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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我找到茱萸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上有血迹,问她,说是为了将血桃花姐妹引走,中了百隐燕的一支燕尾镖,不过只是皮外伤,且没伤到要害。
茱萸问我收获如何,我假意哀声叹气,暮春所知道的也不多,可能,我还需去另寻线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呢?”茱萸问。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萸儿,对不起了”,我背对着茱萸,没注意到她正缓缓走近我,忽然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我。
“诶,萸儿,你这是做什么,别这样,你身上还有伤呢”,她温暖的身体紧紧贴着我,迷人的芳香从后面盈盈入鼻,她帮了我,我没好意思生硬地掰开她的白玉般的手腕,只得尴尬地劝她。
“阿阑哥哥,你要走,我不拦你,可是,今晚……”
“怎么”,我心里慌乱不已,身体僵硬地承受着她的搂抱。
“今晚,就好好陪陪我行吗,我,我,你要了我吧,阿阑哥哥。”
“别这样,萸儿,别这样”,我开始拉扯茱萸的玉腕。
她却自己松开了手,从后面转过来面对着我,温润香甜的粉唇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
我顿时手足无措地僵在当场,瞪大了眼珠子,这叫什么事,我自己在和自己接吻吗,冷汗麻麻地起了一层。
“阑哥哥,我,我想你”,茱萸的手开始游走,并且最后停在腰带处,想给我宽衣解带。
我连忙捉住那两只不老实的手,钳住,推开茱萸,“萸儿,对不起,我不能……其实,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可是,对不起……”
“不,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茱萸盯着我,眼泪一点点湿润了双眼,而我只会一个劲地说对不起,然后陷入难堪的沉默。
片刻,茱萸冷笑一声道:“你所有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还说什么一碰我就会心口痛,可刚才一点都没事,你是从内心里拒绝我才是,好啊,既然你这么厌恶跟我在一起,我发誓,总有一天会让你求着我要你的,我发誓!”
“萸儿!”一阵冷风旋过,茱萸已经夺门而出,像暮春一样消失在黑夜深处。
糟糕,茱萸的任务本来就是伏杀暮春,虽说她已收到暂且不动手的指令,可她现在这么愤怒,难保不会冲动行事,我来不及多想,跟着撵了出去,一路奔到暮春下榻的客栈处,四周却平静如常,毫无异动。
我在客栈外的墙角坐下,决定以静制动,守候茱萸。
今晚可真够倒霉的,虽然拿到了《天忍王书》,可上面的那个人明摆着是对我有误会,而在回避着我,说什么我用他做交换条件,还祝我和茱萸幸福?难道……对啊,除非他知道我答应茱萸不再和他有感情瓜葛的事,以茱萸妒忌的性格,难保不会将约定透露给暮春,以此来明示暮春自觉离我们远些,该死!
还有茱萸,今夜的确奇怪,为什么她紧紧抱住我的时候,我没有产生排斥反应,反而有一种奇怪的舒坦,或者说通畅感,就好像我和她本来就应该那么紧紧拥合在一起似的。
天快亮了,也许茱萸不会来了,我也必须要尽快赶回归乐山,出来的时间已够久,葛壶仙一个人还能支撑下去吧。
但要是这么走,又总觉不放心,我绕到客栈正门,见店小二已经开门清扫,便问他借了纸笔,写了一封短信,要暮春千万小心,这条道上的朋友不止百氏姐妹两个。然后我给了店小二十两纹银,要他务必将此信亲手交给楼上东三厢房的客人。
等我到峒峪的时候,林挚因等候我多日未见人影,便先行离开去处理其他紧要事务了,不过他留话,会很快回峒峪跟我会合,可惜我也同样没时间等他,便叮嘱传消息的人,让林挚处理军中事务为重,若我顺利,不久自会出山来联系他。
葛霖仙的状况令我大吃一惊,他的面色已经布满黑气,手上和脚腕上新加了镣铐铁链,把他困束在冰山之内,原来我走期间,霖仙又一次破冰而出,葛壶仙差一点就没制住他,待他重新冰封霖仙后,发现沉在玄冰潭底的幻诋魔刀浮出了潭面,他知道事情极为不妙,这是葛霖仙在召唤幻诋魔刀,或者说也是幻诋魔刀在召唤一个不再受控的魔头。
打开《天忍王书》,是线装的二十四页羊皮卷,每张羊皮都极薄,上面的蝇头小字并非用笔墨书就,而像是用针尖刺出来的一样,如果对着光线看,正反面都能看清楚字迹。
可是里面的内容令我大失所望,如暮春所言,根本就是和武功无关的一些文字,最要命的是这些文字可谓超级无厘头,东拉西扯,不知所云,我自认读过许多烂文,也没有一篇是比这更烂的,整篇大段的内容都在玄乎其玄地论述天人之道,这也就罢了,还有很多句子干脆就是不通顺的,不管再怎么断句,也还是读不通。
葛壶仙这回跟我的阅读水平不相上下,我们俩成天对着二十多张羊皮卷念念叨叨,呓呓喔喔,也还是一脸茫然,愁容相对。
费尽辛苦找来的东西却毫无用处,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然而我又不甘心,仍旧反复地看着,反复地读着,直到一天夜里,因为太累,我读着读着,不知不觉就趴在石案上睡着了。
石案本来就很窄,我在熟睡中大概觉得不舒服,手臂往旁边一伸,恰好碰倒了灯盏,那灯盏是葛壶仙用一种树脂做燃料的,灯盏一倒,滚烫的树脂液流得满案都是,当即就把我给烫醒了。
当我大叫着跳起来时,最上面的一张羊皮已经被灯盏里的火苗燎黑,我忙一手将灯盏扫到地上,然后顾不得烫,就用衣袖去擦拭,还好只是燎到一点火星,上面的字迹还清晰可见,不过,羊皮上同样也满是树脂液,本来羊皮是不会被脂液浸透的,但刻字的地方,因为太薄,便有了少量的脂液浸到下面一张上。
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干的笨事的当儿,我忽然产生一种新的想法,郭莲就算写论文的水平有点问题,也不至于问题到语句不通的地步,一个百岁异人又不是小学生,他故意弄的这么狗屁不通,难道是提示他要书写的东西并非表面这些?
可是其他的显影方式,我和葛壶仙都一一试过,除了刺出的这些,羊皮上再无其他隐藏的文字,或者,就像曾经见过的一种密码式文字游戏,需要特定的镂空的格子,只有从镂空的格子中透出来的字,才是真正的内容?
但是,这《天忍王书》除了二十四张全都刺了字的羊皮,哪有什么镂空的东西来透字呢,我赶紧去多点了几盏树脂灯,好让石洞更亮堂些,然后将二十多张羊皮全都一一铺在地上,仔细研究起来。
看来看去,就只有最后一张羊皮最可疑,那上面和别的不同,是排列错落的二十四个大字,像是对全书的总结,写的是:天机秘法,透易乾坤,横空移世,缘者自合,惊天泣地,始知神妙。
我把这最后一张羊皮叠到第一张羊皮上,对着灯光一照,第一张羊皮上的小字,果然可以从大字中间透出来,心中一喜,忙找来另外的纸笔,将所透的字,按从右到左的顺序一一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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