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咒?
自然是念咒。
咒语一出,凶威滔天的沙和尚都要哭着去抱何渔的大腿,对付这一群小崽子,一定不在话下。
只不过,事情总有意外。
就像何渔双手合十于鼻尖,闭眼轻轻念诵,那颗来势汹汹,直奔要害的足球便戛然而止在何渔头前一公分处,十分努力的旋转却始终突破不了那层无形的屏障。
但就在弧度刚刚爬上何渔的嘴角,还没来得及绽放出完整的笑容,向上拉升的轨迹被瞬间打断。
下一刻,何渔笑不出来了,他只想哭。
八皇子唐很甜猛地冲过来,拦腰将何渔抱起,横在了头顶。
手毛脚乱之下,咒语自然断了。
然后那颗停滞在半空的足球,又带着破风之声呼啸而来,这一次并没有击中脑袋,而是刚刚好砸在了何渔身体最脆弱的部位。
“嗷嗷嗷!”
碎了。
何渔感觉自己的蛋碎了。
怒火攻心。
他顾不上唐很甜的身份了。
你敢碎我蛋,我就要了你的……不,我要折了你的那根……嗯。
强盛的意念很快传达到了心脏上的那颗小树上,然后便有一股强盛的力量反馈过来,供何渔肆意挥霍。
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强壮,就算让他手撕烈马似乎也不困难。
他迫不及待的念出了一个字,“沉!”
千钧之力压迫而下,像是一座大山悬在了唐很甜的头顶。
“这是……卧槽,为什么一瞬间这么沉?这秃驴偷偷磕了什么药!”
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两只粗壮的胳膊在抽搐,全身上下都在抽搐,一双脚甚至已经开始下陷,但他紧咬着牙关,始终没有喊认输。
敌人越是强大,似乎越能激发出他的斗志。
他咧嘴笑了。
全身被强大的力量压制着,他想调用身体各处的一丝力量都显得极为艰难,但在这样险峻的局面下,他竟然笑了。
随着他的笑容慢慢舒展开,胳膊上本绷到极致的肌肉竟缓缓舒展开了,那双险的极深,都被埋入土中的双脚忽然动了动,竟硬生生抽了一只出来。
接着第二只。
然后在何渔一脸目瞪口呆中,被唐很甜一把掷向远处,狼狈栽倒在地,奋力的挣扎着却始终站不起来。
恶魔一样的脚步缓缓逼来,每走近一步,何渔的心情就紧张一分。
当唐很甜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用审视般的目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时,何渔终于崩溃了,他一脸恐惧的说道,“你不是八皇子。”
他在唐很甜凶恶之极的一双眼睛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一个让他恐惧到极致却奈何不了的人。
唐很甜冷冷一笑,目光是冷的,面色是冷的,动作也是冷的,就连呵出的气都变成了三尺冰凌一样,把何渔冻了个寒噤。
唐很甜开口,一段漠然至极的话,“你知道的太晚了。”
咸猪一样的手向何渔抓来,一点,一点,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猪刚鬣!
“上次你没有死,是你侥幸,但这次,你逃不了了。”
“喂,我们能不能谈谈?”
“拖延时间?”猪刚鬣冷冷哼了一声,“不用挣扎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不是,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你谈谈。”何渔怕再没有机会说话,一口气说道,“我把舍利给你,你放了我。”
“你死了,舍利也是我的。”
“但舍利并不认可你,对吗?就像上次你被舍利毁了一只胳膊。”
猪刚鬣坚持道,“那只是个意外。”
他的心情已经出现几分动摇。
他不确定杀了何渔之后,能完全掌握他心脏中长出的舍利。
如果留下他呢?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别被猪刚鬣摇头否决。
绝无可能。
舍利再难掌控,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而何渔如果活着,嫦娥的心永远都不会在自己身上。
怒火一瞬间充斥了他的眼睛。
想起嫦娥,他的情绪便已失控。
“你还是乖乖的去死吧。”
再不给何渔说话的机会,一只手向他的喉咙扣去。
在强大的猪刚鬣面前,何渔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鸡,根本奈何不得。
虽然他会念咒,虽然他的咒语似乎很强。
但嘴被无形的屏障禁锢起来,开口说出一个字都是极难,如何能念出一段完整的咒语来。
在心里默念,自然没有用处。
无奈,只能闭上眼等死。
等来的却不是脖子上的剧痛和窒息感,而是一声雷霆似的咆哮。
“贼人,你好大的贼胆,竟敢杀我二哥,当我不存在嘛!”
月牙铲迎风便张,到得猪刚鬣面前时,已如一口缸,当头就要把他罩下。
猪刚鬣随意的伸出了一只手,用掌心对着月牙铲的铲尖,来势凶猛的月牙铲便瞬间止住了去势,被定在了半空。
沙和尚紧跟着奔跑过来,用手抵住了已呈颓势的月牙铲,那双在黄沙中淘了两百多年才练就的铁砂神掌,终于在一刻爆发出了应有的威力。
月牙铲向前移动了好长一段距离,宽大的铲尖,都要抵在了猪刚鬣的喉咙上。
他的神色出现了一些意外,只能收回还未来得及扣在何渔脖子上的右手,与左手一起低住了沙和尚的进攻之势。
何渔得到了喘息之机。
终于可以说出一大堆废话。
“看流星!”
在何渔话语落后,便真的有流星自白日划过,坠落脚底。
但猪刚鬣却无丝毫分心。
“你的蛋蛋爆了!”
猪刚鬣的蛋蛋没有爆,何渔的脑袋却要爆开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噬而来,让他头疼欲裂,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他明了。
自己与猪刚鬣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咒语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倒会让自己受伤。
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沙和尚与猪刚鬣的角力,已呈颓势,早晚要败,他要么跟着沙和尚一起死,要么舍命一搏。
他顽强爬起来,张口便是泼天大骂。
他骂出了不知多少污言秽语,天诛地灭。
却未伤的了猪刚鬣丝毫,反倒把他的生机慢慢掏空了。
他感觉到精疲力尽,口干舌燥,腰佝偻着却没有力气直起,但饶是如此,他依然气喘吁吁的骂道,“你这头蠢猪,笨猪,变态猪!”