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郡郡治阴馆,丁原此行在雁门关外驻扎的主要目的便是到阴馆来拜会当前雁门郡郡守。
雁门郡郡守府内,郡守张邑接见了丁原。
与并州其他八郡不同,雁门郡守并非文官,作为边郡的雁门郡郡守是一武将出身。
两人席地而坐,作为曾经的下属的丁原拿起酒斝为将酒盛满,脸上满是喜色。
张邑如今虽已年过半百,但依旧精神抖擞,见此笑说:“建阳此番可是战果累累?”
“不过数十耳。”丁原双手托起酒爵,向张邑敬酒,张邑闻言亦是回应。
数十耳,便是数十个胡人的左耳,这是并州边军拿来上报战果的一个手段。
两人一饮而尽,丁原很是不怨的说道:“胡人欲诱我深入,属下不敢深追,此番,有损并州铁骑的颜面。”
“呵呵呵呵,也就建阳你才会这么说,数十耳可是不小的战绩了。”张邑闻言连连轻笑。
“可有战损?”
丁原很是自豪的回道:“无一人!”
“好!不愧是我并州好健儿!为师敬你一杯!”张邑哈哈大笑,回敬了一杯。
两人接连几杯入肚,张邑突然面色带忧。
“如今,能出关驱逐胡人的,也就建阳你的贪狼骑了,以如今并州现在的兵力,各关守将皆都是守有余而攻不足,野战军的战果更是败绩连连。”
“有的更是能避则避,简直枉为我大汉武人!”
“惜当年大汉飞将军李广,长平侯卫仲卿,冠军侯霍去病,那是何等威风,军击匈奴杨我大汉国威!”
“如今到了我等这一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在国土之内四处掠夺。”
“莫非为师这老朽的身体,真想再与建阳你杀出关外。”
张邑连连拍桌,说道痛处更是老眼泛泪。
“父师切莫如此。”丁原连加劝阻,扶住了张邑的双手。
“当今圣上方即位不过数月,正是朝廷不稳之时,增兵一事亦是无能为力。”
“就让建阳替父师好好出关杀敌便是。”
张邑平复了下情绪,感叹一声。
“何时,才能再现当初那番痛击匈奴的场面啊。”
似乎不想让家师太过伤感,丁原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路边收留的郝月和吕布二人,笑着说道:“建阳有预感,不出二十年,我大汉必出一位可重现当年飞将军李广那般的传奇将军。”
张邑果然被丁原这句话一瞬间吸引了注意力,疑问道:“哦?建阳何出此言。”
丁原很是兴奋的说道:“此番出关,建阳获得了至宝!”
张邑抚须大笑“哈哈,在你入门时为师就发现你面带喜光,快快说与为师。”
“说来也是天命,在属下击退胡人快马撤军之时,途中山上竟跌落一孩童。”
“此小娃那可是不得了,一拳能将属下族弟丁子路击退丈余之远!”
张邑闻言不可置信的说道:“一孩童竟能将子路那小子击退丈余?”
“虽说有子路未加防范的缘故,但此子必定是天生神力,只要以后稍加培养,虽难说达到当初飞将军李广那般,但超越某将那是必然的。”
“唔,光有一身蛮力可不行,建阳你可得悉心栽培。务必事事上心”
“诺,”丁原尊声回道,而后再次笑着说道:“而且,除了此子之外,建阳还有一宝。”
“哦?建阳竟还与为师卖关子,快快说来,不然你今天可得被人抬着走出府外,不对,说了你更得躺着走了,哈哈,为师这库内的珍藏好酒看来是躲不过今日了。”
“除了天生神力的此子外,还有一名孩童,观其谈吐,竟有大家之风,与我交谈毫无卻色,而且此子亦是在那力娃子背后出谋划策之人。”
张邑轻吸一口气,正色说道:“可是哪位世家子弟?”
“我问其出身,他只道他两人皆是五原郡外村民。”
“唔,两人姓甚名谁。”
“力娃子名唤吕布,另一位则叫郝月。”
“唔,甚好啊,甚好,建阳今日可有带入关内?得让为师好好瞧瞧这两个小子啊。”
“这,是建阳的不是,军事在身,一时竟忘了此事。”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来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诺!”
两人互敬一杯。
张邑突然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建阳你貌似一直未有子嗣,莫非是想将两子收为义子?”
在并州,收养义子之事一直很为常见,胡人的肆虐,让并州一直处于壮年缺少的情况,不少孤儿寡母都会被同乡同族接纳变为一家,应该说,这在如今的东汉,都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
汉桓帝的昏庸统治,以及西北各大战事,东汉朝廷早已民不聊生。
丁原尴尬一笑抱拳道:“知建阳者,父师也。”
“哈哈哈哈,这可当真是至宝啊!”张邑扶须大笑。
“对了,建阳啊,你那愚兄有件事想拜托与你。”
“方宇兄长之事亦是建阳之事,父师直讲便是。”
“说来好笑,这是为师的那个小孙子,一直很是崇拜建阳你,不愿在上党入伍郡兵,偏要入你这野战军,这不,正月还家便缠上了我,我本是不愿答应,野战军太过危险,他方今不过十五。不过今听建阳你说起这两子之事,我却是想让他去你那里锻炼锻炼。”
“父师放心,建阳必不会让贤侄伤到分毫。”
张邑闻严肃的说道:“誒?切莫偏心与他。”
丁原同样很是严肃的说道:“诺!属下必将像父师当年锻炼我的那样去锻炼贤侄!”
“咳咳咳咳,他还小,还小。”正在喝酒的张邑被丁原的话吓得直把刚入喉的酒咳了出来。
“哈哈哈哈,属下知得的。”
“好啊你,还会戏弄为师了。”
“贤侄名唤?”
“张扬张雅叔,待今晚为师修书一副,你便派人去上党把他接至晋阳吧。”
“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