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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绝境

豪门轮回:赎爱记 未央夕颜 4855 2024-11-18 16:05

  刚开始的一段路程,殷禛依旧发挥着他的暖水瓶风格,冷酷到底,完全的一路无言,我倒也是乐得轻松。待到了我的小区门口,我正准备下车,低头摘着安全带的手,却被他猛地按住,完全动弹不得,我一惊,抬起头,对上的则是他带着不容避让的犀利神色,几乎是直刺心间,让人避无可避。

  “殷禛,你,”

  “晓晓,康烨先生已经死了,现在康禟也还在医院,当日的狙击手已经失踪,所有的相关人士全部闭了嘴,你难道,也要一直这么逃避下去吗?”

  “殷禛,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放手好不好。”我下意识侧过身,避开殷禛的目光,手却被他牢牢抓住,完全挣脱不开,心里不知为何,不断升腾起一阵说不清的恐慌。

  “晓晓,你是为了康祀,铁了心不和我们说实话吗?”殷禛看着我的眼神越加深邃,带着让人心寒的凌厉,让我愈加心惊。

  “现在康祀在康氏集团已经是只手遮天,而那些受害者呢?晓晓,我不相信你打从心底完完全全相信这就是一个意外。我所认识的晓晓,不是这么感情用事,是非不分的人。”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让我说什么啊?”我突然对着殷禛无休无止的盘问完全失去了兴趣,想着康祀这么久可能遭遇的各种各样的质疑,心中竟生出些许不忍,猛地挥开他的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一脸震惊的殷禛,忍不住冷笑了一番,淡然地说道:“如果现在做了康家头把交椅的人是你的好兄弟康祥,大概,你就不会怀疑这个不是个意外了吧?”

  “晓晓,你!”

  我看着殷禛听了我的话后瞬间变了的脸色,看着他由原本的气定神闲瞬间变得张煌无措,不知为何,心里居然生出些许不道德的满足感,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开门下了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踏着通向归途的步子,不知为何,每走一步,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痛楚,我突然不想那么计较了,什么真相,什么事实,什么对错,我都不想在乎了,我只想,见到你。

  慢慢踏着已经满是厚厚积雪的地面,心里却是比这皑皑白雪越发的苍凉的心境。忍不住捏捏口袋里那个从阎教授手中接过来的机票,仿佛在捏着自己的命脉一般珍视。或许,我是真的应该离开了吧,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每个人,离开这个,连我自己都要厌烦了自己的地方。

  “哎,你看到了吗?刚刚有个人在雪地里趴着呢!这么大冷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冻出好歹来。”

  “啊?是小孩子吗?”

  “不是啊,是个成年人,还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呢,开着辆豪华跑车,这么大冷天的,也不在车里待着,趴雪地里,我看大概是喝多了呢!”

  “啊?那要不要紧啊?是我们小区的吗?”

  “不知道啊,没见过呢,我可不想惹那个是非。”

  “就是啊,这年头,还是少多管闲事的好。动不动就容易被人讹呢!”

  耳边已经听不到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了,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这么不管不顾在小区里奔跑的样子是很不雅观的,当然,前提是像我这样,跌跌撞撞,就好像我要去的,是最后可以去的唯一的终点。

  不,不是好像,那里的确是我,最后的,唯一的,可以去的地方。

  似乎是很久很久的以前,我也是这样,横冲直撞,不管不顾,有很多漠不关心的视线飘过我的身边,而我远远的看着你,慵懒的靠在车边,姿态闲适,等待着,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躁动不安,透过袅袅的烟尘,看过去的,是我永难释怀的深刻而艰涩的眉眼,带着一点点的苍凉不安。而这一次,我绕过熟悉的街角,远远看过去的,却是和那一次,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康祀!”

  我慌忙跑过去,扶起趴在雪地里,几乎变成了一个雪人一般的男子,一边慌忙拍掉他满身满脸的积雪,一边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有生以来第一次,我的声音可以紧张地颤抖到这个地步,而我却完全不知。

  “康祀,你,你在这干什么啊?你不想活了吗?”

  眼前的那个人虚弱的仿佛一个初生的孩童一般,我看着他,一点点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带着他一贯而来的淡然神色,在风雪中艰难地说道:“晓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现在这样看着你,真好。”

  我看着他虚弱的淡淡微笑,还有渐渐闭上的双眸,心里一阵慌乱,仿佛是自己置身无边无际的大海,即将沉入海底也无人救援的苍凉和绝望。

  不要紧了,什么都不要紧了。我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猛地扑上去,紧紧抱住她,手袋和伞落地的声音,雪花落地的铿锵、他哽咽在喉的低微的惊叫,全部在耳畔徘徊,明明如此清晰,却仿佛相隔一层,那些声音和他不在一耳光世界,我的世界只有他,只有这一抹让我痛苦到要窒息了一般的空气。

  后来的事情,混乱而恍惚,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给各位可爱的小姑娘们立一个规矩,就是,千万不要让喝醉了酒失去理智的男朋友在这么个冰寒刺骨的夜晚留宿呢?只是,抬眼看着被枕狼藉的床褥,也许残余着我们的一两根碎发,心里就隐隐有一丝觉得好笑。或许,喝醉,从来就不是酒精的罪过,而是感情的度数太高。

  记得昨晚我们很凌乱地闯入了房子里,他便开始撕扯着我的衣衫,从玄关一路吻到了卧室,是和平日里温润的他完全不一样的,他几乎没有制造浪漫气氛的余暇,全身像是烧着了一般,每根神经都在疯狂地呐喊者陷入绝境的人来自本能的欲望,我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心痛,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这个时候,要发生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你的时候。

  我突然有些恍惚,愣愣地伏在他的怀中,完全失去了反应。我想,饶是我早已有了20多年的阅历,只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稚嫩,或者,可以说是生涩的吧。我完全不懂如何去迎合还是抗拒,大脑一片茫然,我只是凭着本能的反应,随着他慢慢进了房间。下一秒,则是脚步一乱,跌到了床脚。

  原本我所熟悉而温暖的大床,这一刻却带着灼人的热度,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抬起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几乎让我有些陌生的脸,他的眼神,是和平日里迥然不同的。褪去了平日的温润儒雅,带着慌乱却又隐隐透着被欲望充斥着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的几乎要喷出火焰一般的神色,仿佛是困兽犹斗,带着殊死一搏的决绝和痛彻心扉的狠决,那样的神色,不知为何,让我整颗心都被他的灼热整饬了,带着一丝惴惴不安的窘迫,有些忐忑,又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下一秒,却感到脸颊寒彻心扉的触感。

  我一惊,猛然抬起头,眼神几乎僵住了一般,他那几乎早已在冰天雪地中冻得失去了温度的双手猛然间附上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几乎让我原本有些混乱的心神瞬间清醒了,我有些惶惑,却又带着隐隐的期待,这份几乎藏匿在心底不为人知的小小欢愉,却又让我瞬间觉得自己羞愧万分。他的眼中闪烁着几乎癫狂了一般毫无理智可言的华彩,只是不知为什么,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我却也意外地赞同他的癫狂,仿佛是带着厌世的逃避,沉迷其中,不愿醒。我甚至,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切,带着一份视死如归般的决绝和跃跃一试的迷惑。许是长时间的仰视,让我感觉着实有些酸楚和疲累,渐渐连带着眼神都飘忽涣散了。我无意识地转移了视线,下一秒,却突然感觉到颈间带着一丝带着咸湿和*的触感,几乎让我的心又一次纠在了一起。

  我转过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捧着我的脸,然后,慢慢俯下身,眼神终于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是我熟悉的温软而不柔媚。然而下一秒,他却猛然像发了狂一般吮吻,吻得我几乎整个嘴巴都要酥麻了一般,我几乎,可以尝到舌尖上的血腥味,待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离开了我的唇,在我大喘着气还没有完全平复的时刻,他却又转而开始攻占其它阵地,耳垂、颈脖、锁骨,再一路往下,带着攻城略地一般的决绝和毫不犹豫,吸吮,啃噬,掠夺。几乎让我的皮肤整个开始灼热了起来。

  他一边吻得忘乎所以,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敷到了我的胸前,此刻,我的外面厚实的衣服早已在进门的时候被他混乱地发泄一般地撤掉,这会儿只剩下一件贴身的棉质内衣,他不自觉地伸手向下拉扯着,而我早已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失去了理智,那种迅速传遍全身的战栗和快感,让我完全失去了羞耻心和惯有的冷静自持,竟也忍不住地微微扭动着身躯配合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我的衣衫就被全部褪了下来,没有了一贯的厚实的布料的包裹,空气中流动着的寒冷气息缓缓流淌,加上他瞬间抚上胸前的大手,让我忍不住嘤咛地叫出了声,我几乎已经无法分清,那种流淌过全身的仓惶的战栗,到底是来源于寒冷的空气,还是他那亲密无间的爱抚。

  我有些视线迷蒙地看着他,他的衣衫已经凌乱,如大卫般精美的浅麦色胸肌暴露在空气里,双眸因为隐忍已经泛着腥红,仿佛火焰在燃烧,濒临引爆的边缘。

  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带着决绝而毫不犹豫的力度,我觉得自己仿佛在一瞬间就要被分成了两半一般,瞬间而至的疼痛让我下意识地身子向后紧缩,腰间却又被他牢牢的束缚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我看着他眼神中瞬间闪烁出的奇异光泽,终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在我终于感受到他重量的一刻,我仿佛瞬间终于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人生是要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这是为了让他们体验极致的乐趣,一半天堂、一半地狱,一半极乐销魂、一半烈火焚烧。他们可以外表衣冠楚楚,是正义的象征,却也可以,和污秽不堪一拍即合,成了他们的帮凶。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喜欢他紧紧贴着我的结实的带着滚烫热度的胸膛,喜欢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他深锁的眉眼,他的全部,我都好爱。我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扯住了我的头发,指头冰凉的触感和内心的灼热截然相反。外面有人隐隐约约在呼喊着,是什么呢?好像在说,地震了!有慌乱的奔跑声,隐隐绰绰,听不真切。

  天花板在晃动,杂物跌落在地,什么都在摇动。我突然有个错觉,这是世界末日了吗?不过,我居然没有一点慌神,反而带着隐隐的雀跃和满足。康祀,这样真好,在地狱之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在彼此摧残,这是不是代表着,很久很久的以后,以后的很久很久,我们都可以这般纠缠不清,至死方休。

  一整晚,我们在废墟一般的房子里不停喘息,像野兽一般咬噬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外面有人敲门,有人吗?有人吗?很尽责地寻找着来不及逃生的伤者,可是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回答,房子没亮灯,过不久,外面的人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或许,外面的人不会想到,大门后糜烂的光景,远比门外的颓门败瓦更加不堪入目。

  沉默了许久,待外面的人的脚步声早已渐渐远去,康祀慢慢将和我贴合的严丝合缝的身体慢慢抽离开,我看着他垂腕从地下拾起一片玻璃片,左看右看,眼神带着审视一般的迷惘和困惑,我几乎可以从折射的角度,望见她蒙了一层灰色的几乎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双眼,那原本惊人的冷艳仿佛突然之间山河异色,岁月失神,像枯竭的白玫瑰一般惹人怜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这么冷眼看着他慢慢枯竭,茫然无措。然后,他突然带着发泄或是报复一般,猛地紧紧将玻璃片握紧手心。缺口刺入掌心流淌下浓稠的血液。我不知是着了魔还是怎么的,就这么猛然抓住他的手,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从掌心一路移上指缝、指端、掌背,流下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康祀的表情,似乎带着无限的舒适和享受,他渐渐闭上了眼,迎接着那无底无垠的黑暗,那不见天日的,无论如何挣扎也走不出,理不清,绕不顺的迷宫。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置身其中,或许才能真正领略,何谓无限。无限,是不见尽头的浩瀚,是没有终点的宽阔与深沉。或许,对此刻的我来说,如果闭上眼的无限是漆黑,张开眼的无限,就是这个我眼前的,将我拽入深渊,陪着他一起跌入万劫不复的康祀。

  我渐渐也没了力气,去进行这么不切实际的遥想,眼神愈加飘渺,呼吸却愈加沉闷而厚重,就这么渐渐闭上了眼,将整个身子附上他结实而温暖的胸口,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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