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懒洋洋的早晨,阳光洒在窗外枯黄色的草坪上,散发着别样的韵味,我看着它,似乎闻到了春天将近的气息。
又吃了一个热腾腾的猪肉馅的小笼包,喝完了餐盒里的八宝粥,浑身充满精力的我,看着这些天来一直照顾我的方婷,伸了伸胳膊,我笑着说道:“明天就要出院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方婷眨了眨眼回道:“学长,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出院后,能不能再帮我个忙啊?”
闻着病房里包子与消毒水掺杂的味道,听着走廊里不时经过的匆匆脚步声,我无奈的问道:“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方婷快步走到我身边,摇着我的胳膊,一脸讨好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下周有个小型演唱会,到时希望学长你能去看我表演。”
我呆愣片刻,一脸不确定的问道:“就这事?”
“是啊!”方婷定定的点了点头。
“真就这么简单?”我依旧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哼,学长!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麻烦吗?”方婷眼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转而气哼哼的说道。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佯装生气的样子,赶忙投降道:“不是,学长怎么会这么以为呢,你多想了,傻丫头。不就演唱会嘛,到时把票给我,我一定去!”
“这还差不多。”话一说完,方婷紧绷的脸色接着就绽放出了熟悉的笑容。
我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一次败在了她的手里。
“那学长,我先给你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办出院手续。”方婷说罢,笑着就去收拾我的行李了。
我凝视着窗外枯黄色的小草,半晌后,回过神来说道:“你先在这儿收拾吧,我去雨晴那边一趟。”
“你决定好了吗?”听闻,方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关切的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沉吟道。
“那好,你去吧,我相信雨晴姐会挺过去的。”片刻后,方婷笑着说道,随即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我定定的凝视着方婷的背影,最终,转身向着纪雨晴的房间赶去。
对于方婷,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对我的感情呢,但我真的不能再让她越陷越深,我这样一个连自己生活都不能料理好的废人,真的不配谈感情。
一个伤痕累累心灵沧桑的人,又怎能再去接受一份纯真美好的爱情。或许,我注定会在爱情的路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最终拖着疲惫的灵魂飘向那不知所谓的远方。
怀着复杂的心绪,我走到了纪雨晴门前,门口的守卫不见了踪影,我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没经过里面的同意就推门而进了。
病房内人都在,秦玉兰正在喂纪雨晴喝粥,周一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宁静的画面,纪雨晴率先看见了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我说道:“你来了啊。”
我同样笑着回应了她,一种奇妙的感觉环绕在我的周围,我仿佛感应到,我们之间连接了一条看不见的红线,透过红线,我们好似能感触到对方内心的想法。
“你怎么又来了?!”周一凡起身盯着我说道。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依旧凝视着坐在病床上,面对我一脸笑意的纪雨晴,内心的痛苦却如锥刺,一遍又一遍的,刺痛折磨着我的神经。
半晌后,我转头凝视着周一凡说道:“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罢,我率先起身向着病房外走去。
……
天台,内心怀着复杂的心绪,我站在栏杆旁,再次眺望着这座城市,身后传来周一凡擦擦的脚步声。
“说吧,什么事?”周一凡走到我身旁,不耐烦的问道。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情,说道:“告诉她真相吧。”
“你说什么?!”周一凡盯着我,凝声问道。
“长痛不如短痛,你认为这样下去,还能隐藏多久?”我转过脸盯着周一凡说道,“我听宁语说,英国好像有过治疗这个病症的成功案例。”
周一凡沉默了片刻,理了理思绪,再次问道:“好似,你能确定真有治愈成功的案列吗?!”
周一凡的质问,让我突然无言以对,默默的吸着烟,我再次眺望着高低错落的城市楼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不告诉她,是为了稳定她的情绪,至于哪里有治疗成功的案列,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也没那个能力得知。如果,你现在告诉她了,却根本就没有治疗成功的案例,那你让她怎么接受,接受这个双腿再也站立不起来的事实。”周一凡板着脸厉声质问道。
“她有知情权,我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况且,你真的以为雨晴她没有一丝察觉吗?”熄灭了香烟,我冲着周一凡反问道。
周一凡霎时又平静了下来,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烟,默默的吸着,却没有言语。
我们的头发在冷冽的寒风中飞舞着,就如此刻我这漂浮不定的内心,不知何去何从。
“这一切都是你犯下的的罪,你去赎罪吧。”一支烟吸完,周一凡最终说道。
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再停留,转身向着病房内走去。
“宁语在哪?!”身后传来周一凡的呼喊。
我停驻身子,转过身,看着在阳光照耀下,周一凡微带些慵懒味道的身影,笑了笑回道:“办公室。”
说罢,我转身离开,这一刻,我忽然有种感觉,我和周一凡其实是同一类人。
……
快步走到病房门口,我突然停驻了脚步,沉默再三,呼了口气,我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去。
已经吃完早餐的纪雨晴正倚在病床上看电视,看见我进来,纪雨晴抬起头直视着我笑着,却没有言语。
我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秦玉兰,冲她点了点头,秦玉兰好似读懂了我的意思,眼神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向着病房外走去。
眼看病房的门关上,我笑着走到了纪雨晴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白皙微笑的面容,我伸出右手,理了理她额前遮住眼睛的秀发,笑着说道:“明天我就要出院了。”
“是吗?那真的太好了。”纪雨晴满脸惊喜的回道。
“是啊。”我淡淡的回道,内心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说接下来的事情。
“哎,你看电视机里的熊大像不像你。”纪雨晴突然指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动画片说道。
我呆愣了片刻,勉强的笑着回道:“是有点像啊。”
“很像的,以前你不就这样吗?”纪雨晴沉浸在里面,细细品味道。
我凝视着她欢笑白皙的面容,紧了紧拳头,最终说道:“你和我一块出院吧。”
“啊!我可以出院了吗?为什么医生没告诉我?”纪雨晴惊讶的问道。
“可以了,不过……你有可能需要先坐一段时间轮椅……暂时还不能走路。”我声音低沉的说道。
“什么意思?”纪雨晴表情霎时僵硬的问道。
我内心一紧,缓了缓,继续说道:“只是暂时的,委屈一段时间就好了。”
纪雨晴听了我的话,却良久都没有回应,表情木讷的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动画片,不知道再想什么。
沉闷的气氛搞得我内心极度压抑,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开口时,纪雨晴动了,她把头转向窗外,平静的说道:“你撒谎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霎时,我的内心一震,大脑紧张的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我没想到纪雨晴一下就识破了我的谎言,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们之间双方的了解程度。
“你不要瞎想了,真的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站起来的。”我依然笑着狡辩道,打算就这样顺着这个谎言一直说下去。
“你不用害怕什么,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是不是再也站不起来了?”纪雨晴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平静的问道。
躲闪着纪雨晴的目光,我低声安慰道:“只是暂时的,相信我。”
“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呵,还真没体会过坐轮椅的感觉呢。”
我看着纪雨晴的笑容,内心泛着一股浓浓的酸楚悔恨的味道,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这是我永远也抹除不掉的罪孽。
“不要这样,好不好,后半生就让我来照顾你。你忘了,我们不是刚确定了关系吗?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想跑都跑不掉的。”片刻后,我调整思绪说道。
纪雨晴凝视着我的眼睛,眼神里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情感,在我的心底泛滥着。
终于,就在我不忍要开口时,她说道:“好啊,那你可要养我啊。”
我看着她明显违心的话语,最终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伸出左手十指交叉紧紧的抓住她的右手,笑着凝视着她依旧水润黑亮的眸子。
此刻,我只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把她融进我的心里,刻印在我的脑海里,抓着她的手一起白头到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