漏了口,他不知道怎么安抚眼前这个女孩。

  他狠下心,“麦嘉,怎么说呢,我一看你就是一个好女孩,真的,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帮你,带你来滨城。谢道年跟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就全当它过去了,行不?以后你在这,好好的,就当做了一场梦……”

  “是啊,做梦,就跟做梦一样。”麦嘉看了看袁鸣秋,突然笑了。

  第二天早上,麦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还把袁鸣秋送出了机场,一路上说着谢谢,那些死气沉沉的日子好象从来就没出现过。

  “谢谢你,袁大哥。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有学历,会试着找工作,滨城挺好的,吃的东西多,物价也便宜,这里的人都挺不错,我挺喜欢的……”她一路这么说着,又回复成那个24岁的女孩,明媚俏丽,袁鸣秋有片刻的恍神,又瞬间清醒:“行了,别送了。就当我认了一个妹子,以后我到滨城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说笑间,好象日子就这么翻过了一页,昨天发生的一切就这么干净地消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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