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如歌即将倒到地上、正要跟地面亲密接触时,易浊风也稍稍瞪大了眼睛。同时,他不由自主落下剑,匆忙跨前半步,搂住了史如歌的身子。
在易浊风怀里,史如歌显得很恬静、很安然。只是,她的脸苍白无比,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头发更是乱糟糟。当然了,这些要丝毫没有削减她的美丽,反而把她衬托得更加娇俏可人、惹人怜惜。
易浊风也不禁仔细打量着她,看着她恬淡的柳眉、挺秀的鼻子、巧的嘴巴、鹅蛋型的脸庞。反正她的这些五官组合在一起,既给人高傲、又给人顽皮、又给人忧郁、又给人惊艳的感觉。
看了好久后,终于,他再去看她的耳朵。
她的左耳朵后面,有一个梅花形的红色胎记……
乍时,易浊风平生第一次凌乱得难以冷静下来,嘴边虚声念着:“原来是她……怎么会是她……”
他一直记得,八年前救他的那个女孩,左耳朵后面,也有一个梅花形的红色胎记。这八年里,很多个夜晚,他也总是想起她,想起她的善良活泼、想起她的开朗笑容。
“呵……呵呵……”易浊风也忍不住冷笑了好几声,继续搂着史如歌。而后,他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将史如歌打横抱起,走向自己的卧室。
未时,天一山琼华居,易浊风的住所,老大夫熊冠希正在给史如歌把脉。
易浊风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后,他问着熊冠希,“她怎么样?”
这时候,熊冠希恰好给史如歌把完脉,站起身来,对易浊风浅行一礼,再慢声回答,“易少爷,她没有大碍,只是身子虚弱、劳累过度,加上前面又一次性吃了太多东西。我开个药方吧,既能安神,又能补身,给她吃三天就行了。”
易浊风听完又轻轻头,暗松一口气。
很快,熊冠希便开好了药方,交到他的手中。
再视熊冠希时,易浊风的冷眸中寒光冽冽。再次跟易浊风对视,熊冠希也不由得全身一颤,然后赶紧低下头去。
易浊风忽然对一个女人这么好,所以他猜测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所以他也害怕易浊风会杀他灭口。
“易……易少爷……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回去,继续炼丹了?”他又向易浊风请示。
易浊风依然盯着他,眼中杀意藏得很深,冷冷提醒他一遍,“这件事情,保守秘密。”
熊冠希连忙头,连声回应易浊风,“好,好……易少爷你放心,我明白……”
易浊风又将那张药方还给他,命他尽快抓药过来……
这一睡,史如歌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睡了多久。反正当她睁开眼睛、偏头去望时,她看见易浊风也还待在这里,没有离开。
这当然又吓得她赶紧再次闭上眼睛,假装成一副一直没醒的样子。而易浊风,他正坐在她之前吃饭的位置,擦拭着手中的承影剑。
“他没有杀我,改而救了我,为什么?难道是溥侵不让他杀?溥侵要留着我,因为他想利用我,拿我威胁爹爹和金戈?”史如歌一也不笨,她又在脑子里不停的思考。
又过了好一会,外面忽然有人轻轻敲门。
易浊风还是一边慢慢擦剑、一边淡淡开口,“进。”
见得一个兵卫推门而入,向他禀告:“少爷,龚家那三位,吵着要见你。”
一听龚家,顿时,史如歌脑子里又轰的一声炸开了。她又想:我正愁找不到他们被关押的地方,这下子正好,我可以偷偷跟去!
听完兵卫的讲述,易浊风又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待那个兵卫走开了,他再将承影剑插回剑鞘,站起身来。
跨到门口、准备出门时,他又忍不住回头,刻意多望了一眼依然躺在床上的史如歌……
龚子期、龚子悠和许芝兰三人,此时正在侧面的石屋里。不过,此时的他们是自由的,身子没有被绑缚,而且坐在宾客的位置上。
石屋里东西两面,还分别站着一排兵卫,守卫着他们。
气宇轩昂的易浊风一过来,他们便纷纷翘首而望。同时,他们都感受到了自易浊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压人的气场。自然而然,他们对易浊风肃然起敬。
“想必这位就是易堂主了,久仰久仰……”龚子期还很快起身,泛着一脸谦和的微笑,拱手跟易浊风打招呼。
因为龚子期起身了,所以龚子悠和许芝兰也跟着起身。
易浊风在距离他们两三丈远的位置停下脚步。在分别瞥眼他们后,他又看向别处,直接询问龚子期,“两位龚少爷,这次特意过来我天一教,不知有何贵干?”
易浊风身形高大、不怒自威,面容更是轮廓分明,神采飞扬。然而,他开口话却是如此的轻、如此的冷、如此傲慢。所以这惹得龚子期吃了一惊,脸上微笑稍稍凝敛。
确定易浊风走了之后,史如歌又立马睁开眼睛、匆忙起床、穿好鞋子,悄悄跟上去。
进到石屋里,得先穿过一条石道。史如歌独自沿着石道走,石道内到处燃着火把,加之本是白天,所以特别明亮。但是石道内没有一个兵卫,大约走了半里路,就只剩下一面大石墙。大石墙挡住了去路,然后中间还有一道半掩着的大石门。
史如歌躲在石门后面,眼睛往里头瞄,侧着耳朵倾听。此时,他们的举止和对话,当然也就没有逃过史如歌的眼睛和耳朵。
石屋里,龚子期又回答易浊风:“听过几天乃溥教主的寿辰,家父便给溥教主准备了一份薄礼,而且叮嘱我等务必亲手奉上。”
易浊风的脸上少有表情,又冷然告诉龚子期,“很是不巧。这两天溥教主不在。”
这会儿,龚子期又强颜欢笑,姿态更为恭敬对易浊风:“那子期烦请易堂主转交……”
易浊风没有应声,漠然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事情。
如此,龚子期的目光变得阴鸷且狠毒。他在心中咒骂着易浊风,因为他觉得易浊风城府最深,其心思他完全摸不着边际。
看到这里、听到这里,乍时,史如歌也心跳加速,思绪凌乱,甚至她还有不敢相信。
“龚子期居然对易浊风这么奉承!而且龚战还向溥侵献礼讨好!看来之前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他们三个,根本就不是被抓过来的……绑着他们那只是演戏,他们龚家跟天一教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想着想着,她的嘴边还嘀咕着,忿怒极了。
也因为史如歌的嘀咕,顿时,石屋里的人都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易浊风剑眉一横,与龚子期同时瞟向石门的方向。
“是谁?”龚子期急问。
他生怕被外面门派的人知道,他们龚家跟天一教其实是一伙的。问完之后,已有一只毒镖从他手中发出,迅速射向史如歌。
情急中,易浊风也涌出一道功力,左手轻发一掌,追击那只毒镖。
随后一瞬间,那只毒镖不再向前。待易浊风悠悠收掌了,它又跟着掉落于地,发出“砰”的一声清响。
见他们发现了自己,史如歌又赶紧转身,仓皇而拼命的逃,往外面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