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完整的计划,就是先做肥皂,然后买地,种上红薯再说,地不需要太多,兰若的红薯现在存货可不多,种子不够,必须先种上一年,才有足够能力扩容增产,增加红薯的种植面积,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按照池仇的初步估计,来年开春以前,就要需要几亩地,先试种土豆、红薯,再办一个小的养鸡场,鸡粪作为试验田的肥料,毕竟鸡的养殖速度可比猪快多了,可以加快资金回笼,也避免肥皂项目万一销路不畅,还有个腾挪的地方。
出门在外世事难,两条腿走路总比一条道好,这毕竟不是工商业极度发达、律法税收相对完善的现代,谁晓得在经营途中会遇到什么事情,这么算下来,养猪反倒不着急,能养几头是几头,权当练手。
花嫂子现在惦记的养鸡场,偏偏是池仇下一步的主要目标之一,这倒是让人犯愁了。
说起竞争,池仇倒是无所谓,作为现代人,这点自由意识还是有的,虽然他也明白,垄断会更好。
或者说,池仇也晓得他做生意,只要不是天灾人祸,赚钱问题不大,问题大的是不晓得市场容量是多少,养鸡养多了,肥皂造多了,没人买也是问题,古代找销路可不是做几个广告那么容易,都是需要人一点点用双脚开拓出来的,徽商的兴盛都是多少代人用脚走出来的天下。
像许多书上说,出了一个点子,就能够“货通天下,银票滚滚而来”,那是不可能的。池仇在吐鲁番,葡萄干的产量可谓惊人,可实际收益呢?少的可怜,葡萄干都当作军需给士兵当糖吃了。
显然花嫂子盘算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当然不会想的那么长远,主要还是想着自供家里这份生意。
当然,既然要做,花嫂子也是有点野心的,就是占据旧镇鸡类市场,起码她的目标是这个,而她认为池仇的想法也是这个,听池仇同意,她问道:“真的可以?”
“天下养鸡的多了,这有什么不可以。”池仇先给花嫂子打个底,笑道:“不过,我应该也要办一个养鸡场。”
花嫂子神情有些落寞,论养鸡,她自然还是有点水平的,可她下意识的觉得养不过池仇的。虽然认识池仇的时间不长,花嫂子就是觉得池仇是个很能干很有点子的人,她可不大愿意跟他有生意上的冲突。
池仇其实也不会来一句,“你养不过我”,论养鸡,他也不是十拿九稳,谁晓得未来的事情呢?
“唔!”
“你放心,我养
鸡主要是为了家里有鸡肉吃,有鸡蛋吃,你只管养你的就是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从你那里买鸡仔呢。”
花嫂子有些犹豫,她其实心中还有点小想法,就是觉得池仇这人不一般,说不定养鸡有窍门,可人家仍然有养鸡的想法,她又有点问不出口。又抢人家生意,又想问人家“专利”,花嫂子脸上微微有点烫。
其实池仇看的出她欲言又止,心中也是很遗憾,养鸡,其实他没有实践过。
在西域,羊肉牛肉管饱,猪肉鸡肉还真没怎么想过。而在延州,前些年主要成就还是开水渠,先开荒,种田,把粮食问题解决再说。
五岳大陆因为经历劫难,千年来人口稀少,各地的植被要比池仇前世要好的多,马作为重要的战略物资,又是作战用的,自然不能圈养,池仇担心过度放牧,破坏这个时空未来的“美好”,在延州制定了“牛羊圈养”的条例,虽然执行的不怎样,但他也算尽人事了。
养鸡也大力提倡过,只不过他还不至于自己亲力亲为这种事情,他对养鸡这份差事,也是嘴上谈兵。
池仇给花嫂子打气:“凡事先做吧,你有心,自然能够做好的,至于养鸡遇到啥事,你教教我,我也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毕竟我也没养过。”
“那成。”
两人说了一会话,摊子外面看热闹的流民越来越多,池仇也很给力的做出“很好吃”的样子,不少人食欲大开,纷纷拿钱尝鲜,花嫂子也赶紧去招呼。
花嫂子的香油鸡,还不算正宗化州香油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那些流民吃完之后嗷嗷大叫,就知道这也算是“高仿”了。
池仇吃完,摸了点钱递给花嫂子,她本不想收,池仇坚持,她才神情落寞的收下。
池仇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放心,我没有心结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凡事用心做,做大做强就是了,我不会介怀的。若是你真能办个超大的养鸡场,我也是真心高兴的。”
花嫂子展颜一笑:“谢谢你。”
池仇走之前,问了下花嫂子,那城东茶庵到底在何处,方知虞君庙,在城东官道的南边有一座小山,往来香客极多,跟着人群走,就能走到。
池仇与花嫂子告别,顺道走下去,一路上风景有着冬日的萧索,走过桃林还是桃林,看间隔都是刻意种植的,桃林很美,但是作为木材,实用率就不高了,虽然可以生火,却做不得梯子,也做不得大型的投石机,
比较适合城外种植。
既能增加观赏性,也不至于资敌,而且若有敌人在桃林里面扎寨,说不定还能火攻。
在池仇的印象中,城东貌似有一片宴湖的马场。
在河间,就像方才说的,五岳大陆人烟长期稀少,土地并没有被过度开发,耕地少,植被旺盛的多,加上黄河夺淮,宴湖周边滩涂荒草很多,诸侯大多养马,养育一匹马并不困难,况且华唐一带的马种也不差,毕竟没有经历过前世蒙古马的洗礼。
现在五岳大陆的生态总体来说跟汉代时候差异不大,甚至更加原生态一些。
四年前,西亭和河间对战,河间诸侯的重甲骑兵让西亭的轻骑兵也吃了不少苦头,作为一个历史军事的爱好者,池仇当然晓得如何轻骑兵如何对付俱甲骑兵,但他当时不是主帅,也挡不住别部将领争强斗狠,草率出击。
加上他自己白皮黄心,有私心,本就不愿意参战,雕仇部并没有成为那场战争的主力,而是以策应为主。
话说回来,就算池仇事后推演一番,即便他全力参战,也未必讨得到多少好处,毕竟这个世界提点古人的先贤不少,华夏地区虽然没有河套和青海,但总体上不紧缺马匹,在相州、淮方、以及安庆,都有许多著名的马场,而且河间的将领对轻、重骑兵以及步兵配合的运用也相当纯熟,军事素养极高,并不像西欧中世纪的法国那么呆板,不知变通。
河间能够在中原四战之地,藩镇割据数百年,南御华唐,北抗岩煌,除了苦心经营,城坚墙厚,关键在于他们的城域范围都不大,大部分家族虽有扩张之意,却很少有统一寰宇的野心,家族都以守土保城,延续家族传承和荣耀为首要目的,既不会主动出击,无端损耗自己的战力,也不会任人宰割,不抵抗。
异族一来,诸侯决死之心也让他们能够能够依托棱形坚城,抗击许久,而且不会随意乞降,顶天了让你过境罢了。
城东的官道往来的人当真不少,明显比城北的官道拥挤许多,可能城东往东,薛城、任城都是宴湖领地,而城北不远就是兖州崔家的地头,况且两家并不友善,龌龊不断。
还好有马,这一路走来,还真有点远。
天上此时也不经意间居然飘下了细小的雪花,围绕着池仇身边飞舞、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