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灰色的天空飘着细细密密的雨珠,一抹纤影伫立湖畔,迎风感受初春的沁凉。
身后的脚步缓缓接近,纸伞挡住了雨珠。
不必回头,她便知来人是谁。“真稀罕,楚王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送我。”
到来的男人低凝着身前的人,淡漠的眼眸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这次,你又要去哪?”
“齐国。”
“因为齐远之?”
“是啊,那可是你唯一称赞过的人。”
楚轩然将她揽于怀中,低声说道:“真儿,和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这么为难?”
颜真轻漾笑意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我们要的是同一件东西,这件东西不能平分,不能共享,你说怎么办?”
“我要天下,也要你。”
颜真轻轻推开他的手,谢绝了他的挽留。“除了天下,我什么都不要。”
颜真前往齐国,途经飘香镇,在镇上住了一宿。那一晚,正值满月,明晃晃的一轮明月悬在当空,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醉熏熏的男人推门闯了进去……
天亮鸡鸣,清晨的空气中有种别样的清新气味。
颜真翻了个身,缠着被子蜷起双腿,正做着美梦,忽然被一股异样的疼痛扰醒。“……”由于痛的地方太特殊,她不禁皱起眉头。
那个地方怎么会痛?
疑问在脑子里绕了一圈,睡意全无。
她坐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身侧,然后愕然的睁大眼睛——“啊啊啊,谁扒光了我的衣服!”
她喊完很久,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烈火淬烧过的明亮眼眸厉然一横,语气沉三分。“承影,纯钧,你们两个死人还不马上给老娘滚过来!”
话音刚落,一黑一白两个人就闯进屋。
“主上,属下在此。”白衣的男子儒雅风流,态度恭敬。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外衣系反了衽,略显匆忙的神情流露一丝暧昧的味道。
相形之下,黑衣的女子就从容的多,一边拨弄才梳好的头发,一边抱怨。“有没有搞错,一大早就使唤人家……”
“老娘被人奸污了!你们死哪去了?”
“啥?”
颜真掀起被子,给他们看证据。
纯钧急忙避嫌的转过身,非礼勿视。承影那张娇媚的容颜在石化之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颜真用力磨牙,原就明亮的眼眸跃着两簇怒焰,如同血石一般盈透。“昨天晚上谁进过我的房间!”
“没啊,哪有人……”承影掩去唇角的笑意,正色道:“主子,您确定您是被人奸污,而不是您奸污了别人?”
“什么?”
“说不准是谁闯错了房间,让您见着了,一时心动主动扑了上去呢。”
颜真愣了愣,作沉思状。瞧这情形,昨晚她睡了之后,似乎是又发病了……
难道真是她把别人睡了?
“主子,您瞧着,昨晚被您临幸的男人相貌如何?”
“嗯?”颜真回神,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些片段,虽然十分模糊,但可以确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没看见……”他一直压在她身上,她顶多就是看到一个后背。
“看不到,总摸到了吧?身材如何?”
“还不错。”
“肩膀宽么?”
“宽。”
“胸膛硬不?”
“嗯……”
“腹肌的纹理深不?”
“大概……”颜真下意识的舔了舔下唇,依稀记得那个男人脖颈优美的线条,诱发她的食欲……
“能力如何?”承影越问越兴奋。
能力如何她哪知道,不过,味道真的很不错……
承影看着主子走神静思的样子,掩唇而笑。“恭喜主子,您第一回就遇上年轻力壮又擅长房事的汉子,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是吗?”
“当然!”
“那这是好事了?”
“好到不能再好了!属下这就去备酒,咱们可得好好庆贺一下这天大的喜事。”
“好什么!”眼见承影这个疯女人扭曲了事实的本质,纯钧再也按捺不住发了脾气。“女子失贞为大,怎可如此儿戏!”
“失贞为大?是不是主子做烈女,为失贞这种小事悬梁自尽就不算是儿戏了?”承影不以为然的轻哼。
纯钧一噎,还口道:“主上此次来齐国,是为与齐国国主成亲,要是齐国国主发现主上已非完璧之身必定会恼羞成怒!”
“是个人就知道咱主子嫁过人了,不是完璧很正常啊。再说了,主子只是嫁人又不卖身,谁会发现啊。”
“成亲难道不洞房?”
“主子嫁过三回了,你瞧她洞房过么?”
“……”嘴上说不过她,纯钧只好狠狠瞪她一眼,抱拳请命。“主上,属下这就去将此人擒回,定不会令主上白白受辱!”
“人家早跑没影了,还等你去追?”
“难道就这么算了!?”
“飘香镇挨着四国边境,每日过往的路人成千上万,你难道把这些人抓来,挨个去问昨夜谁睡了咱们主子的床?”承影嘲弄的哼道:“别忘了咱们主子是什么身份,你这么四处宣扬,就不怕弄得天下人都知道?那才是丢人丢大了呢。”
“主上受此奇耻大辱,你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啊,真要说,你得反省自己护主不利……啊,纯钧,你不如挥剑自宫,以此谢罪吧。”
“你——”
“好了!”
主子一声令下,纯钧和承影两个人都老老实实安静下来。
颜真无奈的轻叹,揉着涨痛的额头。“承影,去药店找大夫开个避孕的方子。”
“是。”
“纯钧,去问问小二,昨晚店里都来过些什么人。知道个大概就行,别认真过头。”
“属下明白。”
“回来的时候,你们俩去跟掌柜借口缸,水装九成满,在我消气之前——不许放下。”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