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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宴湖浮萍

混迹在五岳大陆 宏乐 2567 2024-11-18 15:50

  能离开金香园,池仇求之不得,昨天若不是宴菟儿出手,迎了鬼穿肠的迤逦境大招,他也不可能趁其蓄力不济之时点中任凯的面门,他也非常清楚自己那招“摧梅金针”的伤害力并不大,顶天了让任凯一时难以聚力,任凯离开多半还是因为尔朱荏的伤势和顾忌跟宴家的关系。可偏偏就是这样,他还因为一个婢女与之争吵,惹到了宴菟儿。

  此时呆在金香园,看着宴菟儿那份幽怨的眼神,池仇浑身不自在。

  齐效妁的八卦心还是占据上风,问道:“我怎么觉得你见着小县主,眼神怪怪的?”路上很黑,两人还各撑一把伞,齐效妁直截了当。

  比起她见过的一些书生、小姐,她觉得跟池仇说话不需要太绕弯子,很显然她的眼力确实很不错。

  问池仇话,他自然会回答,但不代表他会直说。池仇点点头:“昨天驿馆的对手很厉害,我打不过,小县主一出面就把人家打跑了,你觉得我会好意思见着她吗?”

  齐效妁很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惊异道“还有这种事?小县主武功这么厉害?”她对武学没啥研究,但也知道池仇的水准跟军中不少将校有的一拼,小县主的武功能够高出池仇,帮他把坏人打走?那应该在朣朦境了。

  她说完又疑惑的看向池仇,问道“昨天小爵爷怎么会突然发疯,据我所知此人虽然不咋地,但不至于这点定力都没有,当众就敢对闾七花的婢女用强?他是多么无恶不作呀,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池仇点了点头:“应该有吧,好像是谁嘲笑小爵爷生不出来儿子,男人嘛,谁能忍的了这个?”

  昨夜的事情动静很大,加上救火,人也杂,此事基本传遍了整个宴湖,大家都义愤填膺,这些年葳澜公国实力下降很快,宴湖崛起又有目共睹,对于这样的主管公爵,宴湖平民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情愫。按照河间税制,宴湖有义务给葳澜交税,虽然这个比例已经从三成降了一半,但不交总是最好的。

  平民的想法自然跟上位者不同,这个说法是厉东明刻意交代的,此时牵扯太广,城主到底要如何定案?是与葳澜公国交涉还是息事宁人,他也拿捏不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应急预案,只要这个风声放出来,不管有人信还是不信,最后定案的风向就能够有操作空间。

  不得不佩服厉东明就是个当官的料,这法子,池仇觉得就算长三个脑袋他也想不出来。他甚至觉得厉东明只当一个掌代,太屈才了。这绝对是入阁级别的脑回路。

  果然说到此事,齐效妁脸上也露出疑惑之色,问道“这小爵爷才多大,谁会为了这事嘲讽他?他好像都还没娶正妻呢。”

  “这,这谁说得清,我当时又不在现场。”池仇含糊其词,心中略有不安。谎话总是有漏洞的,一个谎话需要无数的谎话去圆,最终,当谎话遮掩不住的时候,撒谎的人就容易发狂发癫,从而使用过激的手段去堵住这个漏洞。

  尤其是上位者,很容易出现将当事人“人间蒸发”。若是在法制社会,谁要想做这样的事情还有所顾忌,在帝王诸侯的世界,要从根本上消灭一个人,简直太容易了。

  当年自己的父皇命他与回鹘的金珠订亲,双方维持了数年良好的关系,却在成亲前,命人冲击和亲队伍,围杀了回鹘主要的部落首领和头人,吞并了当时天山最大的部落。这次事变让池仇对宫廷争斗不寒而栗。

  而父皇为了撇清关系,布告西域,行刺的是艳炟部,从而又把这个部落清剿干净,不分老幼,全部杀光,让艳炟部做了替罪羊。

  每每想到这里,池仇都不免噩梦连连,要知道,艳炟部可是当时细亭部最忠实的部众,他们是父皇派去袭击和亲队伍的主力,而为了父皇的一个谎话,这个部落曾经最为亲密的伙伴从此消失在大漠。

  作为屁民,此时此刻他最怕陷入某种显贵的阴谋,此时的他太过渺小,很容易成为弃子,甚至连个“子”都不算,浮萍而已。

  齐效妁笑道:“你到是好本事,居然敢冲撞小爵爷,亏的咱们宴湖百姓对葳澜早已不满,若是放在以前,你能恶那葳澜的小爵爷?漫说一两个婢女,就算是宴湖的大小姑娘,都要等葳澜公爵选完秀女才能嫁人。”

  这河间因受那索尔金丝人影响,曾实行过一段“初夜权”制度,这个池仇亦有耳闻,街上许多女子,就好像第花,乍一看像是华夏女子,实际上一些细节比如身高、发质都有些戎味,想必是当年索尔金丝流传下来的基因作祟。

  当然第花不同,她母亲就是地道的戎人,她那算是混血,只不过华夏容颜算是比较齐整了,据她说她们家几个姐姐哥哥,尤其是哥哥们棱角分明,深邃高鼻,属于比较典型的金丝相貌。

  至于葳澜的特权,随着这一代宴家家主继位,在宴湖就不再执行了,实际上宴湖城主四十岁以前还行使这个特权,自从娶了宴菟儿的娘亲,这条特权就被他禁止了,而且约束自己儿子们,典型的幸福了自己,不管儿孙。当然啦,此事肯定是具有进步意义的,革除了旧习陋习,从此宴湖跟江南的关系在宴徐氏牵线搭桥下,愈发紧密,现在宴湖称之为赛江南,一点也不为过,不单单是这些,法制、民风都有些类似江南,较为开明。

  “若是当个贵族,还真是好福气呀。”

  “你就美吧,小老百姓能娶一个妻子就不错了。”齐效妁补充道:“有些汉子长得真的不错,可就是一辈子娶不到妻子,还不是因为穷。”

  池仇奸笑道:“不至于吧,别的不说,常年打仗,这男女比例失调,哪还有娶不到妻子的男人,除非他那玩意失在战场上了。”

  齐效妁脸红如霞,惊异地说:“什么?”独居多年,听了那话,身体本能的异动,而脑海里还没有反应过来。

  池仇到没多想,他说的不过是事实。

  齐效妁脸上发烧,总是明白自己为何心中一跳了,定了定心思:“可就算这样,谁愿意娶一个大爷进门呢,断手断脚,啥事也不做,就等人伺候,还不如做妾呢。嫁的好,衣食无忧,反正都是伺候人,宁做富家妾,不做穷家妻,现在宴湖对妾也有法律保护,不似以前那般猪狗不如了。”

  最近几十年宴湖,确切的说是河间的变化太大了,虽然有不少旧贵族破产,但也催生了不少新贵、富商,池仇没想到齐效妁有这般想法,觉得奇特:“你也是这么想的,从而寡居到现在?”他说的平淡,没有什么不屑的意思,若是刚来五岳,可能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自贬身份的想法,现在的他似乎很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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