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解忧
“喂,你干什么啊!”我被康祀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慌忙抽回被他握着的手,紧张地几乎跳了起来,瞬时和他拉开了一点安全距离。康祀似乎对我瞬时表现出的巨大反应没有一丝丝的介怀,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带着了然而淡定的微微笑意。
看着他嘴角噙着笑,一副“早知道”的得瑟模样,就无端端让我觉得满腔说不出的被人耍弄了一般的懊恼和窘迫感,忍不住强作镇定,一脸愤懑而严肃的神色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康祀少爷,你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这个好像是你出国前我送给你的吧?你这是失忆了还是耍我玩呢?”
“晓晓,你能不能看仔细点啊?你真的确定这个真的是你送我的那个玉镯?”康祀对我的急躁态度倒是相当无所谓,依旧是满脸堆满的灿烂微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和懈怠,带着一丝理直气壮的从容不迫,到让我心虚起来。
我看了看康祀满脸带着小得意的笑容,当下有些小小的动摇,狐疑地低头仔细端详起手腕上的那个熟悉的手镯。
熟悉的样式,熟悉的外观色泽,只是不知为何,比照我之前的那个似乎沾染的丝丝缱绻的绵绵情意,仿佛是那沉睡百年,突然踏入凡间的仙子,带着纯净而让人动容的微微笑意,和与身居来的淡定和了然。
回首一望,已是百年身,凡尘的寻常琐事自是不放在心上。不悲不喜,不烦不扰,仿佛就像一棵不吵不闹,寂静而悄然慢慢成长在人们不注意的地方的傲然挺立的鲜竹,有情有义,没心没肺,对世间这个乱哄哄的名利场,从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又仿佛是郑老先生写意洒脱不减疏豪的水墨画,淡然留白,轻抹微扫。
我的心越发跳得厉害,脑海中有着一个越来越清晰,几乎就要压抑不住地跳出嗓子眼,呼之欲出的让我紧张得有些眩晕的想法,而就在我踌躇得不知所谓的档口,手指无意间摸索到的光滑莹润的手镯的一个细微的几乎要被人有意无意地忽视的小小的粗糙得有些突兀的接口,似是后天的完成,虽然略微遗憾,不过想来修理的师傅已经足够高端和尽力,略微突出的一点点遗憾倒不是怎么破坏美感,反而显得这个手镯摸起来更有些人情味一般让人觉得亲切熟稔,让人有些念念难舍。
“这个,难道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可是当时不是已经,”我有些惊诧,虽然看到那个裂痕,总算有些理直气壮地说了出来,可依旧带着有些大惑不解的怅惘和不解,犹豫着,没有把话完全说下去。
“当时敏姨确实把这个手镯弄断了,我几乎逛遍了所有的古玩市场还有旧货市场还有其他的各种地方,他们几乎都说没有办法处理。不过,我想这个世界上总是能冒出个一两个能人异士的吧?没理由就找不到可以将这个玉镯复原的人啊!所以我也不着急,结果真的在美国找到了一个师傅,他是个澳门的老师傅,手艺可是祖传的呢,相当精巧细致,所以就帮我修好了啊!”
“嗯,虽然还有些许瑕疵,不过,能将断裂的玉石修复成这个样子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啊!”我摩挲着手镯上的有些粗糙突起的接口处,忍不住感慨道。
“是啊,反正,我看你平时什么穿的用的都无所谓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怎么介意的哦。”
“嗯,也是啊!”我顺着话头随意地接话道,可才说完就马上懊恼地悔恨起来,绷着脸抬起头,看着康祀异常轻松欢快的笑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问道:“什么叫我平时穿的用的都无所谓的样子?我很失礼是吗?”
康祀也不知是被我吓到了还是当真相当配合我的表情,唯唯诺诺地缩手缩脚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说道:“那个,张大小姐,我怎么敢嘲笑你啊,我是在夸奖你啊!你是无比正确地在社会实践中完美地践行了那条至理名言啊!”
“啊?什么至理名言啊?”我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想我这个脑残加反应速度严重滞后脱节的小白女主,实在不适合和这个人精一般的康祀少爷较量,这一下子,就被他带的脱离了原话题了,真是有些无奈啊。
当然,这些都是我回忆前程往事时的从容不迫的无奈反省了,那个时刻,我可没有这般清醒的认识,而是轻而易举地就扮演者言情剧中人人得而诛之的脑残小白女主,真是有些汗颜了啊。
彼时,康祀则是笑得相当鬼魅,带着奸计得逞的厚颜无耻的模样,姿态翩然,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所谓高端思维在我耳边徐徐道来。
“知道一个经典的女生定律吗?就是在同等的收入水平的基础上,女生的姿色和她的买衣服的频率可是成反比的,所以,我这么说你,可是在夸你呢!”
“呵,是吗?那我是不是要感激康祀少爷对我大大的赞赏啊!是不是得跪拜谢恩了啊!”我斜着眼睥睨了一番此刻笑得无比厚颜无耻又欢天喜地的康祀少爷,那大而有神的双眸炯炯有神,简直像是个欢腾可爱的吉娃娃一般,带着活色生香的绝色姿容,让人瞬间凝神,再也移不开目光了一般。
“呵呵,这倒不必,我一向有着怜香惜玉的优良传统,你还是领赏跪安吧。”康祀相当无所谓地摆摆手,一副志得意满的嚣张二世祖的得意做派,全身上下散发出的衣冠禽兽的奢靡做派着实让我有些抓狂。
“可是,这个是你妈妈的遗物,你这么珍视她的,我怎么能戴着啊!”我不再和他一起一唱一和地起哄贫嘴,正色认真而又略显不安地问道。右手一直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玉镯光洁的表面,着实让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惴惴不安。
“送给你,你就戴着呗!”康祀的眼神突然也变得黯然了下来,话语间轻描淡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却也终究是难以掩盖的茫然和苦涩不堪的不知所措。
“怎么了?情绪这么不高的,出什么事了吗?”看着康祀突然而至的怅惘又茫然的神色,我的心突然一阵难言的纠结和担忧,忍不住重新坐到他身旁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祀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慢慢坐起身,似乎找了个自己舒服地方位和姿势悠闲地靠在软榻舒适的靠背上做好,然后,又慢慢伸出手,托起我戴着玉镯的左手手腕,沉默地看着它发呆出神,姿态迷离而怅惘,眼神微眯,似乎在透过这个晶莹剔透的艳红玉镯遥想当初,时光瞬间凝滞,许多前尘往事,仿佛瞬间被打开的魔盒一般,哗啦一声,就逃离了坚毅的禁锢,浮游世间,而随意而举重若轻的一声小小叹息,就散落了万千风情。
或许回忆这个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早已忘却了的忧愁。
看着康祀此刻瞬间变得阴霾的面容,我突然心中一动,想着今晚发生的状况,忍不住出声小心问道:“那个,是不是你和筱彤,发生了什么不太痛快的事了?”
康祀听闻我的话,猛地抬起头,凝神打量了我一番,就在我被看的有些全身发毛的时候,才慢慢露出苦涩的笑容,无奈地问道:“很明显吗?”
“你啊,自以为什么事都能藏在心底让人看不透,可只要是碰上林筱彤的事,哪次不是分寸全无,全然没有康家二少爷的从容和力度,那点小心思,有什么难猜的啊!”
康祀看着我,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晓晓,能商量个事吗?咱们这么熟了,你下次说话能不这么直接吗?真是太伤自尊了啊!还好这就咱们两个人,不然叫外人听了去,我这堂堂康二少,康氏集团分公司的执行总裁还颜面何存啊?”说完,还在我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惩戒似的弹了一下。
我有些郁闷而疼惜地揉了揉脑门,幽怨而恶狠狠地剜了眼前一脸无辜的始作俑者,弱弱地抗议道:“凭什么在自己女朋友那受了气在我这找安慰,还人身伤害,我又不是粉红姐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