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断枝的事,元歌觉得扫了兴致,第二天便不再去院子里赏景。只是没有想到,连不出门都有祸事找上门。事发时她坐在窗边临帖,屋子里的凤喵儿便忽然声音凄厉的嚎叫了起来。
被这高亢的叫声吓了一跳,她就毁了一副贴字。不过却也顾不得了,听见凤喵儿这怪异的声调,她还当凤喵儿是要生了。
一面喊人,一面慢慢靠近凤喵儿,声音温和的安抚道:“凤喵喵冷静,别害怕,一切都会好的。”哪知凤喵儿,却一脸警惕的看着她的背后,一向温和的叫声,也越发的接近咆哮。
“喵呜~喵嗷呜~!”
元歌寒毛直立,不由自主的回过头,一眼便发现开着的窗台上,爬进来了一只怪模怪样的蜈蚣。要不是她离开了那里,此时就该同那只蜈蚣四眼相对了。
她心里面直泛恶心,厌恶的撇开脸不去看,扭头就发现凤喵儿先是奋力的一跳,等蹿到了椅子上,再借力跳到了桌子上。
凤喵儿跳的不高,趴在桌沿好险没掉下来,连着抓了俩次才成功的站到了桌子上。
元歌:“......”这个时候明明应该紧张害怕的,但是她却有一点想笑,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守在门口的柳嬷嬷走进来,也看到了那只恶心的大蜈蚣,失声惊呼了一声,便拦到了元歌的面前,大有豁出去的架势。站在后面的元歌,都能看见柳嬷嬷脖子上,起的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凤喵儿厉叫一声,挥抓落下,便将在桌子上来回游走的大蜈蚣,拍的扁平流出奇怪又恶心的灰褐色液体来。
柳嬷嬷看着那只,明显有毒性的死蜈蚣,声音颤抖的开口道:“主子,这虫子、这虫子肯定是有人养的,想拿来害您!”
主子每天都会临帖习字,刚刚人就坐在这里,差点就被咬着了啊!
元歌眼光落在蹲坐在桌上,此时正懒懒的打着哈欠的凤喵儿,缓缓的道:“大概是巧合吧。”毕竟这个时节万物复苏,藏匿于暗中的蛇虫鼠蚁,也都会冒出来了。
要是有人故意谋害的话,也不会让这只毒蜈蚣,光明正大的从窗口爬进来,而且还是明晃晃的白天。若是谋害的话,也该是在夜里,悄悄的将毒虫置于她的衣物中,或者床塌之上啊。
但是柳嬷嬷却不这样想,脸色黑沉的道:“主子,就是巧合也有一没二的,不可能次次都这样巧。上次就不说了,这一回要是主子慢一步离开,就要被毒虫咬着了。”
听柳嬷嬷语气固执,元歌微微一叹,开口道:“将这虫子送给付御医,问一问他这是什么样的毒虫,然后再做决定吧。”
没过多久,这只被拍平的虫尸,便被送到了勤政殿,呈到了启元帝的面前。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的他,额头青筋暴起,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的俩人问道:“这到底是什么虫,可有来历。”
付御医侧脸看向身边的年轻人,回道:“皇上,微臣不擅此道,还是由莫御医来说吧。”
莫御医拱手回禀道:“皇上,虫有万万种,但是无论是什么虫,都活的不长久,有的甚至只有一夕一朝。但是这只虫本身只是普通蜈蚣,但是却意外活的很久,长到这样大人个头才慢慢有了毒性。”
“不过这毒并不厉害,并不能至人与死地。”
“若是......”启元帝声音微哑的开口,缓缓的问道:“若是身子骨不好的人,被咬了的话会怎么样,能撑住这毒性吗?”
付御医叹气,垂下眼低声道:“很难说,但是若是皇贵妃娘娘的话,能熬过去的成算不足五成。”
“朕明白了。”启元帝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痛苦已经消失无踪。他看向年轻的莫御医,命令道:“你擅长此类,尽快调出驱虫不伤人体的药,将整个凤阳宫都洒遍。”
“此后,朕要凤阳宫里,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出现!”
莫御医来的时候,还担心皇上问起上次,让他调查的毒药。现在连提都没提,只让他做能做到的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熬了整整一夜,他才终于弄出了驱虫的药粉,不仅味道带香,更加不会对人体有害。
元歌听到面前这年轻御医说的话,嘴角抽了抽,直接问道:“这药粉对猫类可会有害,本宫这里养了一只怀着身子的猫儿,还有一只黑猞猁。”
莫御医听着这柔柔的嗓音,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道:“娘娘放心,这药的份量,只会对虫蚁类有效果。”
知道不会伤害凤喵儿一笑后,元歌便随人鼓捣了,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凤阳宫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被洒上了浅灰色的药粉。
晚上启元帝来了后,目光沉沉的的看着元歌,脸上满是忧虑。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张口道:“福乐儿,古人有句诗说的好,春眠不觉晓。朕记得你冬天那会儿,最喜欢猫在塌上浅眠了。”
“现在这个气候,多睡睡对人也有好处的。”他宁愿人多睡一会儿,也不想她踏出房门,然后再出现什么意外来。
甚至,他宁愿是有人暗中想害她,而不是因为什么意外。有人心怀不轨,他可以保护她。可若是意外频频,那他也只将一切不利因素,扼杀于摇篮之中了。
听到启元帝这样说,元歌觉得他好像是想告诉她,没事就在屋子里多睡睡,不要踏出门瞎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也确实让她觉得有些怪怪的,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点头应下了。
夜晚躺在床上时,元歌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见身边的启元帝,忧愁的叹了几声。他是在为她担心吗?朦胧间她迷迷糊糊的想着。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为她不出门,便不再发生了。晨间起身后,她坐在梳妆台前,捧着热水等用具的宫女,如鱼贯入的从门里进来。
只听一声轻呼,她一回头,便看见装着热水的铜盆,迎面朝她砸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