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曹草很想将阿莉薅起来狠揍一顿,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然,手才抓住阿莉的衣领口,视线突然就定格在他的脸上。如此纯真安详的睡容令她觉得似曾相识,再细看那精致的五官,愈发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曹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看过,心烦气躁之下,猛地薅起阿莉,粗声粗气地唤道:“喂喂,你还想睡到几时?难不成忘了你现下的立场?”
“唔……”阿莉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丝毫不介意曹草薅着自己,冲着曹草咧开纯真灿烂的笑容,“哥哥早啊!”之前,曹草曾交代过让阿莉唤她“哥哥”,因为她还在女扮男装中。
“哼!你还有脸笑?你忘了我昨晚说过什么话了么?”曹草阴森森地觑着阿莉,“我最憎恶欺骗我的人,你觉得我该如何惩罚那种人呢?”曹草薅着阿莉的手渐而向上,极致温柔地攥握住阿莉那纤细的脖颈。
“咦……”阿莉一脸无辜状。
“你也别再惺惺作态了,你且低头看看你的下半身,没想到啊没想到,区区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也能这么得色情加银荡!”曹草不屑地睨视着阿莉的下半身。
阿莉顺着曹草的视线看去,一看之下,“啊”地低呼出声,陡然夹住双腿,捂住裆部,小脸飞红。
“说!”曹草斜倚在床头,双手环胸,声音森冷,“除了你是男人以外,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老实交代?”
“没,没有了,是真的!”阿莉缩着小肩膀,可怜兮兮地望着曹草。
“名字呢?”
“名字就是这个!我本来是叫阿亚,还有个孪生妹妹叫阿莉,可是妹妹在三岁时不幸失足落水溺死了,阿娘很伤心,此后便将我改名叫阿莉,而我也一直以女装示人,外人都以为我是个女子。”
“原来如此!”曹草伸手摸了摸阿莉的发顶,若有所思道,“你这头栗红色的头发太过招摇了,得想个办法掩饰一下,你等着!”
曹草说着便走到置物柜前翻找自己带来的包袱,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瓷瓶,里头装的是可以使头发暂时变黑的药膏,正是之前由董煜付钱从胭脂水粉店内买来的。
阿莉那头栗红色的发丝在药膏的作用下果然暂时呈现出墨黑色,只要不沾水,可以保持七日左右。阿莉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似是很满意自己现下的发色。曹草也颇满意自己的染发手艺,想着自己或许是美发方面的天才,将来或许可以在这里开一间发廊也说不定。
就在这时,院内突然起了一阵争吵,听那声音就晓得又是鲍羽和水莲,争吵的原因曹草大概也猜得出,是因为鲍羽昨晚去逛**了。
曹草本想就这么呆在房内,等他们吵完了,她再出去吃早点,却不想有人偏偏不让她安生。
鲍羽粗着嗓门就冲着她喊:“曹老弟,你出来,镖局有新任务了!”
闻声,曹草忍不住抽笑一下,有就有呗,与她有何相干?
“哥哥?”阿莉满脸疑惑地望着面部肌肉正诡异抽搐着的曹草。
“嘘——”曹草示意阿莉噤声,而后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曹草在脸上擦了一层红胭脂,并运气生生逼出一层汗珠来,继而故作呼吸困难、咳嗽剧烈的模样,躺在床上的她当真像个病得厉害的患者。
阿莉忍着笑依照曹草的吩咐去开门,还未见着鲍羽的人便冲着院内大声道:“很抱歉,我哥哥他病得厉害,无法同你去镖局了!”
“什么?病了?什么病?重不重?”鲍羽一听,浓眉猛皱,一边问,一边大踏步便朝向曹草的房门走来。
“很重,下不来床,所以……”此时,阿莉不经意抬眼看向鲍羽,与其对视的刹那,双眸陡然惊惧大瞠,下一瞬“呯”地一声关上房门落上闩,小身体瑟缩着躲到置物柜后,一张小脸煞白异常。
阴暗潮湿的密闭暗室,听不到外界的任何一丝声音,不知今朝是何夕。污浊发霉的空气充斥在鼻息间,吸进胸腔内,有种窒息的闷痛感。
手脚皆被捆住,嘴巴亦被布带隔着牙齿死死勒住,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双眸用力瞠到最大,却瞠不破眼前的暗黑,死一般寂静的暗室中隐隐听到身边发出的几声细微的申吟,那是几个与自己有着同样悲惨遭遇的姑娘。
突然,暗室的暗门“唰啦”一下转开,月亮的幽光如扇般投射进来,一个壮硕的男人身影站在暗门处。嚓,灯光亮起,照着男人那张熊一般长满毛发的粗犷脸孔,一双虎眼在暗光里显得凶神恶煞。
那张脸,他永远也忘不了,如猛兽般逼近他,伸出大掌如山坍塌般朝他压过来……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阿莉在置物柜后头瑟缩成一团,原本明璨的眼瞳这会儿空洞无神,颤抖着,恐惧着,神智错乱般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着“不要”,一如他昨晚在睡梦中的呓语。
曹草也不再装病了,自床上一跃而起,才想去问阿莉发生了何事,却听鲍羽在外头拍着门板大叫:“喂,曹老弟,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见我来了却插上门?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喂,开门呐!”
“不要……不要……”听到鲍羽拍门的声响,阿莉愈发抖得厉害,就好似鲍羽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他的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曹草皱眉,顺手抄起洗脸的巾帕抹去脸上的红胭脂,继而拉过床上的薄毡毯扔过去将阿莉整个人盖在下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