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民众在山外购买,雕刻,花费银两,自然不能算是虞君戒律。”
“哦哦?”池仇暗骂,这帮愚民,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人之常情,有需求必然会有市场,到虞君庙来的人大多有些念想,想求子的总要拿个方子回去才晓得该如何做,想求姻缘的,不被算命的白呼两句,回去之后也只会对着空窗冷雨发呆。
“这要是一男一女一家族来呢?住山左还是山右?
“反正山右只许招待女客,若是一家子来,自然是来山左,这边又不只招待男子。”程山柱指着街面上阖家而来的人说道。
难怪,比起山右的清雅,山左就如同一个小镇,热闹非凡,还时不时的看到一些,姿容俊雅,仪表堂堂的人,身上衣着颇为整齐,上去像是学子!
“这些都是育林学院的学子。”
“哦?”
原来这虞君庙的高丘如同一个圆盘,按顺时针方向,山左小镇、育林学院、炙香女学和山右雅阁各占四分之一,而池仇方才见到的山门为北山门,在另外一面是南山门。但虞君庙并无东西山门。
有趣有趣,池仇被程山柱领到一间位置极好的茶庵之中,山左小镇各种茶庵也有数十家,从山柱嘴里得知,这是山左最早的茶庵,名唤虞君茶庵,是依着高丘建的幢三层的小楼,虽显破旧但里面每样东西都是数百年的古物。
在宴湖若两人约在虞君庙会面,不需要多解释,都是先到虞君茶庵前方的广场汇合,再一起去找家茶庵喝茶或者入庙祈福。
杨老担心池仇不知宴湖乡俗,才安排程山柱去山门前的大广场候着,果然,若非如此,只怕池仇此时此刻早就往硬闯山右雅阁区了。谁叫那里的妹子多呢?
“他们在二楼雅阁说话,咱们先去大厅吃些东西吧。”
“好。”客随主便,池仇并不在意多等等。
在程山柱的引领下,两人往大厅的外缘走去,虞君茶庵是此地最早的茶庵,位置自然是极好的,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街口,正对着山门大广场。若更夸张点说,它占据街口的黄金位置也就罢了,关键人家还有一大片空地,算是一个小广场,专门给人刷马、候客的,你说气不气人?
看程山柱行走的架势,显然已经订了位置,就是靠窗的位置,那里可以看到山门广场,一览无余,视野极好。
可惜当两人到了那里,程山柱眉头一皱,原来那位置居然被人占了,而座位上依然摆着“留客
”的贴牌。
程山柱喊定一个侍女:“这是怎么回事?那位置我不是已经预定了吗?”
侍女一听略显惶恐,低声说道:“方才我与他们说了,但两位客官执意坐那里,说是什么山亭薛家的人。我这就去找管事的过来。”说罢匆匆而去。
听闻是山亭薛家,程山柱眉头一皱,山亭薛家一直是宴湖东面的屏障,出身虽低,却好勇斗狠。招惹这种人,山柱心里,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对池仇笑着说道:“咱们等等吧,这虞君茶庵自有管事出面。”
这种事情自然是茶庵的人出面最好,否则程山柱以材哥的属下的身份,上去了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池仇表示理解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我们等等就是。”
不多会虞君茶庵的管事来了,也是一名女子,姿色上佳,虽是一副女冠便装,但相由心生,一看她也是八面玲珑的人儿。
“这是我们虞管事,两位稍等。”侍女说道。
虞管事歉意的点点头:“两位稍等。”说着一阵风的到了那个卡座。
正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去见邱家两位客官,嬉皮笑脸,并没有半分让座的意思,甚至还动手动脚的撩拨着虞管事的衣角。
“这穿着道袍出来办茶庵,倒是奇特。”池仇愤恨道:“他们这般调戏女冠,也没事?”
程山柱笑道:“这并非道袍,只是有些相似而已,虞君庙的并非道观,许多女子若是被休或者丈夫战死,来求虞庙庇护都必须在庙外茶庵务工或者耕种庙田,每年这些女子选出十二庙娘,二十四为女冠居住庙内,每月轮班负责庙内清洁和日常打理。”
“公社制度?”
“差不多吧。”程铁柱说道:“她们都是自己申报庙娘,入了虞君庙就需遵守清规戒律,在虞君庙中若有人欺辱庙娘,就会犯了大忌,人人得而诛之,但在外面做事的,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
见那两人无赖的很,虞管事只得退了出来,歉意的说道:“两位客官,要不我给你们换个卡座,今日费用打个八折,如何?我在送两位一瓶上好的桂花酿。”
池仇一听,很是不爽,出门遇到此种事情,任谁都有些来气,吃饭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程山柱只不过是材哥手下的庄客,首先想的是不给当家的添乱,于是问池仇:“要不我们就换个地方吧。”
池仇打了一眼周边,其实大厅之中位置不少,毕竟此时已经一点前后,许
多食客已经就餐完毕,其实空位不少,只不过靠着外缘好风景的座位都有人,那里位置极佳,目眺无碍,谁都愿意在此多坐会,更主要的是,很多人到此地不是只为求饱,更多的是聊天叙话,所以节奏慢的很。
“好吧。”池仇也不是喜欢装逼的人,一定要争个头筹,况且人家虞管事给的优惠也不含糊,何必为难人家。
于是两人挑了一个采光还算好的地方,坐下。
一看菜单池仇晕了,都是素菜。
虞管事一见池仇那模样,就知道咋回事了:“是不是觉得清淡了一些?”
“你们这就不没有鸡鸭鱼肉吗?不是说这虞庙并非道观,为何还只有素菜呢?”
虞管事笑道:“自然是无碍的,只是本店是素菜馆子,故而菜肴嘛,清淡一些。不过像是素东坡肉,也是有肉的,只是少一些,清淡的对脾胃好,不妨尝一尝?”
道理池仇是明白的,想着这里是茶庵,也就释然了,其实街上还是有许多茶肆、酒楼的,人家就是素菜馆,你非要大口吃肉,纯属自己找不自在。
记得当年在广州,进了一家兰州拉面馆吃面,吃着吃着进来一个老太太,如同领导巡视一番,问店里有没有米做的面,然后加酸菜,酸笋的那种。满嘴的粤式普通话,听得老板一脸懵圈,最后还是池仇帮着解释,老太太说的是“桂林米粉”。
老板直说没有没有。
本来这也算不得啥,没成想那老太太不依不饶的不断说着,这老板不会做生意,说是米线又不难做,让老板现做一碗给她。
亏的那老太太岁数也大了,否则真当她是来砸场子的,非要跑到兰州拉面馆吃桂林米粉,真不晓得她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这老太太临走嘴里还碎碎念,说人家店子做不长,老板笨,也幸亏那老板可能真听不懂她说的啥,否则佛也发火。
既然茶庵有茶庵的规矩,池仇也不为难,与程山柱商量一下,点了炸茄盒、罗汉菜、素东坡肉和几份卤水,池仇喜欢吃豆腐,又点盘家常豆腐,外加一份素鸡。
大家正点着菜,这时,方才抢他们座位的两人又在那里叫嚷,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拍了一下虞管事的屁股笑着说道:“点菜了。”
变起意外,虞管事顺着自然的反应,本能的一闪,也显出会点功夫,满脸厌恶:“手里头尊重些,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