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古亚林还没醒,就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他一把抓起手机,不耐烦地问:“谁呀?催命哪!”
“古亚林,不是我说你,你他妈就是个欠揍的料!我是连一飞,你不会是忘了和我们的约定吧?”连一飞不高兴地说。
古亚林一骨碌坐了起来,嘿嘿笑道:“哟,大哥,您威武,您荡漾!我哪能忘呢,说吧,啥时候?”
“奶奶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词!听着,就今天晚上,到时候我会叫你的,手机别关啊,你要关了我直接上你们学校找你。”
“唉,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不关就是了,随时听候吩咐,行了吧?”古亚林揉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说。
吴冰其翻了个身,问古亚林怎么突然多了个大哥。古亚林说还不是连娜的哥哥,他发威所以就给他个面子,喊他声大哥。
“嘿嘿,怕是没那么简单吧?是不是叫你去见家长啊?”张扬也醒了,下床扶住古亚林的床栏杆说。
“去你的!再胡说我把你暗恋小师妹的事情抖出去,看到底是谁要见家长。”古亚林把张扬的手掰开。
刘海军抱着被子哼哼,似乎还没醒,李思秦被他们闹醒了,就跑过去听刘海军在说什么。
“哈哈,这家伙做梦打仗呢!”李思秦听了以后大笑,“还说什么听本元帅指挥,地对空,高射炮,发射!我恰,还超级赛亚人呢,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众人听了大笑,刘海军被他们笑醒了,见大家都看着他,莫名其妙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没什么。我们是在说,谁去买早点呢?”张扬连忙解释。
刘海军坐起来,似乎还没睡醒,他喃喃地说:“那到底谁去?”
“猜拳,来,谁输了谁去!”张扬伸出手说。
“哦,好吧。”刘海军掀开被子就下床,大家一见,顿时笑喷了,原来刘海军没穿裤头!
刘海军被他们一笑,低头看了看,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慌忙抓过被子遮着,又上了床,到处找他的小裤头。
古亚林笑得呛到了,咳嗽不止,半天才缓过劲来,说:“你就坐床上猜吧,要是你输了,再穿起衣服去买。”
于是大家猜拳,几番回合下来,古亚林输了,他只得穿好衣服跳下来,洗漱好以后去买早点。
古亚林在小店里吃好以后才给大家带,回来的时候看到小东小西超市开门,周大叔正在把卷帘门往上推,他上去帮了一把。
“呵呵,谢谢啊,古亚林,最近还好吧?”周大叔笑道。
“很好,周大叔,我很久没来逛了,你们家生意怎么样?”古亚林帮周大叔摆着货,随口问道。他看了一眼店里,货还是那些,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周大叔勉强笑笑:“还不是那样,混口饭吃呗。”
古亚林摆好货,假装临时想起般问道:“小雅在那边工作还顺利吧?”
“呵,回来了。”周大叔淡然答道。
“她不是去外地工作了吗?”古亚林奇怪地问。
周大叔哼了一声,猛地一拍大腿,骂道:“那个混蛋!他妈的是个骗子,他欺骗了我家小雅的感情。”
古亚林忙问是怎么回事,周大叔抹了一把脸,说:“唉,说起来真是丢人!那混蛋在老家是有老婆孩子的,只是因为是个女儿,他不喜欢,所以就找上我们家小雅了。小雅对他是真心的,就说只要他和老婆离婚,小雅也认了,可他不愿意,就只想这么混着。我们家小雅受不得委屈,就跑回来了。”
“什么?!一个有老婆孩子的老男人,还假装和小雅谈恋爱?”古亚林一听,怒火直冒,全身都像着了火似的,他把手上的空箱子猛地往地上一摔,问周大叔那个人在哪,他要去教训一顿。
周大叔忙说:“不用了!那个人当然还在他工作的地方,就小雅一个人跑回来的。”
古亚林想了想,问小雅在哪,周大叔说在家。自从小雅回来以后,就哪也不去,天天关在家里,也不愿意说话,真担心她会憋出病来。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古亚林请求道。
周大叔想了想说:“好吧。”说完就关了门,带古亚林去了他家。
周家在离这里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小区,他们到的时候,小雅还没起来。古亚林在客厅坐下,看着这个虽然不大,却收拾得整洁明亮的家,想象着一会见到的小雅会是什么样子。他把包子、油条和粥放在桌上,那是给寝室里弟兄们带的早点。
“你来了?”一声无力的招呼,古亚林循声望去,周小雅跟在父亲后面出来了。
可是,这是周小雅吗?脸色蜡黄,脸颊也瘪了下去,眼睛显得突兀地大,却没有了昔日的神采。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腰细得几乎一手可握,那曾经令古亚林无比倾慕和遐想联翩的美妙曲线,如今也只有微波起伏。
古亚林站起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朝周小雅走去,她轻轻一笑,那笑像两把钩镰,将古亚林的心勾往不同的方向,硬生生的疼。
“小雅。”古亚林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这是怎么了?”
“我,”周小雅话未出口,眼先湿了。周大叔叹着气走开,说你们聊吧。
古亚林拉过周小雅的胳膊,让她到沙发上坐下,那胳膊也不像以前那么圆润诱人了,枯瘦得如一段干柴。
周小雅坐下后,古亚林帮她倒了一杯水,她捧着杯子,低下头不说话。古亚林又问她一次怎么了,她才抬起头来,带着哭腔说:“那个混蛋,他骗我!他家里有老婆孩子,他还说他没结婚。要不是那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二奶!”
古亚林怒火填胸,握紧了拳头问:“他在哪?我帮你收拾他去!”
“前几天跟他老婆回杭州了,他们在那里有生意,可我还一直以为他在这边新开公司,也才毕业不久。他说他比我大三岁,其实大我十一岁呢。他女儿都八岁了,和他老婆见了我就又抓又咬,你看,这就是她们弄伤的。”周小雅把衣服袖子拉上去,几道青紫的咬痕还在,还有些血红的抓痕,虽不严重,但在周小雅白皙的胳膊上却也很刺眼。
“狗日的熊!那他就没个说法,也不管吗?你带我找他去,我就不信,他就这么把你打发了就算了!”古亚林拉起周小雅就走。
周小雅使劲往回拽,说不要去了。
“为什么?你就这么白白任他欺负?还有没有天理了?”古亚林见周小雅这么懦弱,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他身上的肌肉也鼓了起来,甚至可以听到“叽叽咯咯”的声音。周小雅看到古亚林两眼布满了血丝,瞪得很大,莫名的害怕起来。
“古亚林,你的身体?”周小雅胆怯地摸了摸古亚林胳膊上的肌肉问。
古亚林没有回答,仍死死地盯着她,周小雅感觉得到古亚林身上一股热气正在升腾,她像是被烫着似的猛地缩回了手。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怎么回事?”古亚林瞪着血红的双眼问。
周小雅被他一问,惹起了伤心事,她抽泣着说:“我见他有老婆孩子,就叫他离婚,说只要他真心对我,我还是愿意跟他。可是,他不离,叫我就这么着,他两边来回跑。我当然不愿意,后来见他跟老婆孩子去了杭州,我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跑了回来。可是,回来以后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
不用再问,古亚林已经明白后来发生什么事了,他“啊!”地一声狂吼,双拳朝茶几砸下,那木茶几竟然被他砸下一大块,一个边角和一只桌脚都掉在地上。周小雅吓坏了,一屁股坐下,话也不敢说。古亚林揪起周小雅的衣领问:“他在杭州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周大叔听到响动,过来一看,茶几掉了一只脚,周小雅被古亚林抓着衣领,话也说不出来,他以为古亚林要打女儿,忙上来拉古亚林的手。可是此时的古亚林力气大得难以想象,他根本拉不动。
“溪风苑装饰公司。”周小雅颤抖着说出那个男人的公司名。
古亚林哼了一声,放开周小雅就冲出门外。
一走出周小雅家的门,古亚林就拨通了连一飞的电话。
“现在还早呢,你急什么?”连一飞以为古亚林要问他晚上行动的事,不耐烦地说。
“我要你出现在我面前,立刻!马上!”古亚林大喊。
古亚林还没把电话挂断,就见连一飞手握电话站在他面前。
“兄弟,我在上班呢,你这么急叫我来做什么?”
“马上送我去杭州!”古亚林眼里冒火,声音沙哑。
连一飞这才仔细看了看古亚林,发现他和.平时大不一样,身型似乎大了一个号,肌肉紧绷,壮实了不少。最吓人的是,他像一头嗜血的饿狼正在觅食,仿佛随时都会把目标吞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