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菟儿放下来。”丁飞呀看了他一眼,不信任的说道。
“那你来抱,把火把给我,我给你们引路?”池仇眉毛向上扬了扬。
“你……”飞烟被噎着了,举起火把就想烧池仇的头发。
“额。”本来抱起宴菟儿,无论是心理上、身体上,宴菟儿都是不大情愿的,两只手跟池仇没有半点接触,山道崎岖,冷不丁一闪,失去平衡的宴菟儿在池仇怀里晃悠,娇嗔不断,本能的手勾着他的脖子。
“别闹了,赶紧走吧。”池仇躲开飞烟的攻击,声色俱厉的说道,他比较烦这种不分轻重的玩笑,若是脱了手,可不是说笑的。“你也别把手拿下来了。就这样,否则重心不稳,尤其是下山的时候。”
也许方才的举动有些过分,飞烟也不再纠缠,哼了一声走在前面;也许池仇发怒的样子镇住了宴菟儿,也许是方才那一晃,着实把她吓着了,小心脏扑腾扑腾乱跳,护着心口的一双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池仇的脖子。
池仇那粗糙的手掌覆盖在身体上时所传来的火热感觉,让宴菟儿忍不住嘤咛,亲密的接触,身上的衣服还是微湿,这种感觉很暖昧,丁飞烟也有点吃味,不过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有人来,那只会更让人抓狂。
山道并不长,就是长期没人走,绝对谈不上惬意舒服,一路上都是一些被砸碎的佛像碎片做成的台阶和碎渣路,沿着碎渣路走了一会,池仇问道:“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香舍。”
香舍本是以前香客留宿的地方,寺庙损毁之后,城主接收了这里,因为这些香舍都比较精致,城中又在改建,于是这里逐渐成为宴湖城的驿馆。
“我这模样,到时候遇到路人,只怕对县主的闺誉不妙吧。”
“你还知道对县主的闺誉不妙呀?”丁飞烟出言相讥,意味深长的撇了宴菟儿一眼,有点酸味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住的是那两个行商前两日所住的房间,原本外面已经拉了警戒了,不许外人靠近。”
“原来如此。”池仇想到了一个转移视线的方法:“那两个行商情况怎么样了?”
果然,宴菟儿低声说道:“你这时候来问了,下午我们问你的时候,爱搭不理的,若是那个时候你不犯浑,就没有今晚这些羞死人的事情了。”说完还掐了池仇一下。
池仇皮糙肉厚,水池子里的事情,他一个过来人多少猜到了,看着宴菟儿嘟起来的小嘴,不由得想起方才的场景,估摸着宴菟儿被丁飞烟整个身子压入水下,惊叫之后,池水涌入口中,还突然塞进一只尘柄,当真是欲哭无泪,脸上不免露出一丝痴笑。
宴菟儿看见他那痴呆的表情以及盯着自己小嘴的眼神,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只羞得满脸通红:“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池仇将自己的眼神散去:“那用刑了?也没招吗?”
“没招。”宴菟儿也不愿意在想那羞人的事情了,幸亏丁飞烟并不知道,否则她真恨不得一头撞死。
丁飞烟对此事本就比较上心,听他们说起来,走在前面竖着耳朵,想听听池仇的见解,等了一会子两人又不提了,心中烦扰的很,她自然是知道她爹的意思,想着让两人招供了,给她竖立一个女侠的形象来,说到底有点急功近利了。到时候屈打成招,反倒她爹把名声给毁了,此时可比她方才的折辱重要,思来想去,虎着俏脸道:“他们一定是嘴硬,知道认了这事就是斩监侯,自然铁了心不认,若是有办法让他们招供,不就可以了?”秒目横睇,睨了池仇一眼。
她的话,池仇倒是听明白了,想让自己给她爹支个招。
池仇看着她那秋水般地眸子,叹了一口气:“一般来说,若是真的犯了事,心中总是有个坎的,也就是做贼心虚,一般老到的差人,在审讯过程中很容易发现,若是用了刑还不招,一个可能还说的过去,两个分别审讯,还不招的话,想必此案还真未必是他们做的。”
丁飞烟听了,心中一沉,的确,在来之前她就从她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落寞,他这样的老差人眼中透露出那样虚无的眼神,显然是遇到了大麻烦,丁飞烟瞥了池仇一眼,似乎在求救。
“其实证明他们是不是凶犯并不难。不要用刑,只让两人分别交代那一晚的细节,尤其是与王氏分开之后的细节,哪怕是走哪条路回去,遇到啥事啥人了,甚至谁谁上了茅厕,若是两人回答的一致,那基本能确定他们跟王氏被杀一案无关了。”
丁飞烟默默记下,心想,还真是如此,若是两人回答的一致,就说明两个人说的话并不是编的。
三叠池离香舍并不远,说话之间就到了。
池仇将宴菟儿放下,“真沉,该减肥了。”俗话说,好汉难提二两,池仇忍不住揶揄一下宴菟儿。
“你混蛋。”宴菟儿呼的把门关上,将池仇孤零零的关在门外。
池仇得意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趁着夜黑,去其他香舍,摸了一套衣物,穿戴整齐,然后摸黑穿过长廊,来到前堂,叫醒正在打盹的驿丞。
“请问你们这有跌打药吗?”
“倒是备了些药膏,客官需要?”驿丞揉着睡眼,问道。
“要两份,另外再来份纱布。”
“好。”驿丞记不得入住的客人有池仇这号人物,随口问道:“客官是那号香舍的?”
池仇眉头一皱,一股子煞气。
驿丞有些哆嗦:“就当我没问。”反正这些药本就是给客人免费使用的,就算不是本店客人,给出去,也无妨。
“跟你说也行,我是随小县主来查案的,涉及案件,你就当没见过,没听过。”
驿丞点点头:“小的明白了。”
池仇拿了药膏和纱布,一转身,突见一个小孩儿站在驿馆门口:“请问药馆怎么走。”
再细看去,池仇手中药膏和纱布差点脱手:“小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