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话不好笑,说是宝贝,宝贝心里还是不明白。"真姐儿嘴角弯弯,笑眉笑眼中反驳。表哥又取笑沈小真。赵赦再接下去道:"有一个人,带着一只皮猴子看梅花..."
真姐儿拿着赵赦大手一阵摇:"换一个。"赵赦自己掌不住先笑:"爱听不听,没了。"
"母亲,给你梅花。"皮猴子真的来了一个,佑哥儿抱着一捧梅花过来。小孩子性急,雪地里也不耐烦好好走,紧跑几步一下子滑倒。身上穿得厚又同父亲习武结实,一骨碌爬起来,就听到身后"扑通"几声,又摔倒好几个人。
这全是跟赵佑的人。
世子爷拍拍自己胖屁股纳闷儿:"我先摔了,你们应该留神才是。"有两个摔得挺狠,呲牙咧嘴起来道:"小爷是有福的人,有过路神仙保护着呢。"
大丛梅花送到母亲手里去,见母亲也是张口结舌,她在问父亲:"那一处,想来是特别的滑。"
赵赦淡淡一笑不说破,掐下一小枝梅花给真姐儿别在发上,带着她往别处去。
中午就在梅林下摆下案几,清一色大红色案几衬着头顶梅花,展祁起了头一句诗:"绝妙好风华,"下面的,让给俞先生去联:"微雪两三枝。野径胭脂色,"
下面的人接着联上。
真姐儿披着厚厚风衣,雪帽也还没有去,抱着手炉唇边笑眯眯,不时看一眼左夫人。见联句到左俊杰时,他瞪大了眼睛站起来道:"梅花好当柴,就是不经烧。"
众人勉强撑住都不笑,看坐在左俊杰下面的倪观,倪观搔搔头不会说,他身边的倪夫人低声说了两句,倪观大喜,大声道:"既然不经烧,就多砍两枝。"
"哈哈,"天地间仿佛全是笑声。左俊杰嘿嘿两声笑着,手里掂着一个下酒的猪蹄骂道:"你小子蹭老子的光儿,"
眼睛见到王爷把笑得花容失色的王妃抱在怀里给她揉着,左俊杰对妻子瞪瞪眼睛,低声道:"笑!"一把拉妻子过来,笨手笨脚给左夫人拍了两下,再把她一推坐好,嘴里道:"好了。"
才止住笑的真姐儿看到这一幕,又伏在赵赦身上笑起来。赵赦沉下脸:"不许笑,你不能大笑!"
真姐儿收住笑,偶然看一眼全场笑翻的人,又觉得笑突突的往上泡。她对着赵赦虎着的脸看着,过一会儿才笑眯眯道:"我好了。"
左俊杰偏偏又站起来回话:"回王爷王妃,这梅花烧的时候,只是占着香,不过认真当柴火的,不如明年种别的树。"
真姐儿又轻笑起来:"是,你说得很是,明年,"她扑哧一下,再忍住道:"种别的树。"
王爷不干了,真姐儿有身子,是不能大笑大悲动情绪。他狠狠瞪了左俊杰一眼:"小笑怡情,再有让王妃大笑者,罚酒一坛。"
"让你老左会拍,这一次弄错了吧。女人有身子,你懂吗?不能笑得太凶。"倪观小声调侃左俊杰,左俊杰眼睛里闪着得色,也小声回道:"你懂个屁!你既然懂,还跟在老子后面蹭什么。你老倪怕老婆,倒怕成女人了!"
倪夫人装着不经意瞅瞅两边,她自从装受伤在王爷书房里听了一出什么叫七出,回家以后和倪观商议很久,这个怕老婆的名声得给倪观摘掉才行。
她脑子里一直是王爷说的话:"你要和王妃好好学学,"还有王妃羞红面庞坐在王爷身边轻摇他的衣袖恳求,倪夫人印在脑海中。
对着倪观使一个眼色,倪夫人对左俊杰不忿地道:"你才是女人,你少说我们家老爷!"倪观喝道:"滚,老爷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倪夫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的道:"你?敢骂我!"然后泼起来:"你敢当着人骂我!"倪观怒道:"老子还打你呢,"抬手一巴掌拍过去,心下踌躇,夫人让演戏在王爷面前挽回自己名声,这一巴掌打在哪里的好?
打她面颊,她肯定会痛;打她头上,她肯定也痛。正犹豫间,倪夫人一头撞到他巴掌上,吸了一口凉气忽然伸出双手抓住倪观袖子摇了摇,娇滴滴道:"老爷,你不要打人嘛。"
全场喷酒,轰然笑声拔地而起。许金刀用袖子挡一挡,对旁边将军低声笑骂:"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最会出怪相!"
俞道浩没有笑,手里捏着一块吃的,依然在联句。句子已经被左俊杰和倪观的梅花当柴烧,联得不成段落。俞先生接下去,继续道:"红梅嫣如血,好似胭脂虎。"展祁清清嗓子也没有笑,从容道:"姣白若梨花,处处河东狮。"
这官司小小打起来,有人要问:"红梅像胭脂虎说得过去,白梅像河东狮,说不过去。"展祁不慌不忙解释道:"河东狮发怒时未必红脸,或许是白了脸,所以像白梅。"
赵赦把笑得肩头抽动的真姐儿搂到怀中哄着,对着左俊杰和倪观怒形与色:"全是混帐!酒来!"
俞道浩看看展祁,展祁看看张士祯,张先生这一次又老成持重,装看不到。俞道浩和展祁小声说了一句:"王爷错了韵。"
而且字数也不对。
赵赦怒目再瞪他们,嘴里吐出来两句:"本王呼混帐,把酒命相罚。"欺负本王不行吗?
这话声音不高,只有他怀里的真姐儿听到,真姐儿用手拧进赵赦袖子里拧了两把,笑着再坐好:"我再也不笑了。"
两坛子灌到左俊杰和倪观嘴里,这两个人闭嘴没有话后,梅花得已免去再次被火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