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恶梦中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却吓了一大跳。
孤文骞坐在我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情绪,我条件反射地一下坐起来,身体往墙角靠去。
“做恶梦了?”孤文骞的语气难得的温和。
我点了点头,双臂抱紧了身体。
孤文骞站起身来,一把抱起了我。
“我要带我去哪里?”我一下紧张起来。
“回卧室睡,”孤文骞语气平静道。
“不用了,我就睡在这里,”我挣扎着想从他怀里下来。
孤文骞望着我,眸色异常深沉。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我就睡客房吧,不影响你休息,”我赶紧解释道。
孤文骞没理会我,抱起我出了客房来到了卧室。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然后躺在了我的身边,从身后搂住了我。
我身体僵硬的不敢动,他轻柔地吻了吻我的耳垂,声音也异常轻柔:“睡吧”,可是我却觉得冷意直往身体里钻,我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些,然后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睡着,我睁着眼睛脑子里有些混乱,过了好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微亮,我看到自己窝在孤文骞的怀里,一只手臂还轻揽在了他的腰上。
我赶紧收回手来,抬眼看到孤文骞还没有醒,他的睡颜很安静,我望着他不由出神起来。
我很少这么近而又这样仔细地看他,这个男人确实长的好看,这样安静的睡着,不似醒着的时候那般冷峻严肃,浑身透着一丝柔和,让人心底的某一处也柔软下来。
他好像比前些时候瘦了许多,眼眶处有着黑晕,应该是长时间晚睡或熬夜所致,虽然睡着了,眉头仍微蹙着,仿佛梦里也有让他难处理的事等待他解决。
望着这样的他,我的心头竟陌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心疼,手也不由自主地抚向了他微蹙着的眉。
忽然他的眼睛一下睁开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愣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眸色如轻柔的风。
我一下反应过来,迅速放下手,刚想转身背向他,他的唇已落在了我的唇上。
差不多有一个月他没有碰过了我,每晚单独睡客房我觉得也挺好,可是现在他的手抚过我的身体时,我的身体像是寂寞了很久一样迅速有了反应,而他也好像是被禁锢了太久一样,身体很快如热铁。
我们纠缠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声响只有我们两人低低的喘息声。
不知为何,每次和他亲密之后,我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掏空了一样,浑身虚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而这一次他松开我后,我很快就又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听到孤文骞在我耳边说了句:“今天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再醒来时,房间里早没了他的人影,而窗外的太阳已悬在了半空中。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包起来,脑子里仍是一片混乱,明明恨他,明明想要了他的命,明明心里又对他有着恐惧,怎么对他的亲密爱抚不但不抗拒反而迎合地接受?
自己是不是太贱了?
再也不能如此,若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沦陷的,一切都是孤文骞设计的,这个男人太绝情也太心狠,自己千万不能上当,我不停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场温情简直像是一场镜花水月,接下来的两天孤文骞对我的态度又变成极为冷淡,晚上我仍然睡在了客房。
这天晚上孤文骞如往常一样又进了书房,我坐在客房的床上,拿起手机又打开了窃听器。
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响起孤文骞打电话的声音:“两周后凌晨两点,南洋码头,这是最后一批货,绝不能出岔子,最近风声紧,一定要特别注意”。
我的大脑神经一下兴奋起来,几天前孤文骞带我去参加了一个聚会,我隐约听到他们近期会进行一笔军火交易,此笔交易的数量特别大,当时没有听到交易时间和地点,我还着急的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打听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得到了线索。
接下来孤文骞的声音压的很低,我听不太清楚他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应该是他把电话挂了。
我也关了窃听器,我已获得了交易时间和地点,掌握到这条线索已经够了,最近破获了几笔他们的交易都是国际刑警组织联合中国警力一起进行的,这几天里国际刑警组织会派人来到中国,同中国中央公安部直接组调的侦案人员一起对孤文骞他们的违法犯罪活动进行侦察。
我现在获得的这条线索至关重要,孤文骞说这是最后一批货,那就是说必须要在这次交易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刚想把这一线索发消息给Hale,孤文骞忽然走进了客房来,我赶紧故作镇定地把手机往枕头边一放,靠坐在床上不看他。
“子鹤明天过来,”孤文骞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惯常的冷淡。
我一愣:“子鹤,不是去伦敦了吗?”
孤文骞眼神奇怪地望了我一眼:“他后天动身,明天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才发觉一个多月前和孤子鹤见过之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孤子鹤,他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以为他早已去了伦敦。
我轻哦了一声:“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去多买点菜”。
孤文骞轻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时背对我说了句:“回卧室睡,这间房间的空调很久没用可能出了故障,明天我会让人来检修”。
“没事,我就睡这里,我不习惯开着空调睡,空调的风吹着不舒服,开着窗正好,”我回道。
已是六月中旬,气温越来越高,这两天更是突然超过了三十度,不过我并不是很怕热的人,开着窗我觉得挺风凉,还有我心里着急着想把刚才听到的线索传送给Hale,我盼着孤文骞赶紧离开客房。
孤文骞却转过身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我,我刚想开口抗议,看到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我赶紧闭上嘴什么也不说。
我心想这个时候千万别惹怒他,他说交易时间是在两周后,那明天我再找个机会把消息发送给Hale。
第二天是周六,吃过早饭后,孤文骞开车带我出去买了不少菜回来,我想着可能要很久也见不到孤子鹤了,很有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他了,我特地烧了一大桌的菜。
我把菜刚烧了,孤子鹤就来了,我们三人坐在餐桌旁,气氛有些尴尬。
我突然想到七年前我们三人也是坐在这张餐桌旁吃了一顿饭,那时我还是孤子鹤的同学,我和他并排坐在孤文骞的对面,而今天我成了孤文骞的女人,我和孤文骞并排坐在了孤子鹤的对面。
我不由想到,这算不算是命运弄人?
“暖雪,你的脸色不太好,而且也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孤子鹤注视着我,一点也没有要避讳孤文骞的意思。
孤文骞微动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天气突然热了起来,我有点不太习惯,这两天晚上没睡好,过两天习惯了就好了,”我找了个理由答道。
其实我自己也发觉最近的脸色不是很好,头总会发晕,身边也总觉得乏力,而且还没有胃口,晚上睡觉也容易惊醒,常薇说我是不是病了让我去医院看看,我想着可能是最近太过紧张所致。
“晚上睡觉没有开空调吗?”孤子鹤皱起了眉,望向了孤文骞,眼里有一丝责怪之意。
孤文骞低垂着眼睫没有理会。
“我不习惯开空调睡觉,太冷而且空气也不流通,我没事的,”说这话时我一下想到了昨天晚上孤文骞把我抱进卧室后,把本来开着的空调关了,将窗户全打了开来,我不知道他为了照顾我还是他也不习惯空调吹着。
我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沉着脸始终不说话,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把话岔开了:“子鹤,你多吃点,这些菜都是特意为你烧的”。
话一出口我就立即感觉气氛不对起来,孤子鹤望着我的眼睛里一下亮起了一道光,不过马上又暗了下去,而孤文骞也望了我一眼,眼神冷的如六月降雪。
我故意忽视孤文骞的表情,夹了菜到孤子鹤的碗里,朝他笑道:“很久没烧过这么多菜,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尝尝看”。
孤子鹤夹起一口菜送进口里,笑容一下展开在他脸上:“这是天下最美的味道了”。
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你这样说那肯定是很难吃了”。
“不信我说的,那你尝尝自己的手艺,”孤子鹤夹了一块鱼到我碗里。
我们两人这样简直就是把孤文骞当成了空气,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整张脸都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
我呵呵笑道:“如果喜欢吃,那就多吃点吧”。
“你也要多吃点,”孤子鹤又夹了一只虾到我碗里,同时也夹了只虾到孤文骞的碗里:“哥,动筷子呀,暖雪烧这么多菜很辛苦,可别浪费了”。
孤文骞沉着脸仍不说话,不过还是拿起了筷子。
我看着桌上的菜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整个胃好像在翻腾,直感觉想吐。
孤子鹤看到我没动筷子,他望向我关切地问道:“暖雪,你怎么不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才吞出三个字,一股恶心涌了上来,想吐的感觉已控制不住,我伸手一下捂住了嘴,站起身来就往一楼的洗手间冲去。
我扑到马桶前剧烈地呕吐起来,等我把胃液几乎都要吐光时,我才停止了呕吐,我摇晃着身子站起身来,转身看到孤文骞和孤子鹤都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孤子鹤的脸色有些发白,而孤文骞的脸上竟显出一丝喜色。
我的眼前却是一阵发黑,人也站立不稳,孤文骞上前一把抱住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