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素竹望着池仇背影消失在堂外雨夜之中,不满的说道:“哼,你若啥都不提,我也当你是个君子,但既然要谢礼,我铁素竹的谢礼就只比得上一份口讯吗?”说罢转身回精舍。
来到大门,铁素竹鼓起勇气推门而入,精舍装饰精致,却难掩屋中众女悲伤的情绪走去。铁素竹宁愿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在这个沉闷的屋中多呆。素兰眼泪已经哭干了,却依然在干哭,在青楼,比这种恶劣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可一个女孩子初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还是超出了素兰这些年训练的心理承受力。
“素竹来了。”素梅听到门响转身看到她说,并接过食盒,这一天除了她出去给池仇送谢礼,她们一行人几乎都没出门,也没进食。
铁素竹走到素兰的床榻前,她知道素兰那份心情,要知道昨夜的事情,她亦是受害者,看见了闾葱娘略带疲惫的身躯窝缩在香榻之中,铁素竹对素兰低声斥责:“你够了,安慰你的话,我们几个轮流说了好些子了,你也收起你那点眼泪吧,小姐这次到宴湖,可是受邀参加宴湖年节兴庆的,这来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小姐七花的面子已经被落下了,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小姐笑话呢,咱们应该早些想点对策,否则还不如找个托词回去,回到燕京,窝在被窝里哭个够。”
“外面人怎么说?”素梅小心的问道。
“他们怎么说有什么重要的,关键得看宴湖城主怎么说,若是因为此事,不让小姐参加兴庆活动,那才是颜面扫地。”铁素竹说的在理,池仇到了朣朦境,耳力、视力大为加强,铁素竹一场打斗下来,也摸到了朣朦中阶的门槛了,在驿馆,她也有意探查一些消息,厉东明以及池仇的谈话她大体都偷听了一下。晓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有一伙人藏在暗处很有可能针对闾葱娘甚至针对宴湖城。
见到自己身边伙伴还在纠结在昨日之事,心中着急。
她先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与闾葱娘听,劝道:“小姐,此事是针对小姐,还是针对尔朱荏,依我看,只怕是针对宴湖城更加多些,咱们要是还参加兴庆庆典,务必得小心。”
闾葱娘强打精神,她虽未受辱,但昨夜是这几年来最为惊险的一次,大大小小的兴庆她参加了不少,像这种破坏兴庆的手段还是闻所未闻,这家族间的争斗,靠欺负弱女达成目的,看来这幕后之人底线很低呀。
七花评选七年一次,她已经做了六年的七花了,按惯例,老一届的七花一般在最后一年默默无闻,毕竟新人笑旧人哭,何必在新七花出炉之际,当人家的垫脚石呢?这一次兴庆她很重视,这可能是她以七花身份参加的最后一次大型庆典了,明年她打算安安稳稳呆在燕京,闭门谢客或者接替娘的生意,转行。
闾葱娘意识到问题不简单,虽然还是没说话,但明眼人看的出来,铁素竹的话她听进去了,正在思索对策,素梅坐在素兰身边,抓着她的手,二女也形成了默契,不再打扰闾葱娘的冥思。
铁素竹附耳与素梅说了几句,出门往界堂去了。
担心飞烟病情,两人一路无语,赶到东门值守,果然,那里的守卫见到齐效妁并没有为难,顺带着连池仇也没怎么盘查,就放他们入城了。还有人听说齐媒人来,上前问冬月的茶会的情况。
齐效妁勉强应付几句,就领着池仇入城直奔去了金香园。
“不是去见飞烟吗?”
齐效妁笑笑:“是找飞烟呀,可人家在小县主家里。”
池仇一脸尴尬,正盘算与小县主保持距离呢,齐效妁瞧出了他的异样:“怎么?还没决定追求哪一位?”
齐效妁见他呆立在路边,嘴角微微一撇,双眸闪过一缕不屑之色,芳心暗自思忖,看着这个池仇也不是个好种!
昨日驿馆事件,让池仇知道,现在的宴湖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按照一般惯例,会围绕着“冬节兴庆”这个节点展开,以池仇的“编剧”能力,这里面无外乎宴家、尔朱家、谢家的家族利益之争,或者是宴家的庶长子们和幼嫡子嫡女之争亦或者是还有一个阴谋家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池仇作为一个新迁入的“屁民”对于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知之甚少,连哪路神仙在“下棋”都摸不清楚,池仇下意识的觉得远离这个漩涡是最好的,丁掌旗此时失去掌旗之位,未尝不是见好事,对丁家来说可以说是件大喜事,但此时的丁飞烟可不会这么想。
她与丁谓昨日一早赶到薛城,拿出了“安世令”,薛城的人倒也不敢怠慢,现在他们已经完全归属于宴湖了,薛城城主的位置可以轻而易举的被宴家家主改封。丁飞烟和丁谓很快就从顾家那里得知,顾家人都认为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场意外,检查了顾王氏的遗物,也没有任何的线索,然而当年做菜的厨子为此离开了顾家,不知去向,这让丁氏兄妹又是查阅薛城案牍又是摸排薛城户籍资料,劳累一晚才找到厨子新的落脚地方,于是今日一早前去寻那厨子,可意外的是这厨子离奇失踪,这让丁氏兄妹大感震惊。丁谓在薛城带着衙役寻找厨子一家老小,丁飞烟则飞奔回来寻求救兵,一进城却得知自己父亲被拘禁,身心疲惫的她到底扛不住,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丁飞烟还在昏睡。齐效妁给她把了把脉,也没有更好的方子,其实也是,像这种急症,主要还是累的,多多休养是最佳的法子。
这种情况也没什么特效药,但宴菟儿跟平常病患家属一样,非拉着齐效妁开个方子,齐效妁只得说:“我家中有几付镜心散,不如我回去拿给飞烟,喝下去,好好睡一觉。”
宴菟儿自然同意,吩咐小燕去拿药。
“还是让池仇跟我一起去吧。”齐效妁看的出来池仇和宴菟儿两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若让小燕陪她去,留下这两人,飞烟又在昏迷,不等同与男女独处一室嘛?齐效妁自然也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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