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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争端

锦年 素光同 3482 2024-11-18 16:51

  郑九钧的那句“金融圈子乱”,让姜锦年再度怀疑傅承林的私生活。她多少有些介怀, 偏要装大度, 分明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她就像一支不稳定的个股,哪怕是一笔小单, 也能将她砸出六七点的跌幅。

  窗帘隔绝了天幕,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洒在桌面上。姜锦年两指按住一条光斑, 来回敲动, 她宁愿重复这种无聊的游戏,也不乐意和傅承林说一句话。

  姜锦年的心情很矛盾:她知道男人更爱胸襟开阔的女人。但她仅能在表面上做成这一点,有时候,甚至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郑九钧斟酌着开口,缓解气氛:“承林, 你开完会了?”

  傅承林察觉他的药瓶换了位置。瓶身上写满了法语,他断定姜锦年不认识,郑九钧也看不懂, 但他仍然把瓶子拿起来, 塞进办公桌的某一个抽屉里。

  他说:“开完了。我要跑下一个地方。”

  姜锦年抱起笔记本电脑,先他一步出门, 毅然决然地走掉。但她站在长廊上就迷路了——远处镶嵌一扇落地镜,倒映着无数重叠的房间,通向未知世界。

  郑九钧抿紧嘴, 遥望姜锦年的背影。

  傅承林兴师问罪:“你跟她说了什么?讲得明白一点儿, 我好去哄她。”

  郑九钧点了支烟, 在轻薄烟雾中,给出寥寥数语:“女人不能惯,否则有你烦。你小心被她拿捏住,我来时,看她正在翻你东西。”

  满屋子的烟圈盘绕。傅承林反而关闭窗帘,熄灭灯光,他扫视一遍桌面文件,就听郑九钧轻嘲道:“我刚说完那话,你也紧张起来了?这不,你也不信任她……听兄弟一句劝,咱们能找到更合适的。我不想看到你被负面情绪影响了工作,影响了经济收益。哦,忘了告诉你,我在法国待过两年。”

  傅承林居高临下,睨视着郑九钧,道:“我没什么消费欲,钱多钱少都一样。”他不锁办公室,竟然直接走了:“你这么看重工作,那公司不如交给你来管。”

  郑九钧沉吟着,不再抽烟。

  他打开桌上盒子,尝了一块刚才姜锦年碰过的饼干。

  姜锦年腰酸腿疼,困乏疲惫。她觉得脖子撑不住脑袋,双眼晦涩,鼻腔又有充血感。她半靠着墙根,眼角余光瞥见傅承林靠近,躲也不躲,只说:“我想回家了。”

  傅承林怀揣着一线希望:“回我们的家?汇率在等你……陪它玩。”

  姜锦年却道:“是我和许星辰的家。”

  她转过身,背影曼妙。

  傅承林拿走她的笔记本电脑,放进了他的公文包。如此一来,姜锦年必须跟着他……他很烦自己总得用这种方法。深秋寒蝉凄切,楼下的风吹出一阵凛冽,落叶和雨丝一同飘过来,他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姜锦年不服从也不反抗。她一上车,就侧卧在后座,蜷成一团。傅承林问她:“困吗?”

  她很小声地“嗯”,作为回答。

  傅承林让她枕在他的腿上。

  她听话挪过来,他就一直抚摸她的脸,细致光滑,触感绝佳。他的指腹紧贴她皮肤,摩挲不停,姜锦年讨厌他像撸猫一样玩弄自己,忿忿不平叼住他的手指,他笑说:“你使劲咬,解解气。”

  姜锦年翻身,朝向他的腹部。

  她隐蔽地舔舐他的指尖,不到两秒,她觉得好无聊。

  于是她推开他的双手,合眼睡觉,半梦半醒间,脑海里虚幻的景象一如现实。她走错一步路,“砰”的一声往下坠,不断往下坠,失重感铺天盖地,耳边充弥着吱吱呀呀的幽暗声音,像是荒废的儿童乐园里,那生锈的秋千架回转晃动的轻响。

  她脸色苍白,吓得爬起来。

  傅承林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安抚道:“别睡了,我怕你晕车。”

  他们今天运气算好。路上没撞见几个红灯,也没碰到堵车,很快就抵达了山云酒店总部,傅承林给姜锦年安排了一间顶层套房——他刷卡结账。随后,他把姜锦年带进房门,拉开被子,让她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姜锦年无理取闹:“你先给我暖床。”

  她跑到阳台上,远望白霜凝结,铺满了绿中发黄的草坪。

  秋风搔刮常青的树叶,引起一番沙沙震荡。乌云遮掩半面天空,有些地方依然晴朗,姜锦年扭头,想喊傅承林过来看,但她发现,他把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目前正在平躺,为她暖床。

  姜锦年扑入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摸她的头发,又问:“我很在意,非常在意,今天郑九钧究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姜锦年解开他的衣扣,几根手指伸进去,化作千万种缠绕风情。她亲吻他的下巴,能猜到哪些地方会长胡茬,第二天就要剃掉,她的唇瓣碰到哪些地方,似是粗糙又细腻。

  傅承林制止她:“乖,别闹。我待会儿还有事,必须下楼。”

  姜锦年轻叹:“我知道啊,我故意的。”

  傅承林依旧没生气,甚至愉快地戏谑她:“那你再来几次,我挺享受。”

  姜锦年被他的不正经点燃怒意,正要发火,又觉得自己恶人先告状——是她先动的手,她先不断地撩拨他。

  姜锦年再次低头,又枕在他的胸口。

  她一下一下地记录:“你的心跳节拍,是这样子的……哒,哒,哒……”

  她问:“别的女人数过吗?”

  傅承林立刻明白:“原来郑九钧和你讲了这些。你不用憋在心里,你应该直接问我,信我也不能信他。我说得够清楚么?”

  姜锦年蓦地不想再刨根问底。好没趣,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如果中国同性婚姻合法,她干脆和许星辰厮守一生算了。许星辰比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坦荡、正直、朴实无华。

  叛逆的念头一刹那初生。姜锦年再审视傅承林,就刻意忽略他的优点,只奉劝自己:长得帅有什么用?他现在确实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是等他到了老年,皱纹、秃顶、发福等等,全都不可避免,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傅承林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眼神。

  她目光闪烁,避开他的探究。

  他问:“你在想什么?”

  姜锦年眉梢一挑,两指扣在他胸膛,一点点前后交错滑行,最终停在他喉结处。然后她说:“我要努力工作赚钱。等你看上哪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我就去包养聪明帅气的小伙子。”

  傅承林冷笑:“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还想起姜宏义曾经和他提过某一位同班同学。

  这位同学只见过姜锦年一面,就认姜宏义做小舅子……虽说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做事毛躁冲动,不计后果。傅承林心中仍有危机感。他抱着姜锦年揉了一会儿,揉得她意乱情迷,心尖软化。姜锦年舒服得叹息,仍要反讽他:“为什么不敢,你能把我怎么样?”

  傅承林打开床头抽屉,翻索几秒,找到了一盒杜蕾斯。他熟练地拆开包装纸,姜锦年吓了一跳,连忙向他认错:“对不起。”

  她用被子蒙住头:“我的腰快断了。我警告你,休想和我乱来。”

  傅承林钻进被子里陪着她。气流拥塞,呼吸不通畅,他的目色幽暗阴森,语气低沉严肃:“你要是找了别的男人,我也不清楚我会做什么。所以你得一心一意,为你写过的情诗负责。”

  说完,他还摸了摸姜锦年的脸。手法轻缓,像仲春时节的微风吹过湖面。

  姜锦年与他争锋相对:“你怎么不为你曾经拒绝我的行为负责?”

  她仅仅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傅承林点点头:“我遭过报应了,你跟纪周行差点儿结婚。”

  他搂着姜锦年强迫她躺下来。他被她一系列的挑唆勾出邪火,直观又主观地问:“他有什么好,你喜欢他哪一点?”

  姜锦年没心没肺道:“我早就不记得了。”

  她闭眼不再看他。

  傅承林平静了不少。他轻拍她的后背,哄她睡觉,没过多久,姜锦年就真的睡着了。

  她黑白颠倒,不分昼夜。再醒来时,正是傍晚六点,天幕被晚霞渲染,夕阳迎面斜照在阳台玻璃上。

  黄昏的风景如画。

  傅承林在哪里呢?

  姜锦年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他本人就从另一个房间里冒出来。他衣领整齐,脚步很轻,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他还问她:“睡得还好吗?”

  姜锦年道:“蛮好的。我睡着之前,你一直在我旁边。”

  他一笑,没做声。

  两人肩并肩站立,远方落日璀璨,红如火烧。 ,书友群qq群号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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