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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冬天,我慢慢的对天刀术有了一些感觉,但却总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即使幻诋魔刀被重新取出,这种不对劲仍然阻碍着天刀术的练习。
葛霖仙已经去除了铁链的绑缚,甚至可以不用再长时间的把他封在冰川之内,不过他仍是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像尊雕塑般,坐在冰洞之内,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脸上的黑气只是略略有一些,而且一直没有加重的迹象。
葛壶仙说,这得益于天刀术所独有的内力修习,正是用这种特别的内力输入葛霖仙体内,才让他保持着心性如在镜花湖畔时。
一天的时间很短,当我重新变成男儿身时,卢开篆依旧还在石洞内默默地守到我醒来。
后来我开始慢慢给他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穆羽楠那时的生活,以及怎么变成的阿阑,还有变成阿阑后,所有接连不幸发生的转变。
卢开篆虽然有些惊奇,基本还是能平和的接受,他最感兴趣的,倒是我口中所谓现代的生活,许多好玩的新鲜的事务常常让他听得兴致勃勃,不过,任我如何的描述,他云里雾里无法理解的时候挺多,作为交换,他也会跟我讲乌赤国的一些风俗民情以及他在王庭中的华贵与无奈。
看上去,我和他与从前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更推心置腹地促膝长谈,只是,我们都很避讳谈及我变身那一天,偶尔提到葛霖仙,卢开篆也会打断我,“我不想听”他说:“和我没关系。”
但是,有那么几次,我亲眼看到他去了葛霖仙所在的冰洞,他坐着霖仙的正对面,时而低语时而抱膝默坐,也不知道卢开篆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归乐山中刚刚开春不久,忽然一日,葛壶仙告诉我山中又来客人了,这回,依然不是林挚,却是令人非常意外的玄若安。
玄若安带来了一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他的义父玄若冰策动所在部的将士叛军了,而林挚则于一个月之前,被玄若冰设计,于去往甘茺,也就是玄若冰所在部的途中遭到毒手,遇害身亡。
“什么?林挚死了!”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和林挚在飞霞岭上一别,竟成了永诀。
“那四大使呢?”过了好半天,我都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青龙白虎使已经在暗中调集附近军队,准备对付我义父,可是,倘若明斗起来,长风军就要曝光了,白虎使的意思是,事关重大,最好你能亲自出面平息叛乱,毕竟你手中握有长风家的虎符,没人比你更具说服力,这样,或者仅仅对付我义父一个人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境,而且,京城方面也出事了,原本长风府安置在鄢皇身边的人,其实却是我义父安置进去的,朱雀玄武使得到确切消息,那几个内应会在我义父举事这天刺杀鄢皇,所以早于半月之前就赶往了窎渊,此刻我义父已经叛乱,还不知道窎渊的情形如何呢。”
我一屁股坐在山道旁的大石上,呆了片刻,回头紧紧盯着玄若安道:“你为什么要来通报?一边是你义父,一边是与你毫无干系的长风军,难道你不更应该帮你义父吗?”
“不是这样的,阑公子”,玄若安垂下头,“你也知道,我原本只是个乡下泥巴蛋子,虽然是我义父先找到我,替我更了名姓,可是,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将我送入长风府,让我替代长风怀瑾少爷而已,但当我成了所谓的长风怀瑾后,长风老爷对我,却真的像对自己儿子一般好,我生病了,他一个眼瞎的老人,不单亲自来看我,还守在我身边给我端水喂药,给我换退热的额巾,陪我说话,一直到我好起来,就是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长风老爷也会遣人先送到我这边来,在我来长风府以前,我还从未被如此耐心细致的照料过,这些生活上的琐事倒在其次,最让若安感激于心的是他竟肯不厌其烦地教我,该怎样处世为人,该怎样守信重义,怎样做才能德服人心以及处理好帮中事务,过往点点滴滴,如犹在眼前,要换了你,阑公子,能够将这一切恩德弃置不顾,做出令人不齿的事吗?”
玄若安说着说着,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我确定他不像装的之后,才缓缓颔首道:“你在此稍等,我们今日就动身去甘茺。”
不是我疑心太重,而是林挚的死让我深受打击,连林挚也蒙难遇害,怎能让我不提防玄若安,或者这又是玄若冰的一计呢,但即便是计,我也要硬着头皮走一趟,说什么,长风猎命交到我手上的长风军,也不能轻易给毁了。
匆忙地找葛壶仙要了易容的药,卢开篆想与我同行,我怕人多惹来注意,劝他留在死谷做葛壶仙的帮手,卢开篆拗不过我,尽管极不情愿,仍只得同意。
不过我走到半道,才醒悟过来自己真是心慌急糊涂了,长风府的令牌都被我埋在映剑山庄前的树林里,必须要先去取到手,可事情这么紧,为何不请葛壶仙帮忙,直接将我送到江庭,不仅可以掩人耳目,也省去了好些路途上的耽搁,能赶一天时间是一天啊,这么想着,我只好又折身回了死谷。
将我的打算说出后,葛壶仙满口应诺,只是白天使用隔空移地不方便,只待夜间无人,方易施展,我便和葛壶仙约定好晚上的见面时辰,自己喘了口气,重去会合玄若安。
到了约定时辰,我蒙上玄若安的眼睛才请葛壶仙隔空画符,一声“走”,眼前一黑,待看清周围景物,人已在映剑山庄的之外。
“这是哪里?”玄若安解开眼罩诧异地问。
“我们回江庭了”,我简短地答道。
“这么快?太神奇了!”玄若安简直难以置信。
“葛道长我想从前你也是熟悉的,但葛道长除了医术精湛外,还是一位道术非常高明宗师,今夜的事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给死谷引来麻烦就不好了。”
“我明白的,你放心,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你等我片刻,我需要取点东西再走,不过你可别乱跑,那林子被葛道长布过迷阵,随便闯会迷路的懂吗,就老实在这里等着。”
说完,我便撇下玄若安,独自进了树林,东西还在,让我安心不少,拣了紧要的带在身上,出了林子对玄若安道:“走吧,快点,我们要马上赶去甘茺。
江庭城内,我摸到卢开篆的府邸,策利泰一直在卢府等候主人的消息,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他,一见是我,忙迎我进屋,我阻止道:“不必了,我急着赶路,你替我准备卢府的马车,让阮四郎假借查账之名送我一程吧。”
我这样做是担心玄若冰已于路上布下陷阱,等我们这些长风府的人来一个解决一个,而我与卢开篆的关系,除了林挚和四大使外,恐怕还别无他人清楚详情,用卢府的马车掩藏身份,应该可以行得通。
策利泰没有多问,很快找来阮四郎和准备好了马车,我拍了拍策利泰的肩道:“你们主人现在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策利泰点头:“一路保重!阑公子回转若见到我家主人后,请他办完要办的事,就赶紧回吧,我们都很惦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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